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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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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云雨过后,云砚池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苻旸靠在一旁握着他的手,细细的把玩——云砚池虽瘦,但好在骨架相较普通男子也更为纤细,因此除了那双腿其他地方并不会让人不适。这双手也是如此,细长的手指,一根根如同上好的象牙雕琢而成,微凉的触感让人不由的想将他握着手中,藏在怀里,细细珍藏•••••
“陛下,还不走吗?”闭着眼,云砚池轻声问道。
“你想我走吗?”没有转头,苻旸看着他的手反问道,没有嘲讽,亦不是刺探,如同闲话家常一般。
略略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云砚池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让你离开。”
苻旸回过头,就见云砚池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大半的脸,也藏起了他的表情。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将他的头发拨到一旁,可触到发丝时却莫名的有了一阵心酸——记忆中,那人有一头黑的像墨一般的秀发,可如今,手中的发丝却有些泛黄,甚至还夹杂着几丝银白••••••
“后悔过吗?”伸过手,苻旸将云砚池拥入怀中,两只手十指交缠,“和我在一起,纠缠这么多年?”
云砚池轻轻的摇了摇头,“后悔也没用。路是自己选的,结果怎样也只能自己认了。”
“这样啊••••••”低头轻吻一下了他的额头,苻旸沉默了半晌,终于又开口了,“若能时光倒流,你还愿在与我相遇吗?”
带了点自嘲,云砚池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踏着月光,苻旸离开了寒昭宫。深夜的宫中没有白日的喧闹,一片宁静,或许正是贪图这份宁静,苻旸的步子放得即轻又慢,跟在他身后的高蘋注视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似乎是有话要说一般。
“有什么想说,就快说吧。”停下了脚步,苻旸突然开口了。
高蘋有些惊讶的看了苻旸一眼,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自己最近那么反常,皇上看不出来才是奇怪。
既然已被看出,高蘋也就不再纠结,索性把想说的都说了吧。这样想着,高蘋两步走到苻旸面前。
“臣请陛下同意云殿下回归淑图。”
脸色一沉,苻旸侧过身子,“朕说过,不可能。”
“陛下。”固执的绕到苻旸面前,高蘋略微提高了声调,“陛下乃一国之君,应以国家为重,淑图虽小但仍不可小视,为了云殿下而破坏与淑图的关系实非上策。况且,云殿下在嘲风已有八年,是时候让他回归故里了,陛下何不放下过往,放过云殿下,这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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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子,留给高蘋一个背影,苻旸开口了,“高蘋可还记得,你在高大人墓前说过什么?”
“是。”垂下眼,高蘋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高蘋立誓,永生永世追随陛下,守护陛下。”
“记得就好。”苻旸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对云砚池,我是不会放手的,若是你是真心要实现你的誓言,就永远不要再说送走云砚池的话。你要追随,守护的人是我苻旸,不是嘲风的君王!”
语毕,苻旸快步离开,留下高蘋一人站在路边,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城郊的一片树林中,一个身着囚衣的瘦弱少年跪在一座新坟前哭泣,一个锦衣少年默默的站在他身后•••••••那时,锦衣少年并不知自己已成为瘦弱少年活下去的支柱,也不知道,瘦弱少年的誓言是多么的认真,认真到需用一生去实现••••••
太阳刚刚抬头,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寒昭宫时,穿着披风的凌岁昕快步走了进去,刚刚进门便见云砚池坐在轮椅上守在院中。
“云大哥,天还有些凉,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在院子里。”半是埋怨,半是抱怨,凌岁昕一边说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云砚池披上。
“我还没那么娇弱吧。”笑笑拉好了刚刚身上的披风,云砚池拉着凌岁昕的手到了院中的大树下,“见过曹斐了,感觉怎样?”
话音刚落,便见凌岁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通透,脑袋也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
“看来是不错了,曹斐果然知道疼人啊。”看到他的反应,云砚池玩心大起,笑着开始打趣。
“那,哪有••••••”凌岁昕的头低的更低了,声音小的快听不到了。
“没有啊,看来曹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凌今后还是不要理他好了。”
“不是啊。”头接着低,基本快碰到地了。
“那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疼你啊?”
“你,云大哥,正经点!”急急的抬起头,凌岁昕气鼓鼓的吼道,活像一只炸毛的猫,“云大哥都不会问点正事啊!?净问些,问些••••••”
“好好好,问正事。”笑眯眯的看着着急的凌岁昕,云砚池真是心情大好啊,“小凌正事办的如何呢?”
“都照大哥的意思办好了,大哥教我的话我都对他说了。”认真的回了云砚池的话,凌岁昕脸上是难的的严肃。
“多谢了,小凌。”收起刚刚玩笑的态度,云砚池郑重的向凌岁昕行了个礼,“只是,如今的云砚池只能这样谢谢你了。”
“大哥怎么又这样了?!”凌岁昕有些气恼的说道,赶忙阻止云砚池的动作,“大哥可说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帮大哥做点事情,怎么担得起大哥如此大礼。况且••••••”说着,凌岁昕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况且什么?”重新做好的云砚池疑惑的发问——难道事情出了什么变化不成?
“曹大哥也不一定会按我说的去做啊••••••”低着头,凌岁昕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忐忑。
这孩子,真是的——笑了笑,云砚池拍了拍凌岁昕的脑门,“对自己有点信心,也对曹斐有点信心。他知道,怎样是最好的选择,更知道,怎样的选择不会让你伤心。”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凌岁昕算是暂时安心了,抬起头,看着云砚池的笑颜,不觉得有些脸红,“云大哥,为何总觉得你安慰我时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我看上去有那么小吗?”
“这个嘛,让我想想。”说着,云砚池一手扶额,两眼微闭,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你看上去却是没有那么小。”听了这话,凌岁昕心头一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只是,你本身就是个孩子而已。”
一句话,凌岁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