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归》水芙

17、观世镜

　　灵气是一双巧手，灵气越浓的地方生命的生长越贴合天道，颜值自然越精致。下界的灵气浓度不如上界，妖兽们大多长得十分随意。

　　以人类的审美看，精怪的外形很奇怪。

　　实力不够的妖精化形不完整，身上会留有本体的特征。即便后期修为提升了，它们也早已习惯自己的形象，通常不再多做改变，没有特殊原因或爱好不会专程把自己变成纯人形，而且化形的模样参考原种族的颜值，相貌普通的占大多数。专门修炼变化之术的例外。
　　化形和变化是两码子事。化形是原形转化成人形，相当于游戏的皮肤一切换成皮肤二，可以长期维持。变化属于想怎么变久怎么变，颜值的上下限全看脑洞够不够大，但它不真实，失效有社死的风险，对法力的消耗还特别大，一般的小精怪维持不起。

　　按照食物链，妖王通常是食肉系猛兽。毕竟想成精首先要活得久，不够猛的早被天敌吃了。食肉系猛兽的长相天然带着一股凶猛气势，令人望之生畏。

　　真的见到妖王时，楚念才明白为什么小姐妹会担心她被吓到。

　　普通妖兽精怪难看，顶多是长得粗糙，这个妖王长得那是相当野蛮放肆，一身杀气逼人，如果它还活着，她多看一眼都会吓破胆。
　　然而它一个照面就被水月冻成冰雕，再凶猛的冰雕也只是看上去气势恢宏的艺术品，让人想拍照转发点赞……只恨没有手机，一个网瘾晚期的现代人没有手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痛苦扭曲阴暗爬行……

　　美貌小哥哥和手机不可兼得，如果能选，她还是想选手机！

　　辣鸡金手指，连个手机都给不了！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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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王一倒，剩下的小妖都作鸟兽散，不敢跟水月交锋，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府。

　　白泉依进门打量一圈，捂着鼻子说：“活得久的妖怪跟人接触过，会模仿人的行为。这妖王长得不怎么样，倒是一个懂享受的。”宽广的洞府内雕梁画栋，随处可见金银玉器，作为一个妖王的居所算得上精致。“就是妖气太重，一股子野兽的骚臭味，学人又不学得像一点。”

　　“你快点清理。”水月站得离洞口老远，显然知道妖兽的洞府内气味不好。

　　“里面这么大，我一个人哪能清理得过来？”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仙女呀，自打下界以来不仅要被当小厮使唤还要做洒扫婆子的活，就算可以使用法术也不开心。好在她从金明派几人身上学到伤害是可以转移的。“你和念念等等，我去捉几只小精怪来干活。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总不能每天浪费大把的时间精力去做杂役。”

　　“找妖气弱无毒的。”水月提醒，普通人容易受到妖气影响，小姑娘的身体刚养好可不能出岔子。

　　“我晓得！”她又不傻。养棵小白菜多不容易啊，身上的一点点肉都是她日复一日辛苦投喂出来的，稍微掉点称她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白泉依通过卜算，不多时就带回来六只小精怪，样子看上去有点怪又有点可爱，眼神里满满的惊慌恐惧，脸上挂着泪，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但在白泉依开出一个月一枚下品灵晶的工资并提前拿出一枚支付后，它们瞬间迸发出打工人的热情，迅速冲进洞府手脚麻利开始打扫。

　　在精怪的世界里，不能增进修为的金银铜板跟路边的石头没区别。它们要么以物易物，要么用灵石灵晶之类蕴含灵气的物品做流通货币。下界的灵气稀薄几乎没有灵晶产出，一般妖怪交易用的是灵石，像它们这样弱小的精怪连灵石都用不起，一枚灵晶哪怕只是下品的也够它们拿命干活。

　　它们眼中白泉依一下子从“可怕的女修”变成“出手大方的土豪老板”，只觉得白泉依雇它们打杂几个月太短暂，它们可以给老板当狗一辈子！

　　楚念寻思，上界的大佬是不是都在用同一个套路——给的太多。

　　水月和白泉依态度十分自然，钱不是万能的，但它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比起强迫小精怪们打工，然后时刻担心身娇体弱的楚念被下黑手，不如让它们心甘情愿跪求大佬给个金饭碗，这样它们会更尽心尽力伺候好自家的小白菜。

　　洞府很快整理一新，小精怪们按照白泉依的要求重新做了布置，确保自己的活动范围不会跟楚念的生活区域重叠。尽管它们不理解有钱有实力的大佬为什么重视一个普通凡人，可是老板的要求就是打工人的心之所向，接下来的几个月决不能让这棵不太水灵的小白菜掉秤！

　　楚念被安排住在洞府最大最舒适的房间里，左右两侧的房间分别是水月和白泉依。他们还给洞府添上了各种机关迷阵，以保障他们外出时楚念不会有危险。

　　于是，楚念开始过上每天躺着吃吃吃的死宅生活。

　　没有手机刷文刷视频打发时间，小哥哥和小姐姐又时常不在身边，小精怪不敢靠近她，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无聊至极啊。

　　无聊之余楚念忍不住掏出极元宝珠各种提要求，哪怕给一个单机小游戏也好，再这样下去她会得抑郁症的。

　　可能是被骚扰得太频繁，极元宝珠终于不装死了，给她吐出一面镜子。楚念试了一下可以放大缩小，随着滑动镜面上会显示出许多画面，想看什么自己点。

　　这不就是异世界版的手机吗？

　　不仅有新闻视频，还有她要求的小说和游戏板块，唯一的缺点是修仙氛围太浓，几乎全部是围绕修炼的话题。作为一介凡人，许多内容她压根看不懂听不懂，修真界的游戏规则她一个新手要从头探索，玩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看了一会儿后她发现新闻的内容基本都是发生在上界的事，有不同门派的招生发言，有某些世家的活动转播，头条是她熟悉的关于光世圣境与天澜仙朝的灾难，显示发布者是天衍神宫。
　　点进去一看内容和水月说的大差不差，附带盛源宗主的道歉声明。下面还有评论区，留言不是在吐槽光世圣境的盛源宗主和他被封号的蠢儿子，就是在阴谋论圣女王盍宁，相亲相出人命也是少见。

　　旁边还有采访光世圣境弟子和其他门派修士的视频链接，她点开几个，里面被采访的光世圣境弟子发言带着官方的味道，首先沉痛哀悼，然后表示自家宗门已经尽力弥补，最后希望大家不要过分解读。
　　其他门派的发言就五花八门了，少数站中立，大部分是吐槽。上界修真圈子里，谁不晓得盛星呈是什么货色，给他找媳妇纯属坑害姑娘。只不过相亲不满意就杀人害命，下界的公主脾气也太大了，王圣女明明挺会做表面功夫，她怎么敢把这样的侄女介绍给盛家的？

　　评论区永远比正文精彩，即便有部分盛源宗主和圣女王盍宁的粉丝在努力洗地，可惜黑子数量太多，他们的对头显然想趁机搞他们，底下又牵扯出一些陈年的黑历史。双方撕的热火朝天，把热度高高顶起。

　　虽然上界灵气浓郁，但各门各派获得的资源是不同的。同行是对家，拉下一个光世圣境，其它宗门就由可能招收到更多的优质生源，瓜分更多的洞天秘境，招揽到更强大能者的坐镇山门……趁他病要他命，搞臭他们！

　　跟在上界久负盛名的光世圣境相比，已经亡了的天澜仙朝没多少存在感，只有寥寥几朵小水花感慨乱世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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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念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时间流逝，白泉依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她捧着个镜子目不转睛。她琢磨着小姐妹不是自恋的人，怎么突然对着镜子照个不停，难道中邪了？还是有哪个精怪不怀好意给她施了咒？

　　待她走近看清楚念手里的物品，不由惊讶地问：“念念，你怎么会有观世镜？”

　　“依依，你回来啦？”思绪从镜子上抽出来，楚念有些恍惚地看着白泉依：“又要吃饭了？”

　　“还没……不对，这镜子是谁给你的？”

　　“是我。”水月从她身后端着一锅杂煮走进来，示意楚念把镜子收起来，“吃完再看。”

　　楚念连忙从善如流地收起镜子，心虚地对小姐妹解释道：“对，是水月小哥哥看我自己留在这里太无聊，给我解闷的。我用的还不太熟练。”

　　“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能用啊！观世镜在上界相当普遍，注入法力就能使用，可念念你不是普通人吗？”

　　“哈？”楚念求助地看向水月。极元宝珠给的东西，她也不懂啊。

　　“我改进了供能阵法，加了聚灵阵。”水月声音沉稳，听上去特别可靠。他微微蹙眉，像是在责备白泉依话太多耽误楚念进食。

　　想想姓水的确实有本事，又一贯准备周全，白泉依略过了观世镜的来历，暗恼自己忽略了小姐妹独自在家会孤单无聊，没有提前给她准备解闷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