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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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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篆的奴契是交由老管事来保管的,若要取回奴契,便要出示交了赎金的证明。
老管事确认一切无误后,在契纸上印上解约的印子,才可以取回奴契。
只是入了世家的仆从,能够出去的也没有多少个,毕竟解约的赎金,大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付得起。
当年魔教恰好四处广大势力,想要招揽更多人才,甚至招到世家门上。
年幼的女二也恰好被测出有修炼的天分,成为修士后,寻常情况下,都是要比普通凡人过得好些的。
毕竟他们有能力得到更多资源,一块灵石便足以抵上一户人家半个月的开资了。
原书剧情中,女二在被发现有修仙的资质后,世家的人大概是觉得巨额的解约金比起一个小婢女更有价值得多。
便怂恿着女二加入魔教,在魔教里挣来的灵石用来还契约金的金额。
云篆每月都会往世家寄往一些银两,断断续续地,这些年加下来,也刚好可以还清契约金了。
顾安:[这哪是反派女二剧本,这是励志自救文学吧。]
顾安:[多么令人感动啊!可怜小白花凭着自身努力,终于成功赎身!]
顾安:[系统,你说我现在按励志小白花的路线培养女二,能成么?]
系统:[根据宿主对任务目标的影响,这个概率很低。]
顾安:[不是励志小白花也算了,我只求女二比现在正常一点就好了,不然这破任务也太难办了吧!]
就在顾安日常抱怨的时候,侍卫也带云篆去到世家里的掌事堂。
“那我便……先行告退了。”侍卫瞥了云篆一眼,像是猫见了老鼠一般,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和之前那副见到美人就移不开眼神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
这种情况,无非是听说了什么。
掌事堂收纳了世家内所有人事的信息,可以看到整个掌事堂几乎是由一格格的柜子所堆积而成。
在被柜子覆盖的墙身前,摆放着一个深黑的椅子,在椅子上头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老翁,看来就是侍卫口中的老管事了。
云篆走到老翁的跟前,她的眸子落在老翁的身上,宛似忆起了什么。
这时老管事也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他提起精神,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因为年纪大了。
任凭他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能瞧出个模糊的轮廓,而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片刻,老管事也放弃了,他直接问起云篆:“阁下,是有什么事么?”
云篆眼眸半垂,缓缓道:“我是魔教门下的修士,今日来,是为了来取回奴契一事。”
听到云篆是来自魔教的修士,老管事的双目都仿佛亮了起来一般,尽献殷勤地笑道:
“哦哦!原来是阁下是修仙之人,老夫向来对你们这些修仙之人,最为崇拜得很。”
他又道:“难道阁下是下山期间看中了我们世家的哪个仆从?”他顿了一下,嘿嘿笑道:
“阁下可真有眼光,要知道咱们世家的仆从,个个都是精壮得很,勾得那些大家族千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常有贵族千金来咱们世家来替那些清俊精壮的仆从交赎金,想要将其收为男宠,不知阁下又是瞧中了哪位?”
云篆玩味地哦了一声,幽然道:“可是……我想赎的人是个婢女。”
老管事明显愣了一下,半响,又重新笑了起来,道:
“原来阁下是好那口呀!要我说的话,咱们的婢女才是美女如云,堪比那倾色楼的女子呢,阁下要赎的婢女,唤什么名字?”
云篆瞧着老管事,眸色越发深沉,道:
“她唤作,云篆。”
听到那两只的时候,老管事像是回忆起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一脸嫌恶,片刻又摇摇头,嘴上喃喃道:“可能只是同名罢了……”
他又热情地转向云篆,道:
“我这就为阁下寻来那位婢女的奴契,只是还请阁下讲述更多有关那位婢女的身世,我才能更快找到,毕竟同名的婢女也不止一两位。”
云篆不知为何没有解释,只是顺着老管事的话道:“那婢女唤作云篆,在世家服侍了几年,后来被魔教收作了弟子。”
听完云篆的描述,老管事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他用奉劝的语气道:“那妖孽竟还活着么……!我劝阁下一句,那妖孽只有容貌好看,实际就是一个友知人心的妖魔!”
云篆像是被勾起了兴趣一般,笑道:“是么,何出此言?”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顾安,望着这诡异的画面:女二你这又是在闹哪出!
老管事完然不知道自己所辱骂的人就站在自己跟前,继续道:“她娘和她爹都是给这个妖孽给害死的!”
“当年,那个妖孽就不该出生,她一出生,就像所有不幸都跟着过来,你说,能这么巧合么,她爹刚好就在她出生的那天去世了。”
“那妖孽的娘也可怜……虽然如此,却还是想要好好对那妖孽……”
原书剧情中提到云篆的娘亲是因为夫君的死而厌恶云篆的,这样听来,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
像是要解开顾安的疑惑一般,老管事接着说道:
“那妖孽出生的时候就和别的婴孩不一样,竟是不哭也不闹的,几岁的时候,还是不懂哭闹,许是她这番模样吓坏了那些大孩子吧,大孩子们都很是厌恶她。”
“有个大孩性子顽劣,偷偷藏在屋顶上朝那妖孽扔石头,把人的脑袋砸得头破血流的,可那妖孽……却是不哭不闹,甚至发现了藏在屋顶上的大孩子后,也是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了。”
“若是寻常的孩子,早就哭闹不止,几岁大的孩子也该会向大人告状了吧,那孩子却不一样,冷情冷心,不是妖孽转世,是什么!”
“时间长了,连她那个本对她还算疼爱的娘亲,也渐渐忍受不住她那奇怪的性子,变得神神化化的,最后大抵是再忍受不住了吧,竟是寻死去了!”
随着老管事的话,渐渐掀露起女二过去的身世细节。
云篆听着老管事声情并茂地说着自己的事,神色却平淡得像个局人一般。
老管事道:“总之,那妖孽就不是个正常人!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后,千万别让那妖孽给骗了!”
听到老管事的话,云篆眼眸深沉,嘴角轻勾,道:“那妖孽要给自己赎身,也算是骗么……”
意识到什么,老管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青了,支支吾吾的,宛似忽然被人毒哑了一般,不敢再说一句话。
从老管事的话里听来,顾安也感讶然,她那时刚攻略女二的时候,对方的娘亲已经过世。
云篆也几乎不去提起她的娘亲,顾安这才知,云篆的娘竟是自己寻死的……
而且云篆的娘也并非是从一开始便对云篆痛恨至极。
凡人对修士总是有一定敬畏的,老管事知道眼前的人便是事隔多年,成了修士后回来的云篆。
顿时一张脸变得苍白至极,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生怕云篆将他就地正法。
在取奴契的过程中,老管事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句再得罪到云篆。
那模样和一脸平静自若的云篆相比,倒是对比强烈。
“仙师大人,我,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你千万别要记在心上!都是老夫年纪大了,有眼不识仙师,一时糊涂啊!”老管事一脸欲落涙道。
云篆接过奴契,眼神毫无波运,笑了笑,像是陈述般说道:“胡话?不对啊,你说得……明明都是事实。”
似是认为云篆是在出言讽刺自己,老管事神情绝望,似是觉得云篆肯定会报复自己一般,一时间浑身脱力,差点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顾安却觉得,按女二的疯批程度,大概真的是这么想的!
毕竟疯批的脑回路不能按普通人的思维来推察,普通人听了会觉得生气的话,疯批听了却可能会沉思一会,然后笑着赞同你:“嗯,你说得真有道理。”
按顾安的直觉说,云篆似乎就是觉得老管事说得挺有道理的。
顾安:虽然说要尊重别人的意见,但对方句句都是批评的话,女二,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木有么!
没有理会老管事狼狈的身影,云篆可以说是在取完自己要的奴契后,便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你不生气吗?}
看见顾安的问题,云篆似是有些茫然,之后,只是摇摇头,道:“为何要生气?”
她思索道:
“小时娘亲很疼我,但我却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又笑又闹,他们摔疼了,会哭起来。
“可无论我怎么摔,也感觉不到他们口中所谓的痛。”
“他们有时犯了事,逃过了责罚后,会庆幸高兴自己不用被打罚,我也不明白为何他们会为此高兴。”
云篆淡淡地说着,眼神蓦地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不由自主地便停住了。
顾安疑惑,云篆便接着说下去:
“当时我和娘亲便是住在那个小院子,她为了让我和其他普通孩子一样,会用木条打我,会用小刀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要是我还是不哭不闹的话,她就会让我把吃过的饭菜吐出来。”
顾安:他喵的,这不是虐待儿童么!
云篆幽幽道:“……可我,就算身体在抗拒挣扎,可情感上,还是流不出一滴泪来。”
“娘亲这个时候总会很伤心,说我小时候也是哭过、笑过几次的,可我实在,是记不得了。”
“从记事起,别人就说我和他们不一样,说我一点也不像一个人,不懂感情。”
“其实,我也不懂,只是他们都这么说的话,大概就是对的吧。”
顾安:屁话!女二会笑会哭不是正常的么,她是没了痛觉,又不是没了感情啊!
女二小时候身边那些人,将女二因为没有痛感,不哭不闹的的表现,理解成她没有感情。
在顾安看来,云篆不知不觉间便封闭了自己的心,因为身边的人都失望透了,就干脆摆烂成为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然后发现,在有一群对自己抱有偏见的人的生活环境下,似乎还是没有感情活得轻松一些。
所谓的没有感情,也只是云篆习惯了强制将自己的感情压制下来,变得麻木而己。
因为那些情绪一但不被压抑,大概会让一个人痛苦万分吧。
想来,她初到这个世界时,小女二还未到这种完全麻木的状态,大概是是这个幻境里的女二在黑化的路上太久了,才令这种状态变得更严重。
顾安顿悟了,就是因为这些狂虐幼小女二的人,害得女二从小就心灵变态!
怪不得她当时那么容易就能让女二跟她走,原来是垃圾堆中出了一个正常人,那当然是选正常人啊!
女二因为童年阴影,对展露自己的情绪有了这个本能抗拒,难得遇到愿意接纳自己的人,自然是万分渴/求。
那份渴/望甚至令云篆把顾安当成了成精神寄托,甚至顾安什么也不做,就是站在那儿,对云篆来说已经很有效了。
为了让顾安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继续当自己的精神支柱,云篆自然是要想尽千方百计留住顾安。
所以云篆才会那么想让顾安高兴,因为在她的固有印象中,一个人通常愿意陪在另一个人身边,都是因为讨到好处。
若自己对对方更有价值的话,对方才会乐意留下来。
理清了云篆的思路,顾安却是高兴不起来,她是云篆的精神寄托的话,要是精神寄托没了的话,云篆能不疯么??
云篆这个疯批这般偏执,认定了的事用普通的方法肯定改变不了她的想法,顾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
还是别想那么远,先把黑化值降下来再说吧,要是黑化值一直不降的话,那往后的事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此时,却见云篆脸色发白,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顾安:女二你肿么了!你突然这样,我好怕啊!
云篆缓了一会,待呼吸平息下来后,才道:“仙君不必担心,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难道是触景生情,所以引起身体的本能反应吗?
都把孩子迫成什么样子了!其实女二根本还是很在意以前的事,不然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可是仍受从前的事所困扰?}
云篆脸色虚弱苍白,整个人微微发抖。
就在顾安以为云篆准备向她诉说内心真正的悲苦时,却见云篆轻轻摇头,神色有些虚弱道:
“只是因为仙君待在我的身边,我便难掩心中的欢喜,甚至欢喜得,有些过于激动而已……”
顾安:……
顾安:病得不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