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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玉生烟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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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生辰,我爹允许我今晚不回家。”
“真的假的。你都快五年没出宫玩了吧!正好,我今晚带你去看戏。”
“难得出来一趟,你就带我去看戏?我对那个没兴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可是我们新安城近年来爆火的名角儿。他的戏啊,保证让你身临其境、如痴如醉。我保证你看了一遍后就再也忘不掉。”
“不可能。”
“你别不信。要不然你就和我一起去看,证明给我看呗。他爆火之后,每七天只演两天。今天可是他七天的最后一场,可让你赶上了。”
“行吧行吧。那我就去见识见识。”
“任青棠、梁山远,你们两嘀咕什么呢?”
先生拿着戒尺,先后敲打了两人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痛觉以及先生刺骨寒风般的声音,让紧靠着脑袋讲小话的任青棠和梁山远吓得一哆嗦。
两人立马正襟危坐。
“我们在探讨一个问题呢,先生。”梁山远不假思索道。
“探讨什么问题啊?”先生不以为是。
梁山远一时想不出问题,就立马给任青棠使眼色。
任青棠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不知道这书是在何页。
他一眼就瞟到了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任青棠的脑子一转,厉声道:“先生,我们在讨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真的是对的吗?是不是这样的观念使得女子一直无法像我们男子一样上私塾。”
一时间,教室的其他学徒哄堂大笑。
先生眉毛轻挑,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出现又迅速消失。
在他们眼里,先生的表情一直很严肃。没多时,教室的笑声也逐渐散去。
先生不紧不慢地走到台上,将戒尺放到了讲桌上。
“你只看到那句话,却未见它的前面还有一句‘丈夫有德便是才’吗?这两句话结合在一起看,其义是男人的品德高尚就是最好的才能,女子如果没有才能和学识也要有高尚的品德。所以它们本是想表达无论男女,皆应以德为本,亦应不自恃其才。”
学徒纷纷交头接耳,有的人翻到了这句话在书中的位置,在底下议论起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也是很有歧义的。而刚刚任青棠提出的问题更是值得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去深度思考的问题。女子难道就没有上学堂的需要吗?女子就没有从政的本领吗?好像在某些领域,只有我们男子在活动,这或许是不是一种男女不平等的体现呢?”
学徒们顾了顾左右,相□□头。
“这个世间,有许多等着我们去改变的地方。况且,无论何事都没有完全的正确之说。今天你们是察觉了问题,今后你们就想办法去改变它。你们如今身处这里,便是为了今后将世间万物向好改变而做准备。”
梁山远两手相合,鼓起了掌。随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开始鼓掌。
“你小子可以啊。”梁山远用肩头戳了戳任青棠。
任青棠挑眉一笑。
“所以,你们在这七天之内,写一篇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为议题的文章,七天之后统一上交。”先生又继续道。
台下的掌声瞬间变为了抱怨的哀叹。
“啊~”
“不要啊,先生。”
“不想写。”
......
太阳西斜,即将没入地平线。
任青棠和梁山远二人已经来到了新安城的中心集市。
新安城是中原十二城的主城,是其中最繁华的城池。
中原国君的皇宫也在这个城池之内。中原国君历来都是靠选拔任用的。
这一朝的国君叫任关山,也就是任青棠的父亲。
任青棠是任关山最大的儿子,但年龄也不过22。
任关山从小就在皇宫内生活,只有上私塾的时候才会出宫。
他们那所私塾是全城最好而且是官家办的私塾。
所以能进入这个私塾的全是家世显赫的富贵公子。
梁山远也不例外。他的父亲是任君主左膀右臂般的存在。
从两人一起上私塾之后,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差不多已经相识了十年。
由于任关山几乎不允许任青棠在私塾之外的地方游玩,所以任青棠长那么大以来几乎没怎么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可梁山远不同。由于家境殷实,又是官宦世家。先不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就是这城内大街小巷,所有能吃喝玩乐的地方都被他去了个遍。
要说最了解新安城的人,那必须带上一个梁山远。
梁山远揽上任青棠的肩头,“走走,我先带你去这里最好吃的酒楼。吃饱喝足后,我再带你去看那最好的戏。”
任青棠点点头,梁山远的话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因为他此时已经被集市两边卖各种小物件的摊子吸引了目光。
“别看了别看啦!再不去吃饭到时候就赶不上场子了。”梁山远一把将要往小摊走的任青棠拉回了直线行走。
任青棠感觉自己那么多年没出来逛,外面的世界好像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一栋两层酒楼的面前。
这栋楼是这条街上唯一的一个两层楼建筑,它的外观一看也要比周围的房屋要气派许多。
一块由紫檀木制成的牌匾上雕刻着“玉生烟”三个金色大字。
“好别致的名字。”任青棠道。
“这将会是你吃过最好吃的美食。”梁山远一脸自信。
任青棠走在梁山远身后,两人相继走进了酒楼。
进入酒楼,只见右边的柜台后站着老板娘,正在啪塔啪塔地拨动着面前的算盘。
柜台前面,也就是厅堂的中央,竟然挖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小水潭。
水潭四周由形式各样的怪石围着,潭底正游动着红白相间的锦鲤。
水潭的中央更是凸起一块石头,石头上方连接着蔚蓝色的玉石。
玉石的最上方的蓝色接近透明,其上仿佛映照着水潭的模样。
越往下玉石的蓝色越深,直到根部镶嵌在石头里。
更加令人觉得奇幻的是,这个水潭不知为何冒着雾气,直冲到玉石顶部。
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的蓝色玉石变得越加神秘。
任青棠一时间便陷入了观察这个水潭的思绪中,直到耳边传来娇俏而又不显得做作的清脆女声。
“梁大公子~又来光顾我们酒楼啦!”
发出此招呼声的正是在柜台算账的老板娘边星。
边星无意间抬头便瞥见梁山远站在那,身边还带着一个生面孔。
梁山远是梁家的大公子,在新安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梁山远为人没有架子,也不会仗势欺人,所以不管是和边星这种开大酒楼的人,还是路边那种小摊小贩,只要是梁山远接触过的,就没有不待见他的。
在边星眼里,一来梁山远是玉生烟的常客,二来他又是新安城的大户人家,为人也不错,自然要好生招待他了。
于是,边星在看到梁山远来了之后,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算盘便迎了过来。
听闻声响,梁山远循声望去,亲切道:“边老板!”
“两位?”
“对。”
“这边走。”边星拂了拂袖子,一脸随和地笑着,领着两人走到了空桌前。
“你们二位先看着,决定好了便叫我。”说着,边星便拿过了桌上的菜单送到两人面前,然后就走开了。
这两份菜单十分的与众不同。
它们是由竹子所制的薄板。板子上挖了一条条小拇指大小的凹槽。凹槽里镶嵌着竹片,竹片上刻着一道道菜名。竹片有个缺口,从缺口处一挑。竹片便可以从凹槽里取出来。一个竹片代表一道菜。
“你要点哪道菜,就将那个竹片取下来,放到那个框里,他们到时候会将那个箩筐取走。”梁山远一边将一旁的小竹筐拿到两人面前一边说着。
任青棠新奇地望着眼前的所有。
只见竹筐上还系着青绳,绳上带着一块布,布上绣着“桑”字。
任青棠指了指布块,问道:“上面这个‘桑’字是做什么用的?”
“每张桌子上都有固定的一个字,他们为了区分是哪桌客人点的菜。这里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张桌子,我都看过了,所有的字连在一起是一个五言诗句。”
“什么诗句?”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梁山远气势雄厚地念出这两句,一只手还在胸前作势比划着。
“不错啊你,都会背诗了。”任青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