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幽灵小姐的恋爱日常》嵩木鱼

21、（21）

　　番外（21）
　　鬼死了以后，会怎么样？
　　在一片寂静之中，嵩幼林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了。
　　就像沉没于无边深海，一切感官消寂于无。
　　只有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就像要把她压成碎片一样。
　　在意识失去控制前，嵩幼林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是我？
　　这个想法就像火一样，在她胸腔里烧起来，带出更多思想的灰烬。
　　为什么，死了还要遭受这样的痛楚？
　　为什么，死者得不到安息？
　　为什么……要用我的牺牲来取悦洋人！
　　我……不想死……
　　一个有一个想法冒出来，就像气泡出现在水底，逐渐上升，上升，在上升中变大……
　　嵩幼林可以感受到，困住自己的大海在沸腾，自己的躯体在上升！
　　她知道，死亡不是终点，第二次死亡也不是。
　　都是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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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咔。
　　鞋子在大雪上压出痕迹，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老人冒着漫天风雪，抬头，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坚定不移地向墓地走去。
　　“咳咳……我是来赎罪的……”
　　老人一边咳着，一边走向墓地。
　　空旷的墓地里只有一位住户，单调的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
　　【嵩幼林】
　　随着老人的到来，墓地下的住户开始沸腾，滚滚的黑烟冒出来，在夕阳西下的通红之中格外显眼。
　　老人不闪不必，晃晃悠悠地扫雪，在较为平坦的土地上坐下来。
　　“还有时间啊……”
　　老人看着天色，昏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
　　还有时间回忆一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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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见到嵩幼林的时候，是把她从废墟中挖出来。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普通学徒，对所谓的道法一知半解，学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却亲眼见证到，那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复活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在台下看到嵩幼林坐起来，变成厉鬼，然后被师父一剑刺死的场景。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那是伤天害理的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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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转，原本安逸享受外国佬供养的师徒二人坐不住了，他们不可避免的被战火吞噬。
　　少年学徒也长大成中年道士，足够独当一面了。
　　那时候，抗战无法避免，连苟且偷生的老道士也扛起枪。
　　“老子告诉你！你师父会为了荣华富贵取悦洋人，但不会为了苟且偷生出卖国家！”
　　少年至今还记得老道士说的话，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满脸笑容的他横眉立目，第一次大声吼叫。
　　他从来没见过师父这样生气，连洋人喝醉时往他头上倒酒的时候也没有。
　　“老子委屈过活了一辈子，半截身体入了土，也该做些大事了！”
　　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弯恭屈膝的老道士第一次用“老子”自称。
　　他扛着枪，在少年的眼中逐渐远去，只给她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再一次听见老道士的消息时，是他的死讯。
　　老道士被几十只鬼子包围了，他和鬼子们拼刺刀，最后体力不支，被鬼子砍死了。
　　走之前，他带走了十三个，也算够本了。
　　??——分界线——
　　“师父留给咱的遗书上，专门让我来看看你……”
　　天色渐晚，老人对着墓碑说着，“抱歉啊，太忙了，现在才来……”
　　老人也参加了抗战，又参加了大大小小各种保卫战，为国家献出青春后才闲下来完成师父遗愿。
　　“我也没什么……咳咳……可以补偿你的……你的后辈，我都照护过了，其中一位……咳咳，很有天赋，我把传承下来的全部道术记载赠与他……对你……咳咳，这为数不多的阳寿，便全给予你了……”
　　老人艰难地站起身，单薄的身影在微风中摇晃。
　　他从兜里拿出材料，跪在地上，一笔一划地画着诡异的图案。
　　颜料，是自己的血液。
　　“以我腐朽之躯，一旬阳寿……”
　　他喃喃自语着，暗红的血在洁白的雪上发着诡异的光，在昏暗之中格外显眼。
　　“加以白雪为肌肤，枉死之人为魂魄……”
　　地下的泥土翻涌起来，裹挟着不祥的黑雾，如同沸腾的水一样。
　　“铸……厉鬼之躯！”
　　邪法再次发动，墓室炸裂开来，白雪飞旋，如同旋风般裹挟着枯骨，逐渐形成人形！
　　那厉鬼带着暴风雪，向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老者伸出利爪！
　　老人不闪不避，看着逐渐逼近的利爪闭上眼睛……
　　鲜血喷涌而出，在雪白的大地上开出美丽的血梅。
　　一直挂在老者胸前的阴阳鱼佩饰闪烁微光，将厉鬼与尸体笼罩在那光下。
　　之后，在繁星照耀下，世界恢复一片寂静，只有墓地旁的一片狼藉在述说过往……
　　第二天，前来扫墓的人们被下了一跳。
　　他们都是嵩幼林的后裔，虽然都不是直系。
　　在仔细的打扫过后，其中一位捡起地上的阴阳鱼佩饰，带回了家，和自己那一套道家书籍放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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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啥啊。”
　　在一堆书籍之中翻找的嵩初皓翻出个奇怪佩饰——一个用黑绳串联起来的阴阳鱼。
　　他举起阴阳鱼佩饰，将它对着阳光，发出困惑的声音。
　　“看着不错……算了，当礼物吧！”
　　嵩初皓收好了佩饰，找个好看的礼物盒子，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鱼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