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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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拿树干当掩体，小小一片地方，遮不住什么，稍微一走动崔然竣就可以发现。
裴智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奇怪，她莫名其妙就被崔然竣一顿输出，跑出来之后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走人，而是要鬼鬼祟祟地躲在人家看不到地方，好像她欠了谁一样。
明明是他一厢情愿地绑架她、另一个又自以为是地解救她。
她夺过崔秀彬手里的手机，装进外套口袋里，转身就走。
她讨厌崔然竣不错，但也不想看见崔秀彬。
崔秀彬站在后面没动，两手插进兜里，懒懒地喊她，“今天的事，不知道珉奎前辈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停住步子，转身，眯起眼睛，“你威胁我？”
崔然竣站在两步之外，把一切收入眼底。
看见早在这里蹲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崔秀彬，他才反应过来，今天被搅得一团糟都该拜谁所赐。
裴智惠又有什么错呢？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莫名被他情绪上头质问一通。
全是自己那个纯傻x的队友的错。
“叮——”
“攻略对象崔然竣，好感值+225”
崔秀彬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喽”
前世做追星女时，裴智惠对金珉奎的印象只停留在签售梗“犯了太爱你的罪”和颇为成功的狗塑，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而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背着自己偷偷去夜店，毕竟人家亲个嘴都要唧唧歪歪半天。
所以她理所应当地先入为主，这一定是一对健康的情侣，在她的扮演范畴内，是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还和他的另外两位后辈交往过密的，何况崔秀彬这张嘴会添油加醋到什么地步也不得而知。
她抱着臂，“你要干什么？”
这就是妥协了。
事实证明裴智惠做了正确的决定，她不知道自己上次在餐馆的表演也早就被txt看到了，如果一走了之，说不定人家会把裴智惠和车银优金珉奎的混乱关系也托盘而出。
“这么警惕干什么。”
“只是娱乐娱乐而已，我哪能有什么坏心思，”他瞥一眼后面的崔然竣，表情很淡，“不信你问然竣哥。”
崔然竣刚刚才哭过，不过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站在那儿跟个没事人似的。
裴智惠也看向他，轻声说：“你回去吧。”
新宿，傍晚十二点。
夜色寂寥，club门口停着不少车辆，有零星几个青年在门边抽烟聊天，烟雾缭绕。
抽完烟，把烟头踩在脚下熄灭，再准备进去，却被保安拦住。
“今晚有人包场了，不接客了”
争辩无果，他们只好悻悻而去。
实则这家夜店包场的规则也不是无漏洞可钻，多付点钱就行，只是他们也不是非这个club不可。
夜店里面，卡座已经备好。
灯线昏暗，只有中心的舞池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舞池顶上一颗闪灯球，射下来的光斑一亮一亮地滑过正在热舞的人们。
裴智惠坐在靠里的高消卡座里，崔秀彬和销售交涉，她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原来所谓的娱乐就是耍夜店啊，你们爱豆的娱乐方式真是匮乏。
其实她没必要仰赖着好感值过活，大可以用他们的好感值来做其他事情，比如加到颜值上。
最优选择则是像系统提议的那样加到魅力值上，不论提升对男人的吸引力还是降低都没关系，反正升降对她也没什么负面影响。
但是她加到了实力上，用短短一瞬间的真心，交换别人长年累月的练习和汗水。
相比很多练习生甚至爱豆来说，她简直太幸运、也太顺利了，她知道自己在作弊，如果说对什么事有私心，那这应该是唯一一件。
说实话，站在演唱会台上，队友们都出色地完成自己的part，而她却笨手笨脚、跟不上节拍、总是慢别人一步的时候，不丢脸吗？不羞耻吗？怎么会呢。
从人生的宏观来看，自然可以视其为一次营销的小策略，或者成长的必经过程，但落到一个人身上时却那么难以跨越，就像她们这次非主打《Prologue》里唱的那句“我不知道怎么办，时间在我面前狂奔，而我只能停滞不前。”
穿越过来的那一个月，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一直原地踏步，一切都没有长进。
她在aespa里的角色，就像一个侥幸成为尖子班的吊车尾的笨学生。
不论再怎么逃避，也无法避开的一个事实是，她大概要留在这里了。
如果不退团，她将要永远面对的，就是无止尽的拖别人后腿、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差劲的时刻，人总要在精神上有什么支持，对爱豆而已，如果舞台都做得一塌糊涂，那还有什么继续做下去的理由呢。
当然可以死皮赖脸、佯装无所谓，但她自认承受不住自尊心被一次次碾碎。
一次次被碾碎的结局是什么？她会对舞台失去感知力，对这一切麻木，会变本加厉地划水、拖后腿、恋爱……
她不想这样。
崔秀彬和销售交流完发现她在发呆，夜店里太吵，想说话只能低下头凑得很近。
他靠近的时候裴智惠吓了一大跳。
他看着对方瞪圆的眼睛，竟然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发自内心地乐了一下。
崔秀彬竟然觉得很有成就感，大概是见惯了对方横眉冷对自己样子，裴智惠难得生动一次，让他觉得稀奇。
其实他挺看不惯她的，明明有一双天真的眼睛，却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对着他，只是淡淡的一眼，好像自己什么都懂，好像自己谁也不在乎，好像所有人都在她计划内似的。
很讨厌。
太聪明太锋芒毕露的女孩，他不喜欢。
他凑近她耳边，娴熟地给她传授着经验，“我和这边的人都混熟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帮我们清场，就不会出现太显那样在夜店被当场拍到的情况了”
“当然，实在没藏好被发现了也没关系，私生都挺好摆平的，给钱就行。”
他长得很纯，话里话外却好似已经处理过这种事几百回，整个人颇为割裂。
Dj放了一首劲曲，舞池中心的镭射灯顺势将雾蓝色转为艳红色。
裴智惠不是第一次来夜店，她第一次是被大学室友带着来的，后来考研复习期间精神状态堪忧，压力大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蹦迪。
但是说实话，她不喜欢夜店，她现在精神正常，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来释放压力，这里的音乐蹦得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她忍不住把耳朵捂上了。
他注意到了，“怎么了？”
不大声说话压根不会被听到，她发泄似的喊道，“这里的音乐好难听！”
他好像没听到，皱着眉问“什么？”
裴智惠只好凑得更近再重复一遍，在外人的视角看来，就是整个人快趴他身上去了。
崔然竣坐在吧台前，手里握着一瓶酒杯，黑着脸，冷冷地看着。
就装吧，你还能听不到啊？离那么远我都听到了。
裴智惠让他回去。
但他跟来了。
是在乎吗？嫉妒吗？
也不是，他只是想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仅此而已。
裴智惠也看出来自己是被耍了，她坐回去，翻出kkt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俩加上kkt，裴智惠打字“我不喜欢这儿的歌，我给你推荐几首歌吧，像打水漂那样好听的歌。”
他回“ok”
她点开自己的网易云，搜出几首歌，点了红心，再截图发了过去。
截图上赫然是：火红的萨日朗，长得丑活得久，失眠飞行，芒种...
崔秀彬抬头看她，她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的中国朋友给我推荐的，说是他们那边顶级的歌曲”
他把手机递过来，裴智惠在他的声破天搜出这些歌一一收藏下来，而后往舞池里走。
她没想到，几天后崔秀彬直播的时候灵机一动媚中馍阿，会把这些歌都播出来。
她也不知道，在夜店另一头的卡座里，坐着自己那亲个嘴都要磨叽半天的男友。
金珉奎和田柾国来得早，已经喝了不少了。
最终他还是没按自己的想法定制一个狗骨头尾戒，定制戒指至少要等两个星期以上，他没那个耐心，最后还是挑了个别的款式的戒指。
刚好换了首音乐，田柾国正要往舞池里走，裤兜里的手机就频频震动。
已经响了不少次了，金珉奎劝他，“接一下吧”
他不想接，这回更是烦得不行，一边划开手机屏幕点接通一边往外走。
夜店里的声音很吵嚷，他也不打算遮掩，电话里的女孩似乎听出来了，语气有点发颤。
“你还不回来么？”
他还没开口，对方就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旁边有别的女人吧？”
田柾国没说话，他惯会冷暴力。
“所有事都得顺着你就算了，”见他没反应，她越发情绪失控，语气里已经有哭腔，“你还总和别人调情，我今天不打过来，你是不是都已经泄完一回欲了？”
他好似完全没察觉对方的情绪，反而觉得好笑，“是我和她们调情的么？”
“她们自己看我条件好要凑上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他烟瘾犯了，掏出打火机点燃咬在嘴角的烟头，“受不了了？那分手吧，对我俩都好。”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
他也不是没有共情能力，实际上做爱豆这十年多来，他对情绪的感知力比普通人敏感得多。
他知道女友的胡搅蛮缠都是因为害怕失去，他只是懒得处理她的负面情绪。
他觉得这个女友有点太黏人了，恨不得掌控他生活的一切，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挑女友还是要挑独立点的、有点分寸感的。
可他忘了，当初他喜欢她就是因为她黏人、做作，实际上他也最讨厌独立的女人。
回到卡座的时候香槟塔已经空了，酒保在给他们上酒，卡座上已经没有金珉奎的身影了。
他在舞池里。
上帝有一双掷骰子的妙手，小小的一片舞池，一个相撞，眼神火花四溅，可能就造就了一对缘分，也可能毁了一对缘分。
而他此刻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裴智惠。
音乐好像慢下来了，头顶的灯球折射出柔和的光，落在她脸上。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大声，比音乐还大声。
裴智惠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愕像一把利刃直直刺来。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哪来的深情，他只不过没有被捉奸的经验，所以一时难以做出反应。
两人站在舞池里对峙，一个坦然，一个心虚。
还是后来的崔秀彬打破这凝固的气氛，他似乎对两人的渊源一无所知，热络地招呼金珉奎来他们的卡座坐一坐。
有这么一个中间人物缓解尴尬，气氛重新流动起来。
金珉奎仍然有些坐立难安，不敢和裴智惠搭话，和自己的师弟也不熟，这下彻底无话可聊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驳，而他的粗神经也令他忽略了，为什么同样是来夜店，为什么心虚的是他，而不是裴智惠。
坐了一会，他想到什么，摸了摸外套口袋，不摸不知道，一模才发现刚买的戒指不翼而飞。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