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女君》幽幽若水

5、真正的希望城

　　“在那！”

　　所有人顺着他指尖望去。

　　层层建筑上浮出黑色的漩涡，向内呜呜的旋转，洞口幽深浓暗，层层凹进去，仿如无形的大嘴吞噬这世间万物。

　　就在这时。

　　一道银光从天际划过，与黑洞产生激烈的砰撞。

　　无形的冲击向四周扩散。

　　地动山摇，无数建筑化为碎片，飞旋下坠，许多人只能半趴在地，以手护眼，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里偷看。

　　陆晨曦更是狼狈。

　　六级龙卷风般的冲击力，她只能抱住街上的台柱，勉强不被刮走。

　　天灾级别的伤害，让她对超凡有了初浅的认知。

　　他们还是人吗？

　　两大超凡遥遥对峙半空，将天空都分划为黑白两色。

　　“疯子。”

　　陌不敢置信道，“你居然舍弃了肉身！”

　　白色流光显聚，那竟是一台三丈高的八角祭坛，每一角延伸出手臂粗的血色长链，紧紧的束缚着中央的“囚徒”。

　　“不，是你们太过迂腐。”

　　黑洞呜呜的扩张，向外凸现，露出白芯，光速向前，近了，才能发现，那是一道巨大的火焰印记，焚蚀虚空。

　　随印记浮现的是道模糊不清的高大虚影，祂从火光中沐浴而出，彷如真正的神灵，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臣服的心理。

　　“血肉苦楚，吾何必为那些蝼蚁压制天性，给吾的神辉套上繁重的枷锁。”

　　祂淡漠的解释，“陌，在神眼中众生平等，你们的所做所为才是违背规则的运转，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三千年的前那场机遇，让幸存的人一步登天，拥有了超凡的伟力，但那强大的力量不是自己修行出来的，有巨大的隐患。

　　天人交织。

　　就如蝼蚁披上了人皮，对蝼蚁的生活产生了疏离感，让他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蝼蚁还是人。

　　“我是陌离，不是陌，我是人，陌才是神。”

　　陌离不满道：“我陌离要做的事，关陌什么事？”

　　“愚蠢，吾定要让你们感受到人神之别！”

　　火焰颤动，散发着煌煌天威，一下便压制住了白光。

　　“陌大人落入下风了。”

　　“可惜，若陌大人比城主厉害，从城主手中抢到城主之位，我们也能顺势逃离苦海。”

　　陆晨曦也很佩服陌离的人品。

　　可他就一个傻乎乎的科技宅，当城主，还不被下属忽悠的团团转。

　　低层的人会过的更艰难。

　　突然，血红的雾气溅在祭台上。

　　如成人手臂粗的索链断了，一条，两条，三条……

　　刺眼的金光大盛，银白的神魂从肉身中挣脱束缚，凝聚出高大的神躯。

　　身着白金色铠甲，背后的浮现出等高的灿金色神轮。

　　咔嚓，咔嚓，那神轮迅速变换形态，向外延伸，伸展成九对狭长的机械羽翼，流转着莹莹金属光泽。

　　祂的眼眸睁开了。

　　银灰的闪电印记在眉心隐现，每一次变换，便有无数条闪电，在高空中霹雳作响。

　　祂们迅速的交战在一起

　　火光，电孤，如烟花炸落。

　　“放弃吧，人的血肉无法长时间动用伟力，你终究会输。”

　　陌伸手，凝雷为剑。

　　三尺长的剑光瞬间向辰射去。

　　火焰焚灼了空间，幽深的涡轮与其对抗。

　　就在这时，陌的神轮离体，机械翼对折合拢，变形成弯刀，嗖的划破天空。

　　天好似破碎的玻璃，布满裂纹，哗啦哗的下坠。

　　“你居然使诈？”

　　辰淡漠的语气有了波动，微怒道：“不讲武德！”

　　四周一寂。

　　更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但更多的人还没回过神，天是假的？

　　那外面是……

　　好奇心，让陆晨曦跟着他们往前走。

　　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往前望，那是一方被隔绝的大陆，原始的草房，灰白的石墙，墙下有群披着兽皮的野人拿着骨器与无尽的荒兽殊死博斗。

　　一米高的人，面对三米高的荒野，力量极其悬殊，但为了后面的家，他们也只能以血肉筑就坚实的壁垒。

　　气血四溢，将四周染成红色。

　　是那样苍凉悲壮。

　　“这是那儿，C区吗？”

　　“他们活成这样，希望城，笑话吗？”

　　“不可能，三千年前，大贤们圈地围城，城里的荒兽都是几经筛选来的，怎会有如此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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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快看天上，天上的城，是神来拯救我们了吗？”

　　面黄肌瘦的小孩惊喜的望上去，纯真的笑脸洋溢着希望。

　　原始的野人，高科技满满的业界精英，他们好似隔着时代，在两头遥遥相望。

　　这时，两方目光对上。

　　希望城下的人望着希望城，脸上满是希望。

　　希望城内的人望着希望城下的人，心里却失去了希望。

　　陆晨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好像在看“过去”与“未来”，浓浓的殊离感从心底冒出，她好像个局外人。

　　疼，好痛，她的头好像要炸开了。

　　陌离还在上方与辰交战，见此，质问道：“辰，设立暗界，牧畜众生，这就是神该做的？”

　　“吾只是在证明。”

　　辰平淡的诉说。

　　一千年前，祂将人与荒兽等量投放入暗界，不久，那些人战胜了荒兽，开始荒淫堕落。

　　六百年前，祂将从外界引来大量荒兽，惊醒了那些堕落者的后裔，人族觉醒了，他们迅速整合建地围城，渡过难关。

　　最后他们还是堕落了。

　　祂得到了答案。

　　人的未来确实有无垠的可能。

　　可人有着天生内斗的劣性，只有层出不穷的危机才能让他们团结向前。

　　“你发现的太早了，陌离。”

　　辰淡漠的语气透出一丝可惜，“吾想等他们能面对城外的荒兽时，再让你们知道，人是人，神是神，你们不该压制天性，整日与那些蝼蚁群居，做着毫无意义的蠢事。”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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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他怎么能这么做，他还与没有人性！”

　　“他早就不是人了，我们还是人，A区的执法官们，我知道你们听的道，救他们啊，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老学究扔下书，愤慨道。

　　陆晨曦也有了灵感，混在人群，压低嗓音，起哄着，“我是人，虽然人微言轻，死了浪不起半分浪花。

　　但我希望城B区，三百六行，三协会，两会长，九序列，共计一万九千余人死了，这希望城也不复存在！”

　　老学究不知道水军的操作，起初还有些茫然。

　　陆晨曦不争气的撇了他一眼，用男假声附和着：“城主不当人了，还能做不识烟火的神，但那高贵的A区大人能吗？”

　　“那些贵族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没我们他们屁都不是，今日他们不顾暗界人的生死，来日也会放弃我们的生命。

　　“站起来，挽救我们的同胞，让冷血的A区贵族知道，我们是有血性的，死，我第一古文协朱会长，要首先死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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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陆晨曦变换了不下十种嗓音。

　　群众的情绪也彻底被煽动。

　　“对，救人，不然，死给他们看！”

　　少数人大喊，更多人跟风，再到万民请愿，舆论的压力，终于将执法官们逼了出来。

　　A区的执法官，只有实力强大的贵族才能担任，他们平日里受家族倚重，被公民敬重，何时受到过这等压迫。

　　烦躁，烦躁。

　　不到半会儿，荒兽便被暴力的残杀怠尽。

　　“尔敢！”

　　神威如狱。

　　希望城的人都慌了。

　　他们怎么敢啊，荒兽是城主圈养的，杀了荒兽，岂不是打了城主的脸。

　　陌微微勾唇，化身为一道闪电，向火焰印记撞去。

　　神纹与神纹相击，让辰有些慌乱，“为了那群蝼蚁，你疯了！”

　　“没你疯。”

　　陌淡定的回复：“让他们进城，不然，我看你还能做的了神？”

　　“你不过血肉之躯，还能坚持多久？吾等的起！”

　　“那你看我还能坚持多久。”

　　超凡不死，是因为有神纹，没了神纹，还能高高在上，长生久视吗？

　　半响，辰妥协了。

　　“吾同意。”

　　为了些蝼蚁同归于尽，不值得，辰严令道：“希望城有规矩，修行气血者，一律遣送C区。”

　　“可。”

　　陌再也坚持不住，神魂入体，化作流化，消失不见。

　　就差那么一点儿！

　　“城主，那暗界的人……”

　　不知那个胆大包天的狂人提醒。

　　“吾岂会言而无信！”

　　雄雄火焰，煌煌天威，祂更气了，“找，给吾找，陌离，吾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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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过后。

　　暗界的人陆陆续续被遣入C区。

　　C区的人虽住在如蜂巢般密集的格子房，每日与荒兽厮杀，好歹能以物易物，换取生活必需品来勉强苟活。

　　可对于稚童来说，未免太过于绝望。

　　冷，好冷，陆晨曦躺在床上好像躺在棺材，冰冷的寒气浸肤入骨。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吵的她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

　　她从街上醒来，看到那衣冠楚楚的执法官阔步巡行。

　　“我接到匿名举报，你家窝藏C区贱民，搜！”

　　“长官大人，您请，我是本分的良民，这那敢啊。”

　　“是吗？”

　　执法官给了她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是的，您看，屋里就我一个。”

　　“哦，那这骨刀是从那来的？”

　　执法官义正言辞的说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