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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争执不休,曾经记得 ...

  •   她坐在迹部景吾的专属席位上,身体有些向前倾,双手捧着杯果汁和身边的两个男人熟络地交谈着。

      而幸村精市呢?只能看着,握紧了拳头。

      柳生比吕士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部长,不用担心。葵和他们早就认识了。”柳生比吕士的本意是认识了这么多年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可没想到这句话听到某人的耳朵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好像说着,“幸村精市,你能比得过他们吗?人家可是青梅竹马。”

      幸村精市看着自己莹白的手,干燥而宽大上面的纹路干脆而淡泊。他笑了笑,笑的倾国倾城,丝毫没注意到那些被他迷倒在网球外的小姑娘,也没注意到柳生葵瞬间的僵硬。

      可是“神之子”没看到,也不代表没人注意到。

      所以忍足侑士才会一侧身挡住葵和幸村精市之间的视线,恶劣的用手揉柳生葵好看的梨花头。

      柳生葵生气的样子像只扎毛的小猫,脸气得鼓鼓的,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而迹部景吾则显得更干脆,走到网球场上,一把把队服脱下来。队服就以优美的曲线砸到柳生葵的头上,分毫不差。

      而柳生葵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一瞬间让她有些恐惧。是的,她承认她有时惧怕黑暗,厌恶的无与伦比。

      她本身是像迹部景吾一样骄傲像忍足侑士一样偏执的人,所以她一直放不下自尊跟别人说过。

      是的,一次都没有。

      渐渐地每次只剩下她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中的时候,她就握紧拳头,拳头抵在唇边。重金属的音乐在耳边轰鸣。

      她用无比拙劣的技巧让自己仿若身处闹市之中。

      连演技都用不上,她只是作贱的自欺欺人。

      有好多人贱还不承认自己贱。比如小三在网上发视频大骂男人的原配没脸,没胸,没屁股,黄脸猪婆一个。

      那种人就是不知廉耻。

      而另一种人,即使自己不贱,也要把自己作贱到太卑微的位置。好听的说这叫自讨苦吃,不好听就是作茧自缚。别人总对柳生葵说作茧自缚这个词一点都不可怕,你看蝴蝶还好好的飞在天上。

      可是柳生葵知道,人不是蝴蝶,被茧绑缚着的人最后只剩下一条,死路一条。

      正如某个名不见经传的80后作家说过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是泪水打成的。柳生葵没那么美,她除了泪水之外一无所有。

      她伸出手,想把迹部景吾的队服拿下来。可是总有一个人先她一步,那个人拿下来那件带着玫瑰香气的队服。

      她刚想说声谢谢,却因为太熟悉的薰衣草味道僵在那里。她不抬头,也不说话,她面前的人亦是一样,她看得到阳光从他身上打下所映出的剪影。

      而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终究是面前的人叹息一声,妥协的半蹲下身,温暖而干燥的手握住她的,强迫她正视着他。

      她看得到他精致的五官,总是带笑的眉眼,鸢紫色的发,水色的眼。

      他揉她的头像是揉他和她曾经养过的猫咪一样,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眼神复杂无比。

      可他温柔的问她:“葵,怎么不回家呢?”

      她却像个不停向外喷射毒液的植物,她一字一顿的问他:“我哪里有家呢?”

      这一次轮到幸村精市楞到那里,她大声的笑起来,笑的凄厉无比。

      这个时候忍足侑士走过来,一瓶凉水浇到她身上,跟她说:“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

      她看着湿漉漉的自己,又看一看面前的幸村精市。叹了一口气,鉴定的对着幸村精市说:“阿市,我们分手吧。”

      幸村精市显然是有些不能相信,看起来孱弱的身体晃了晃,她的心也抽了抽,脸上却还要带着灿烂的笑容。

      他一把把她扯出去,她也不反抗,她知道有些事情这么人面前说出来肯定不好听,于是任由他拉着她跑。

      她甚至给忍足侑士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懂的让他放心的手势,然后就随着幸村精市不知飞奔到哪里。

      柳生葵不知道幸村精市要带她跑到哪里,就像她不知道此刻幸村精市想着什么一样。

      路旁有匆匆忙忙行走着的人,他们身着OL白领的干练装扮,脸上带着不耐烦的世俗的麻木的神情。路旁还有乞讨的衣衫褴褛的残疾人和老人,他们身上的脓包散发着恶臭,无论何时繁华的街道上总有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可是却没几个会给他一些钱。

      她突然地就想拿起相机把这一切用她的镜头记录下来。不过,这显然是个奢望,先不说有个人拉着她不要命的奔跑,就算没有幸村精市,她也不是那种随时随地会带着相机的人。

      幸村精市终于停下来,柳生葵有些愤懑的看着只出了一点点汗的幸村精市,而自己不停的吸气,喘气。她都怕这样的白雾会让别人遥远的看着以为紫发的帅哥牵着的是一头驴。

      可惜,她漫无边际的遐想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幸村精市扯着肩头,强迫她面对着他。

      幸村精市用近乎哀求的语调对她说:“葵,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她看着那张她贪恋过的,曾为之欣喜,为之哭泣的精致容颜,一下子嗤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压抑、悲痛以及旁人不可理解的狂乱。

      她抬起头看着幸村精市,蓝色的眸子亮的惊人,她一字一顿的跟幸村精市的说:“在外面跟不同的女人亲亲我我的你有什么理由用这么卑微的语调跟我说话呢。”

      她的眼眸没有放过幸村精市的颤抖,也没有让自己露出任何一丝可以妥协的神情。

      她看着幸村精市,咄咄逼人的模样。像只不肯放松的猎犬一般,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光。

      幸村精市看着她反倒笑了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跟她说:“葵,你是吃醋吗?”

      而柳生葵一挑眉,向后退一步,慢条斯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幸村精市,你说呢?我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吗?”

      她满意的看着他略有些惊惶无措的样子,好像自己的心一点都没有疼,实际上,她的身体好像被千万只手拉扯,撕毁,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再有。

      幸村精市渐渐地在她面前又是那一副令人讨厌的波澜不惊的镇定模样,幸村精市对她说:“葵,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有信任。我们之间不会犯别人那样的低级错误。”

      她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幸村精市,收起你那冠冕堂皇的借口吧。你以为,你以为,你的自以为是就代表我的思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吗?那我现在问你,那个女人是谁?你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你不说我们之间要信任吗?那你就坦诚一点的说啊。”

      柳生葵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尽管她此刻的声音尖利的有些歇斯底里。

      她看着幸村精市无话可说的脸庞似是胜利的女王一样,抬起下巴骄傲的向前走。

      可事实上呢?她的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她怕自己掉泪,怕自己回头。同时又希望着幸村精市能够叫她,不解释也没关系,只要说一句“葵,你回到我身边吧。”她就可以放弃什么所谓的面子,所谓的尊严向他跑去。

      而幸村精市只是站在那里无动于衷,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凄惨的笑。

      他伸出手臂似是像想要挽留住什么,好看的唇瓣张张合合却没有任何声响,像只离了水的鱼。

      最后,他只能挫败的听到自己喉头发出的喉结滚动的无力声。

      他张开嘴,想要大声的辩解些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是,我跟那个女人有关系。柳生葵,你不要后悔。”

      柳生葵的脚步顿了顿,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后来,前方传来她像是要哭的低沉声音,她的一字一句敲在幸村精市的心门上。

      她说:“阿市,你知道吗?我很早就见到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在学校里,在放学的路上,在同学的流言蜚语里,在旁人的嘲笑声中。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那些,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你是我的男人,仅此而已。可是呢?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傻瓜,我爱你不代表我就可以妥协于你的一切。我现在觉得,我刚才想只要你叫我一声我就可以转身重新跟你在一起的想法还真是贱。我想,我就算再贱,也没贱到被你说成这样我还恬不知耻的回头找你。所以,再也别见。”

      柳生葵说完这些,状似潇洒的向前走着。幸村精市几乎猜得到她的眼眸里满是亮晶晶的泪水,一脸决断的神情。

      幸村精市看着冬天树木光秃的枝丫,看着雪白的大楼,惨淡的笑了笑。他不知道柳生葵还记不记得这里,记得这个曾经让他差点和他最爱的网球失之交臂的地方。

      这是东京医院,幸村精市国三时因为急性神经根炎而住院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和她刚刚在一起交往两个月,她每天每夜的守着他。连他都不忍心,让她回家。

      可她轻巧无比地说:“我不过是顶着柳生家的姓的一个陌生人罢了。哪里有什么家?”

      他所有劝她回家的话都哽在喉头。

      他入手术室前的一段时间,心情暴躁,压抑,喜怒无常。经常会在人后摔东西,自虐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看到之后不发一声的收拾,被暴怒的他用东西砸用拳头打也不曾说些什么。

      那一段时间,他几乎以为她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

      可如果柳生比吕士不告诉他,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每一次在他发泄完之后。柳生葵都一个人在房间里抽烟,伤口都是用威士忌消炎,因为她家里连医药箱都没有。

      这些也是柳生比吕士偶然看见的,因为那一天的她在家里高烧不退。

      可后来,他说:“柳生葵,我们分手吧。”的时候。

      柳生葵却出乎他意料的扇了他一巴掌,她说:“幸村精市,你眼睛放亮点,下会感情游戏这种东西别找我来玩。”

      当他平静之后,给柳生葵打电话,发短信,甚至放下自己的身段去求她,说一句只不过他怕给不起她未来,她才回来。

      而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与他亲密,不是抱头痛哭,却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跟幸村精市说:“我从来没想过你能负担我什么将来时。你幸村精市是我的男朋友,就是现在,过去和将来跟现在没关系。你TM要跟个女人似的磨叽,那就算我柳生葵当初看走眼了。”

      记得,那时的他突然地就大笑起来,笑的心无芥蒂。

      他还记得,他复健的时候,痛过,累过,哭过,而一直在他身边的人不过柳生葵而已。

      他还记得那时他开玩笑的说:“我多惨凄,一个风华正茂的帅哥就你一个人而已。”

      柳生葵也大大咧咧的说:“有我一个就够了。幸村精市,你还想要几个啊你?”

      可现在呢?人在,物在,不过物是人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争执不休,曾经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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