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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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心跳都停了半拍，忙前后左右搜寻。
没发现陈周游身影才放下心，继续大吹法螺：【你少造谣，我穿得可多了，要不你求求我，说不定本大哥心一软，就允许你多穿衣服了。】
只不过刚按下发送，衣摆就被她弟拽了拽：“姐，是周游哥哥！”
？？！！？
也不知为什么，她弟特喜欢陈周游，就好像在他眼中，陈周游就是代表光的奥特曼似的，挺无所不能的。
林看看呼吸一滞，抬头——
陈周游穿着件宽松灰T，手肘处懒淡地搭着件衬衫。
林看看有种直觉，他不冷。
果不其然，陈周游微弯下腰，拉近了些许和她的距离，拎起衬衫，吐出两个字：“求谁？”
“......”虽然冷，但面子更重要，林看看摸摸鼻尖，拉开话题，“你怎么在这？”
“买糖。”
林看看眼睛瞬间亮，清了清嗓，捏出那几包糖，洋洋得意地翘起尾巴：“求谁？”
一分钟后。
林看看披着陈周游的衬衫：“逃逃，你今天真是捡了个大漏，我本来是想用这几袋糖，让你强行欠我一个人情的。”
陈周游嘴里咬着颗薄荷糖，不太在意地吐出个：“哦。”
整个人被柔软面料和淡淡的青柠皂香味裹着。
林看看舒舒服服，话痨属性上线，再次重复：“逃逃，我明天就要开始赚钱了。”
“三十六天后，我就会变成有钱人，就能拥有一部新手机了，到时候我就不用把想说的话都塞进一条短信里，我可以一条一条给你发了。”
“这样，你一天就能收到好多条来自我的消息了，你开心吗。”
陈周游不置可否，从她的话中揪出几个字眼儿：“有钱人？”
“嗯！”
“那先给我二十块。”
“为什么？”
“接收你消息的辛苦费。”
“......”
林看看噎住半秒。
又转念一想，这句话是不是表明——陈周游不开心收到她的消息。
思及此。
林看看一下就开心了起来。
于是很干脆地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拍到他手上：“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多多辛苦的。”
“......”
在路上，林看看一如既往，像只叽喳的小雀,一路扑棱着翅膀单方面和陈周游讲话。
直到小区门口。
陈周游说他要去买东西，林看看想到那盏坏掉的灯，也打算去保安大叔那问问电工师傅的电话。
兵分两路之前。
她煞有其事提点了句：“逃逃，我不在，你买东西的时候记得脾气好点，嘴别那么毒，不然，我怕你被打死。”
说完她就跑离现场。
没给陈周游任何回怼的机会。
得知电工师傅现在没空，也不知要忙到多久，林看看只能先留下地址，麻烦对方尽快过来。
一副十万火急的意思。
到家后。
见林一听把书包往沙发一丢，就要玩奥特曼，林看看没好气地指指房间，发号施令道：“把书包捡起来，写作业去。”
林一听没照做，抱着些侥幸地瞅她。
小男孩眼睛干净，配上那头泛黄，稍显营养不良的短发，倒是有点小羊羔似的可怜。
林看看挺吃这套，但想到昨天晚上，还是狠下心，用手指比出三，并一根根往回收，嘴里倒计时道：“三，二，”
那个“一”字还没冒头。
林一听就认输，拎起书包进了她房间，林看看也跟了进去，思考明天要怎么打扮。
毕竟是第一次打工赚钱。
总要有那么点仪式感。
林看看边哼歌边鼓捣脸，还用上了些新奇玩意儿。
半途想到也不知道待会师傅来修灯要花多少钱，她脸又皱了起来。
倏尔，外头响起几下叩门声，她胡乱穿上鞋，跑到门口，又听见了三声咚咚。
她这才打开门：“你来干嘛？”
陈周游嘴压根没想张开，直到看到林看看的脸，才欲言又止：“你——”
女孩子皮肤白，和牙尖嘴利的性格不同，林看看生了对眼尾微垂的无辜狗狗眼，唇形饱满，唇角总是上扬。
自然卷的长发被红色蝴蝶结高高束起，丝缕碎发散在额前耳边。
整个人和往常一样，明媚又青春。
——前提是，得忽略腮边那两坨格外明显的红色。
陈周游眉眼微微一挑：“你明天是去帮马戏团发传单。”
“才不是，是教育机构！兴智教育！”林看看诶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发传单？”
陈周游眉峰微挑。
在他要开口的那瞬，林看看忽而预判到了他要说的话，果断先声夺人地大声道：“我知道了！这就是知父莫若子！”
林看看笑眯眯的，脑袋里像在放烟花，噼里啪啦，在庆贺她胜了陈周游一局。
陈周游倒是没什么表情，视线往下一移。
林看看也跟着望过去。
意外。
诧异。
惊奇。
简直像在做梦。
林看看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周游手里的东西：“你这灯泡......是买来帮林一听换的吗？”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这灯泡是买来——”林看看自觉重复到一半儿，瞧着陈周游那常年平直的唇角勾出的冷淡笑弧，瞬间明白了他说的‘刚刚’指的是什么。
“......”林看看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请师傅的钱和自己的尊严，紧了紧拳头，挤出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笑：“我说——知女莫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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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家在一楼，采光不好，现在太阳又已下山。
没有光源的房间只能用昏暗来形容。
她举着手电筒正对天花板，勤勤恳恳，辅助陈周游换灯。
并非刻意。
冷白光束也打在了少年那双骨骼感清晰，好看又标志的手上，青筋浅浅，五指白皙修长，关节处还透出些粉色。
看上去力量感和美观并重。
“逃逃，你拿了我的二十块钱，是去买灯泡了吗？”林看看是真好奇。
声音从上方投下：“你想得美。”
那就是了。
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车到山前必有路，陈周游要是能把灯修好，可是帮了她大忙。
林看看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那时候肯定是在嘴硬，你怎么会不开心收到我的消息呢？”
“......”陈周游没搭理她，把旧灯盖扭下，丢出一句略带吩咐意味的，“灯盖给你。”
“哦，逃逃你注意安全。”林看看踮脚接过。
“螺丝刀给我。”
“哦。”
陈周游身上的青柠皂香很浅，但存在感强，林看看一贯喜欢这气味。
仗着此刻他不能反抗，她直接凑近去闻，和小狗似的，鼻尖贴到他T恤上：“逃逃，你是用香皂洗衣服的吗，你衣服上的味道还挺好闻。”
陈周游手蜷了蜷：“再啰嗦你自己上来换。”
林看看登时闭嘴，盯着他扭下螺丝，又乖乖踮脚，但没得到指令。
她好奇：“螺丝不用给我吗？”
“怕你弄丢。”
“......”
陈周游又测试了一下，确认安全：“电笔给你。”
“哦，”林看看挠挠后脑勺，“哎逃逃，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忘吃药了？旧灯盘给你，新灯盘给我。”
“......”林看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就像是陈周游的奴隶一样。
她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帮林一听换灯泡怎么使唤我不使唤他？”
陈周游居高临下，语气挺淡道：“我这是在帮谁忙？”
“算你懂事。”那件忘却了的，短暂占据了她脑海的事，经过这么一打岔，又被抛到了脑后。
直到两分钟后，门被重重拍响。
“小姑娘！换灯泡的来了！”
“......”林看看瞬间回神，极为抱歉，她飞快转身要出去开门，却被拎住后领口，她急，“你干嘛？！”
陈周游手里多了张纸巾，像要来弄她的脸，却因为踩在床上，光弯腰不够，他啧声，嘀咕了句：“你好像真挺矮。”
“？”林看看没想太多，直接回怼，“你腰不好别怪我矮！”
陈周游“嘶”了声，眉心蹙起：“你怎么知道我，”
像意识到什么，他倏尔闭嘴，倒是没下床，而是将腰弯得更低了些，看她的目光冷冰冰而恶劣。
脸颊传来摩擦感，有些用力。
像在用实际行动报复她刚刚说的话。
也像在故意找茬。
气刚生到嗓子眼儿，便听陈周游语气悠闲道：“丑不拉几的，别出去吓人。”
？？？
林看看呆滞片瞬，慢半拍反应过来——是刚刚她尝试用蜡笔当腮红的时候涂多了。
瞬间崩溃：“？你刚刚怎么不说？？”
他理直气壮：“我喜欢被吓。”
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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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弟的房间正对大门。
是以门刚开，师傅就看见了陈周游，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被抢活，而是：“哟，小伙子，你长这么帅，做什么电工啊，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就当明星去咯。”
“......”
林看看是真的很想笑，但瞥见陈周游那张拽脸，又想到灯泡还没修好，她只能憋住。
师傅还在给陈周游介绍顾客。
并乐此不疲。
有副好皮囊实在吃香，当电工都有同行主动提供客源。
只是陈周游从不和陌生人说话，此刻就和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神情寡淡，脸上找不出半分友善，一如既往，拒人于千里之外。
气氛诡异。
林看看脑瓜转得快，想出件挺迫切的事，将话题岔开道：“对了师傅，您能帮我看一下这个mp4吗？经常听着听着就没声音了，还能修吗？”
她是找到了赚钱的办法，但还是得一个多月后才能买新手机。
而在这之前。
她仍不能好好睡觉。
师傅指下陈周游，挺八卦：“那个师傅不会修？”
林看看一噎，手掐大腿，不让自己笑出来，随口编了个借口：“他，他学艺不精。”
“噢，那就我来看看，”师傅仔细端详了一两分钟，摆摆手，“修不了，太旧了，想换零件都找不着了。”
“哦，”林看看把嗓音中那丝失落挤掉，很有礼貌道，“谢谢师傅，我给您拿个西瓜吧，真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了。”
师傅朴实地摆摆手，又盯上陈周游，劝道：“小伙子，这行没前途的，你学艺还不精，真不如去当明星。”
怎么还压上韵了？
——陈周游仍没搭腔。
实在不好意思下人面子。
又见灯已修好，也是为了报复陈周游刚刚没提醒她，林看看张嘴就来：“您别看他长得帅，其实，他是个聋子。”
“......”
她最后还是给师傅塞了几瓶冰饮以示抱歉。
对方也没计较，只是道完谢离开前还看了眼陈周游，表情同情，很有种见不得明珠蒙尘那意思。
师傅走远。
林看看将门轻关上，有些内疚于刚撒的谎。
她也没想到，师傅会真的对这事上心。
身后倏尔传来两个蛮斤斤计较的字：“聋子？”
林看看瞬间回神，扭头，见陈周游站在柔白光线里，脸上浮着层明显的阴霾。
她完全没被吓到，思绪很快回到和陈周游斗智斗勇上：“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不讲话，我这个人生性善良，不好意思晾着别人，只能贬低贬低你了。”
陈周游没搭她这腔，目光直接上睨，投至他刚换好的灯泡上。
林看看脑中瞬间警笛大响。
陈周游该不会是，要把灯泡拆下来吧？
她忙跑过去挽住那截白皙手臂，将陈周游困在原地，同时改口道：“逃逃，你今天真是太帅了，居然一下子就从一个睚眦必报又令人讨厌的小气鬼，变成了一个如此宽容又充满爱心的大佬！”
她的重音落在了“宽容”二字上。
只是陈周游没理会她的暗示，一字一顿：“睚眦必报？又令人讨厌？”
“......”
不是吧？
她都已经破天荒地，夸他宽容又充满爱心了。
陈周游还不满足！？
林看看暗暗吐口气。
还没开口，陈周游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我不想让你再熬夜。”
？
陈周游这是在？
关心她？
不对。
他绝对是憋了坏。
果不其然，陈周游又开口：“你太矮了。”
“？”
“我脾气不好，看见一五五的人，就忍不住嘴毒。”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哦。
是她不久前故意用来惹陈周游不开心的话。
......
报复得还挺快。
她就知道！
陈周游！这人！蔫坏！！
林看看彻底忍不住了，跳脚道：“我有一五八的好不好！”
“哦，”陈周游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三厘米，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
不是？？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她毫不怀疑，陈周游过来修灯泡地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嘲笑她长得矮！
林看看嘴唇渐渐抿紧，鼻孔也变成了源源不断往外冒火气的烟囱。
而陈周游对此的表现是，毫无波动地丢下一句：“别再熬夜，小冬瓜。”
就！
不紧不慢的！从她眼前！溜之大吉！了！
林看看想赚钱的心，在此刻飙升到了顶点。
一定要早点买到手机。
然后，每天给陈周游发一千条消息，让他每天都不开心。
然不过十秒，林看看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她一向翻篇快，极少把不开心的事往心里装。
但凡有仇当场就会报回去，报不了的也不会真往心里去，何况陈周游这次是真帮了她忙。
是以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晚上要点什么菜勾走。
没再计较。
傍晚六点二十。
离约定吃饭的时间还差半小时，她便上楼敲门，打算拖着陈周游这个对聚会最不积极的“隐居人士”去饭店。
陈周游开门瞧见是她，没什么情绪地问道：“做什么。”
“？”这人是得健忘症了？
林看看倒是挺开心，点出，“不是说好了去吃大餐的吗！你忘了啊？”
她使劲儿抬着眼皮，一下都不舍得眨，就等着抓包陈周游恍然大悟。
结果。
只听见一句轻飘飘的：“我是说你来做什么。”
“？接你啊。”
“不收钱？”
这要收什么钱？
林看看搞不懂陈周游今天的脑回路。
但她很确定，哪怕她说了要收，陈周游也不绝对会给，说不定，还会顺理成章地说那他不去了。
思及此，林看看一下豁然开朗，担保道：“不收，绝对不收。”
陈周游可千万别想玩拽不去聚餐。
他慢悠悠地说：“还绝对不收？”
她觉察到了些不对，但正窃喜识破他用意，嘴特快：“对，绝对不收，要是收那我不是傻子吗？”
她可不会明知是坑还往下跳。
林看看笑眯眯的。
陈周游难得拖腔带调地“啊——”了声。
那总带锋芒的黑瞳莫名平添了层玩味，“我知道了。”
？
林看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
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靠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