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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花落花开总关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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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老黑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想不到几天后,特务梁穆珊竟然拿着一份‘机密文件’回来。上面记满了白老师的各种喜好,详细到喜欢的颜色,爱喝的饮料,就连例假的日期都打听到了。
听说老黑一看到就感激不尽地签收了,后来当老黑成功地把白老师追到手后,梁穆珊总是夸耀那里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于是再后来,她,顾小恒和老唐都成为他们婚礼的座上宾客。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单子,叹为观止,“你怎么办到的?”
她没回答而是怪腔怪调地哼起了歌,自我陶醉着,“朋友多了,路好走……”
这歌声唯一的用处就是叫醒了后座正会周公的顾小恒,她一声吼,“停停停!我总觉得你说得会比唱得好听。”
梁穆珊送她一个冷眼,然后扯开了大笑脸,竟然告诉我们是林歌和司炎容整到的。我诧异地观察下,发现上面果然有两种字体,还不知道司炎容原来也好这口呢。梁穆珊解释,她起先是拜托林歌的,机缘巧合下被司炎容知道了,于是三个‘有为青年’就这么结为同盟。
可惜我对林歌的印象总是局限于两三个画面,有抱着篮球不知所措的样子,有踮起脚尖,翘首企盼的样子,还有因为刚告白完而满脸通红的摸样,真是难以想象特务版的她又是什么样子。
“林歌应该是那种超文静的女生吧。”
梁穆珊两眼肯定地看着我点点头,“那是相当文静,我当初也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她说愿意,还说想成为我这样的女生,吓了我一跳呢。” 她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感慨地说:“其实她这人不错,聪明漂亮又大方,只可惜有点闷闷的。”
我无奈地干咳一声,“品味还有点特别。”
突然来了兴致的顾小恒搭上我的肩,坏笑着说:“就是,时下不是流行我这样的女生吗。”
梁穆珊打了个饱嗝回头。
老唐指着她的脸,“那个表情真猥琐。”
顾小恒两眼直勾勾地射向他,“不觉得那是性感又不过时的表情吗?”
可怜的老唐再一次受惊了!
几年后,当我们都玩上了□□聊天,老唐说他每次用“坏笑”的表情时总能想起顾小恒的脸,而她也不甘示弱地说看到“便便”就会情不自禁地喊声小五哥,再后来干脆尊称老唐“屎哥”了,哎!这些都是后话了。
初三的生活除了好好学习外,好像找不出别的事情了,每个人都要面临升学的压力,不管你是年级前10还是吊车尾。期末剩下的日子里,班上的气氛变得紧张兮兮的,我好几次抬头都惊讶于眼前这死寂一般的气氛。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校长大人在百忙之中还能特地抽空来班上开了次动员大会,声泪俱下地要我们担起一中实验班的使命,努力挤进市里的一中,再创升学佳绩。有了他此番鼓舞人心的演说,班上的每一个人都被戴上了高帽,优越感十足。后来我们才知道,校长不过是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前年,前前年……的话,罢了。
老黑说这次期末是模拟往年中考的题型,而且这次的成绩会被用来决定下学期参加保送考的名额。这是让很多人都不得不用尽全力的原因,也是让我紧张不已的原因。毕竟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人的排名一向稳定在年级的前10,不出意外的话都可以参加考试,而我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
于是我把自己埋在题海里,整天忙里忙外,烦躁不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心里焦躁得不行。梁穆珊和顾小恒就不像我这样了,她们悠闲地像只燕子,照常打篮球,听周杰伦,写优美的文章,还时常感慨日子过于太平了。在她们看来我们四个一起上一中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可我却在这份坚信下不断心虚,甚至逃避。
直到临考的前一天的傍晚,司炎容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我的窗户前,他用食指敲着玻璃,“我爸喊你吃鱼呢。”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压在手腕下的卷子,摇摇头,“不啦,没心情吃饭。”
他伸着脖子去看我的桌面,一下笑了,然后就离开了窗前,没过多久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看着我要死不活的苦瓜脸,整个手掌盖在我头顶上,百感交集地说:“你怎么这么没种啊!”
我白他一眼,想起曾经豪哥在班上也跟顾小恒说了这句话,却不想她会摆摆手,幽幽地回答:“我本来就没‘种’ 的。”
因为惦记着豪哥当时的表情,我到底没用那句话,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有种啦。”
司炎容走过来拿走桌上的试题卷,扔到抽屉里,“你都做了一个月了还不够呀。”
“可是我重新做感觉跟没做过一样呢。”
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眼神又飘上了桌面,伸手拿了张白纸,然后在上面写了‘考试’两字后递到我眼前,“那是因为你太紧张了,把这纸狠狠地撕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微笑的眼里透着温和,一下柔化了烦躁。我拿起纸慢慢地撕开,看着它从一个小小的裂口到最后的分成两半,看着纸上的字在眼前被撕扯开,那一瞬间好像真的打败了胆怯。
司炎容也拿起一张纸,三两下就给它五马分尸了,“期末考而已看把你吓的,是担心保送的事情吧,大不了参加中考呗,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呢。”他一下指出我心里的担忧,然后用最简单的言语化解。
我跟桌上碎片对视了一会,心说也是,然后大手一挥,“鱼儿,我来了。”
接着期末考试万众瞩目般地降临,却万万没想到老唐竟然没来,那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空了整场考试。
早上一考完我们就跑去问老黑,他万分遗憾地告诉我们老唐住院了,奇怪的是,当我们问他生的什么病时,老黑竟然摇摇头,就连他住在哪个医院都不知道。
到最后顾小恒问急了,指着老黑说:“你是怎么为人师表,怎么一问三不知的。”
老黑一口气就像叹了半个世纪长,“我也想知道呢,奇怪他家长不肯说,难不成要我以死相逼呀,你们都回去好好复习,交给我解决吧。”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事,这天考试结束后就跟男生要了地址直接杀到老唐的家里。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她能比梁穆珊高出一个头吧,直直的黑发下是一张惊艳的脸,黑亮的眼眸一闪一闪。我们三个顿时一愣,迟疑地站在门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错门了吧。
她也是一呆,然后冲着我们笑起来,“你们是唐五的朋友吧,勿畏派?”
梁穆珊报以尴尬的微笑,“请问唐五人在哪里?”
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假装去看后面,“我不告诉的话你们会走吗?”
顾小恒大咧咧地站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你不说我们就坐在门口不走了!”
她听完后毫不避讳地大笑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神秘的表情,看着顾小恒说:“你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好吧好吧,他在第二医院,不过你们去了那里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哟。”
梁穆珊转头看我,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说‘这人有病吧’,最后她露出了干巴巴的笑容,“谢谢你呀,我们死也不会说的。”
顾小恒抽动了两下嘴角,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请问你是谁呀?”
“哦,我是唐五的姐姐,我叫唐思思。”
我终于知道老唐忧郁什么了,换做是我也得以泪洗面了。明明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优劣差距。这就好像在告诉别人,老唐爸妈在造他的时候没用心一样。
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东问西问总算找到了病房,手还没摸上门把,就从里面飞出来一个人外加一只拖鞋,幸亏我们躲得快,那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等几秒,就看到一个妇人拿着另一只拖鞋冲出来,然后一场家庭暴力就在门口现场直播了。
“你个混小子,你是嫉妒你弟吧,你想让他中毒身亡呀,你个兔崽子,我打死你。”
被打的人真不愧是“兔爷”,夹着尾巴,身手敏捷地避开各种攻击,嘴里还没闲着,“这不能怪我呀!我怎么知道那增高药是假的呢,况且是小五自己要我给他买的,妈怎么就这么偏心呢,我一定是你跟别人生的野孩子。”
“对呀,我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
我无奈地看着门口障碍,“怎么办?”
梁穆珊翻了个白眼,“能怎么办,等他们弄清楚到底是谁生的呗。”
这时从病房里又跑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把他们拉开了,“你们别吵了,要丢脸回家去。”
我们赶紧抓紧时机往里冲,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对面一个医生说:“你们是唐五的家属吧。”
我们好奇地停下脚步,想不到那些人竟然是老唐的家人,可为什么从他们的身高里看不出任何血缘关系,什么呀!老唐才不是亲生的吧。
那个妇人立即放下拖鞋,然后着急地问医生:“对对对,我儿子现在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今晚就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家人欢天喜地地走进病房。尤其是那“兔爷”,如获大赦一般地捧着胸口叹气,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天上各路国产和进口的神仙。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突然一拍脑袋看过来,可刚想说什么就被里面的巨吼召了进去。
顾小恒惊恐地看着大门,“老唐?增高药?”
原来,原来。
这下是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我们来看望他了,梁穆珊说要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绝对不能让老唐听见。还说,从今天开始,即使讲便秘痔疮,也别提身高。
还好老唐第二天就来考试了,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怪他装神秘,他也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笑起来,“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好好考试嘛!”
两天后,考试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