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辔》饮啄

3、第 3 章

　　“哥我帮你上药吧。”余缰接过余默的空碗问。

　　“嗯。”余默看着余缰说。余缰把碗拿到厨房，又去拿桌子上放的药。

　　余缰小心的帮余默上着脸上的伤，两人都沉默的没说话，在余缰帮余默手上上药的时候，余默开口了，“缰缰，对不起，哥哥是做错了，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哥，我也不该那么说你，你那都是正常反应才对，我应该理解你的，但是我会害怕，我会怕你或者二哥两人出什么事，下次别这样行吗？”余缰有些担忧的说。他反思了下，自己说的话，确实是不该的，他的哥哥做这事确实是冲动，但他心里难受，不应该还这样戳他心窝的。

　　“不会了，那个女孩子确实之前就跟我说好了，和我是玩玩，是我太认真了。”余默的语气很沮丧的说。

　　“没关系的，哥我们可以慢慢找，肯定有合适你的灵魂伴侣。”

　　“缰缰，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离开我，他们都说我花心，我没有，我除了工作，休息时间都用在她们身上了，她们为什么要那么说我。”余默抱着余缰，头放在他肩膀上哭。

　　余缰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那些女孩子有一个和他关系挺好的，回老家时跟他说过，他哥那张脸给人感觉很花心的样子，又因为工作是保密工作，所以对外说，余默是做的研究食品安全的，又不能让那些女孩子知道他的工作地点，连休假都少的可怜，或者不定性。余缰真的不知道，他哥以后会不会真的孤独终老。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余缰是被冷醒的，他盖着被子，但他体质偏冷，今天又下雪了，暖气也没开。

　　余缰开了门吃了早餐，就去店面对面站着晒太阳去了。等戴蔡上班的时候余缰就回了店里开暖气。

　　…………

　　余清今天中午提前回家了，早上的时候她感觉有点不舒服，整个人都很疲惫。等回家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她老公的声音，还有陌生女人的声音。

　　余清立马惊醒了，她轻轻起身下床走到房门口听着动静，听到他老公和那女人调情暧昧的声音，余清立马开门跑出去，门外的两人看到余清也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寸荒芜在沙发坐直，不慌不忙的整理衣服，满不在意的说。

　　“你真的出轨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不爱我了，我们可以离婚，你为什么要这样恶心我。”余清愤怒的质问道。

　　“我需要一个老婆，仅此而已，你是最好的选择，你的家人不在意你。你在我家跟我结了婚，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寸荒芜满不在意的不要脸的说。

　　“寸荒芜，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品，你没资格这样对我。”余清从伤心变成了恶心，在手边拿了一个东西就砸过去。

　　“你是我老婆，如果我说，你精神有问题，你感觉你能逃掉吗？”寸荒芜躲过丢来的东西，走到余清面前抓着余清的手，和脸说。

　　“你就乖乖的做我老婆，不然我就让你进精神病院。”寸荒芜拍拍余清的脸，面露得意的说。然后把余清推到地上，转身揽着那个一直不发一言的女人走了。

　　余清感觉全身冰冷，眼泪掉了下来，她想爬起来，但是她感觉肚子有点痛，同时她还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留了出来，她伸手去摸，拿出来一看是血，她害怕的想爬起来，但是腿没有力气，她只能在地上用手拖着身体往门口爬。

　　在爬到门口的时候外面的门开了。

　　沐凝秋刚下班就往家赶，她今天上班，一天都感觉不太对劲，很心慌让她想马上回家，回家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锁没锁，打开门，看到让她震惊又害怕的一幕。

　　“妈…我肚子痛…”余清终于绷不住的哭出声喊道。

　　沐凝秋慌神的赶紧去扶起余清，然后把她扶出门，对面的邻居刚好开门准备出门倒垃圾，看到余清的样子，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叫救护车没有？”

　　“没…没有……”沐凝秋回神后说，然后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而那个邻居看着和余清一样大，她说“我们先把她扶下去，先去搭车吧。”

　　去到医院后，余清被确诊怀孕了，已经二个多月了。“妈，我想…跟他离婚。”余清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说。

　　“你想离就离吧，这是他做错了。那我们晚上回去吗？”沐凝秋在一旁倒水问。

　　“回吧，正好跟他说清楚。”余清拿了手机发信息给寸荒芜，让他回家商量离婚的事。然后有些犹豫的给五哥发了信息，“五哥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

　　因为早上没什么生意，加上屋里开了暖气，余缰本来趴在收银台那，睡着了，中午起来吃了午饭，又继续在那趴着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先听到了一阵咔嚓咔嚓声。

　　余缰皱眉想谁在拿剪刀剪东西，吵死了。

　　抬眼看到了他四哥，他闭上眼摇摇头，看过去还是他四哥，他正在剪一条没有花朵的花枝。

　　“四哥？”余缰慢慢起身喊道。

　　“缰缰，你醒啦？”余橙笑着说。

　　“还真是你啊，四哥，我还以为我做梦呢。”余缰傻笑着说。

　　“四哥怎么回来了？”余缰去拿水壶，煮水准备泡茶。

　　“没钱了，所以回来了。”余橙理所当然的说。

　　余缰听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在几兄弟中，就余橙过得最潇洒自由，有钱就去旅游，没钱就回家，从他有去旅游到现在已经去过他们国家地图的一半地方了。

　　“这次回来呆多久，四哥？”

　　“看你大哥什么时候给钱。”余橙和余缰对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蔡蔡，你先休息会吧，我来修理花枝。”余缰走到戴蔡的身边说。

　　“好呗，那你累了叫我咯。”戴蔡笑着说。

　　余缰好心情的修剪着花枝，他想这下可以叫齐人去看余清了。但在下一瞬余缰去拿蔷薇花的时候被蔷薇花枝的刺，扎到了手，余缰吃痛的拿起手一看，居然出血了。

　　余缰眉心一皱，他感觉心脏处有点刺痛，同时还想起余清的脸。他想着是不是因为刚睡醒，他就顺势在花盆旁的藤椅上躺着等心脏的不舒服过去了，在继续剪。

　　但躺着躺着他又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梦里面余清在哭，一直在哭，还被一个笼子关着，而余缰想过去，但是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他不管怎么都过不去。

　　“余清！！！”余缰被吓醒了。

　　“怎么了，缰缰是做噩梦了吗？”余辔从收银台那跑了过来，看着余缰惊恐的脸，安慰他说。

　　“二哥？”余缰看着余辔眼神有些恍惚的喊道。

　　“缰缰是做噩梦了吗，不怕，梦都是反的。”余辔摸摸余缰的头，手指抹去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余缰一直出神的看着余辔，直到戴蔡的声音响起，“缰缰，你有电话。”

　　余缰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是沐姨两个字，他心脏快速的跳了跳。他连忙接通电话，“喂，沐姨。”

　　“缰缰，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寸荒芜那个畜牲不知道把清清藏哪去了！！！”沐凝秋一边跑，一边哭着说。

　　“啊姨，我现在就去，你别激动，在原地等着别乱跑。”余缰拉着余辔往外走，他听到了沐凝秋那边有车声，他怕沐凝秋乱跑如果出了什么事余清会难过的。

　　“二哥，我们去找清清，她出事了！”余缰说着就拉着余辔跑，“二哥你有开车过来吗？”

　　“有，就在马路对面。”

　　“你们去哪？带上我呀。”余橙跟在后面喊道。

　　最后是余橙搞明白事情后，他开车，因为他总开车去旅游，开车稳又快。

　　“沐姨，清清和寸荒芜怎么了？”余缰对着电话问道。

　　“你看我发给你的视频，看了你就知道了，我先去报警。”沐凝秋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余缰手抖的点开沐凝秋在微信发来的视频。里面的余清，被寸荒芜打倒在地，然后把昏迷的余清扛走了。

　　还有一个视频余缰抖着手想打开，被余辔一把夺过了手机。

　　“二…哥，二哥…”余清害怕的抓着余辔的手抬头看他。

　　“别看了，余清肯定没事的。”余辔揽过余缰的肩，把他头按在胸口安慰道。

　　余缰抱着余辔的腰，小声的在余辔胸口哭了出来，他好后悔，这几个月，他能明显感觉到余清跟他讲电话的时候，提寸荒芜的次数少了，而且讲电话时，兴致也没以前高了。余缰发现不对了，但是问余清，余清就推脱说工作太累了，余缰不想让余清为难就没逼她，没想到事情却变成这样了。

　　余缰哭着哭累了，睡着了，余辔看余缰睡着后，就把余缰抱在了怀里，然后拿手机打电话给余揽，跟他说了事情经过，又打电话给了余默。

　　余辔看着余缰哭红的鼻子，和通红的脸，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然后用脸颊去蹭他的脸颊。

　　余橙在前面的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一边开车一边问，“二哥，你还要跟缰缰在一起吗？他把你忘了。”

　　“他会记起我的。他的生活习惯都在无时不刻提醒着他。”余辔闭上眼，抱着余缰的手收紧，语气温柔又笃定的说。

　　余橙沉默的没在开口。车一直开着，驶入了夜色中，余缰又做噩梦了，他梦见余清趴在地板上在哭着说救她。

　　余缰被吓醒了，醒来看到了余辔担心的脸。

　　“又做噩梦了吗？”余辔摸摸余缰的头说。

　　余缰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二哥，我又梦到了清清在哭，她让我们救她。”

　　“缰缰，别哭，等会被风一吹，你的脸会痛的。沐姨已经报警了我们也快到了。”余辔拿着纸巾给余缰擦着眼泪说。

　　“还没找到人吗？”余缰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哭，颤抖着声音问。

　　“我们到了，下去找沐姨吧。”余辔转移话题的说。一说到了，余缰立马去开车门，然后从余辔的腿上，起身下了车。

　　他们是直接去的警察局，余缰跑到里面看到沐凝秋穿着单薄的一件毛衣，坐在那，头发有些凌乱，脚上的还是室内的绒毛拖鞋。

　　“沐姨！”余缰走过去，脱掉厚外套，给沐凝秋披上。

　　“缰缰！”沐凝秋一脸惊喜的看余缰。 “缰缰，怎么办，下午的时候清清叫寸荒芜回家要离婚，寸荒芜在回到家后，就把清清带走了，他开着车，我追出去没追上。”沐凝秋眼泪不受控制的掉。

　　“沐姨，我们先送你回去吧，我们会去找的，我的几个哥哥都来了。”余缰蹲下身安慰着沐凝秋说，而赶来的余辔看着余缰外套，披在坐着的那个女人身上，他立马脱下外套，披在了余缰的身上，然后说，“沐姨，我是清清的二哥，我大哥也快来了，我们去找清清，我们先送你回家。”

　　沐凝秋犹豫一会，点头同意了。

　　余缰几人把沐凝秋送回家后，他们的大哥和余默也到了。

　　“二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余缰抓着余辔的衣服，神情无措的问。

　　“我找了一个朋友帮忙，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余辔安慰的拍拍余缰的手说。

　　“我这边也找人去打探消息了。”余揽看着手机说，余揽花了钱，找人查消息去了。

　　“缰缰你和余橙去车里待着去，不要在外面吹风。”余默拿着他带来的厚外套披在余缰的肩膀上说。外面起风了，本来就是冬天，起风了更冷了。

　　余缰固执的摇摇头示意不去。余默没办法只能揽着余缰的肩，替他挡挡风。而余辔也在替他挡着风。

　　余橙走到余揽的身边，抱着余揽的腰，说，“大哥，好久不见啊。”

　　“放开。”余揽看着手机眼神都没给余橙一个的说。

　　“好嘛，大哥你一点都不想我。”余橙故作委屈的说。

　　“想你？想你怎么在我这里抠钱？”余揽看着余橙一脸无语的说。

　　“怎么能说，抠钱呢，我不是也有给你工作吗？”余橙眼神闪躲的说。

　　“是，你的工作做一半，拿到钱就跑路了，这次工作没做完，就没钱。”余揽淡淡的说着，拉开余橙的手，把手机收回兜里。

　　“大哥，你最好了，我把上次的工作补回去嘛。”余橙拉着他大哥的手，撒娇说。

　　“大哥，有消息了，在老厦大道，南路，13号的老城小区里。”余辔拿着手机激动道。

　　余橙听到有消息这几个字后，就立马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进去然后用手机导航刚刚余辔说的地址。

　　余缰和余橙，余辔，余默一起几人先到的，而余揽去找警察去了，等警察到了，几人一起进小区，上了电梯，到达那层楼，找到了余清被囚禁的那个房门口。

　　在破门进去后，并没有看到寸荒芜，余缰焦急的去敲房间门，叫唤着余清。

　　一共有三间房，房门都锁了，没找到钥匙，余缰等不了了，他跟他二哥说，去找东西直接砸门。

　　等门破开后，余缰跑进去看没人，又去砸另一个房间的门，在那间房里，余缰几人看到了，手脚被绑着嘴被胶纸贴着的余清，此时的她已经昏迷了，额头上全是汗，也听不到别人叫她。

　　余清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哥哥们，知道自己得救后，放声大哭，被寸荒芜带走的时候她很害怕，在被关进那个房间的时候，余清很绝望的无声叫喊，但是没有人救她，她以为她要死在那了。

　　余缰上前去抱着余清，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

　　下午的时候，花惊语，和余克来了，一进到病房就开始数落余清。

　　“你说你，你怎么就那么不安生，都结婚了还闹什么离婚，不知道丢人吗？”花惊语一脸嫌弃的说。

　　“妈！！！他出轨了，我不该离婚吗？”余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妈。看到她妈又是这样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余清难受的转过了头。

　　“那人是你自己选的，就算他出轨你也得认，闹什么离婚，肯定是你自己做得不好他才会出轨，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改改。”余克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人是我选的，婚是我结的，要离也是我说了算，不用你们教我怎么做。”余清一脸面无表情的说。

　　“你这死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你爸妈，你怎么跟我们说话的，你自己选错了人怪我们咯？”花惊语说着就想上前去打余清。

　　刚好这时余缰他们听到动静都过来了，刚刚的时候余清说想静静，所以他们都出去了。

　　“妈，你们干嘛，余清怀孕了有点早产征兆，现在需要修养，你们先回去吧。”余橙拉着他妈说着好话道。

　　“哼。”花惊语，哼了一声又说，“你怀孕了，就不要想着离婚了，孩子能没有爸爸吗？这以后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们是我爸我妈，那又怎样，你们有尽过当父母的职责吗？我小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还是五哥保护的我，跟你们说你们也说是我的问题，从小到大家长会你们从来没去过，连我十二岁的时候吃海鲜过敏，你们都说我矫情，是大哥，二哥带我去看的医生，你们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差点窒息死了！你们是合格的父母吗？你们配当人父母吗！！！”余清清哭着细数这些一直藏在她心里的痛。

　　一时间房间里异常的安静，过了会后，余克愤怒的说，“好，好，好，我们不配当父母，那以后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余克生气的走了花惊语脸色怪异的也走了。

　　“哥…呃…我…肚子痛。”余清哭着捂着肚子对余缰说。

　　“二哥，叫医生！！！”余缰喊了一声后，忙按了呼叫玲。

　　“清清，别激动，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余缰扶着余清让她躺下。

　　“二哥，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生孩子呢，明明不喜欢孩子的。”余缰拿着一杯热水，摸着杯子边缘说。

　　“因为没有能力去反抗，所以只能顺从。做自己，就要抛开一切，但是很难做到。”

　　“也对，家人怎么能舍弃就舍弃呢。”

　　“我能。”余辔看着余缰的侧脸轻声说。我会抛弃一切，义无反顾奔向你。

　　在想事情的余缰没听到。

　　…………

　　余清休养好的差不多的那天，跟沐凝秋道了别，而寸荒芜因为故意伤害，被抓了。很快就余辔花了关系，让他很快就进监狱去了。余清也在哥哥们的陪同下去起诉离婚了。

　　“啊姨，你会来看我吗？”余清看着沐凝秋那有些苍白的脸问。

　　“会的。”沐凝秋笑着说。但是在余清走后，沐凝秋哭了，她知道她没办法在去看余清了，寸荒芜对余清的伤害存在着，如果让余清看到她，肯定会想起这些不好的事，她希望余清能幸福，她把余清当成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女儿，在看到余清第一眼的时候，沐凝秋就喜欢这个女孩，有礼貌，很爱笑，有时候又很腼腆，在相处的过程中，更是让沐凝秋感觉到她的贴心和细心。

　　余清回去后，和余缰一起住，余缰怕余清心情不好，就会带着余清去花店玩，他们的大哥也找人做有营养的吃食给余清补补，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孩生命力很顽强，经过两次早产都没掉。

　　“清清，喝口果汁，你爱喝的葡萄汁。”余缰端着温热的果汁给余清，余清从游神中回神，接过杯慢慢的喝了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余清吃着吃着吐了。她很不好受，又跟余缰和戴蔡哭着道歉说，影响他们胃口了。

　　余缰心疼的安慰她，戴蔡也说没关系。

　　余清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已经快四个多月了余清还是会孕吐，她没胃口吃东西，除了肚子人更瘦了。期间去医院检查孩子的成长情况，医生说孩子长的很好。

　　五个多月的时候，因为孩子总动来动去的让她睡不好，还有腿时不时会抽筋。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她不开心，余缰他们都看出来了，余清总是出神的在发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余橙偶尔带着余清去大广场，看海鸥，那时候的余清会很开心，也总在那呆着不想回家，余揽就在那附近买了一套房，让余橙陪着余清在那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