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她坏得离谱》翌日之下

5、第五章 脏器库存

　　菟丝花5
　　今天是景如墨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揍一个弱了吧唧的豆芽菜却被反杀，甚至还让她还拍下了那么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目光淬了毒一般瞪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动作艰难地打开主脑，通知家里的私人医生过来。

　　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他的两条腿被她重重一踩后就像不存在一样，失去了知觉。

　　要是她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他绝对要把她拔舌抽筋，然后泡进福尔马林里面活生生淹死她。

　　主脑通讯录顶端闪了闪，羽西通过好友请求的提示响起。

　　这个怪里怪气女人说着什么为了以后方便使唤他，还特地把他手上插着的匕首拔了下来，无视了血涌如泉的伤口，直接用他的主脑添加了她的好友。

　　“没想到，看来这位菟丝花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一旁被茂密树冠遮掩的艺术馆二楼，目睹了全程的女人站在拐角处，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拍了拍身旁女生的肩膀。

　　柳拜司侧眸瞥向窗外，被谈论的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一圈，才慢慢离开。

　　动作毒辣老练，带着很明显的训练痕迹。她真的是平平无奇的菟丝花么？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以后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这种人城府太深了，你这种一盒曲奇就能收买的小天使，对方可不会一直陪你玩过家家。”齐可看她还没从冲击中回神的模样，好心提醒，“而且为了她得罪景家，这笔买卖血亏。”

　　对这个名义上的表妹，她还是有些上心的。

　　她被柳家保护得太好，借这次机会上一课也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

　　羽西实力这么强悍，在众人面前举止却无脑可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人格分裂，刚刚被刺激得直接启动第二人格了，要么她暗戳戳想搞大事。

　　反正两个可能，对旁人都没好处。

　　柳拜司低下头，手指隔着衣服碰到了口袋里放着的一块曲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低声应道：“我知道了，姐姐。”

　　刚和杜笙礼吃完午饭的多尼斯皱着眉看着私人医生发来的信息，和班主任请了个假匆匆朝着校门口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走去。

　　一上车，血腥味迎面而来，正在止血缝针的景如墨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倚靠在坐垫上闭目养神。

　　“这么废了？现在连个菟丝花都打不过？”多尼斯那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色裂开缝隙，漏出狰狞的内里，他扫了眼景如墨身上的伤口，嘲讽开口。

　　景如墨掀开眼眸看了他一眼，懒得争辩，不屑地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

　　那张和景如墨相差无几的脸冷笑一声：“所以你就这么让她把你打的半死然后潇洒离开了？”

　　“不然呢？别忘了，我是替你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如果不是我，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就是你本尊了。”

　　她的主脑里，就会存着你的那些肮脏的照片了。

　　景如墨垂头遮掩眸底的阴冷发狂，压下情绪，但空气中一闪而过的淡淡杀意还是没逃过多尼斯敏锐的觉察。

　　多尼斯不怒反笑，像是看见了蚂蚁冲着自己挥动小得可怜的獠牙。

　　这对兄弟虽然在表面上和谐相处，都是侧金盏花，并蒂双生。但只有景家人清楚，多尼斯才能真正算得上景家的大少爷。

　　而他，只是一个随时准备被差遣的走狗。多尼斯的移动备用器官库，连他的名字和身份经历，都是为多尼斯铺第二条路。

　　为了防止继承人出意外，每个世家基本上都会有景如墨这样的“库存”出现，这已经成了上流阶层心照不宣的规则。

　　为了防止“库存”出现叛变，世家会在“库存”年幼时，就在主脑内植入行程监控以及病毒，可以随时供“主体”监管控制。

　　一个还算有点自由的傀儡。

　　“既然你这么没用，这件事情也就不用你插手了。我会另找专业人士来办的。”多尼斯坐了下来，指尖在皮革上有节奏的敲动，又换上了温和的神色，“等会见到父亲，你知道该怎么说。”

　　对面的私人医生头埋得跟鸵鸟一样，默默祈祷着兄弟俩别在他面前再聊下去了，这些东西不是他一个医生应该知道的啊。

　　景如墨最看不惯他这种端腔作势的姿态，不屑地把脑袋撇向一边。

　　车窗外人来人往，因为中午出来的人很多，有些堵车，司机开得比较慢。

　　街景缓慢向后挪动着，景如墨看见那道白t黑裤的身影站在街角的指示牌下，手里抱着一束花，正和一边的红发少年侧着头说着什么，表情和之前伤害他时完全不一样。

　　她的碎发被撩到耳后，眼眸微弯，含笑看着身旁的少年，时不时伸出手在他的主脑屏幕上比划着什么。

　　好像大家都有重视的人。

　　景如墨忽然有个很荒唐的想法，会有人重视他吗？

　　他算得上是人吗？他的肾脏器官都有人重视，但唯独组合到一起的他，并没有。

　　车子渐行渐远，景如墨忽然有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疲惫，伤口伴随着血脉的鼓动一抽一抽地疼。

　　实际情况并没有景如墨以为的那么美好，羽西简直就要被面前抓狂的允晟给蠢笑了。

　　允晟是住她隔壁的一个少年，长得一张正太脸脾气火爆得够呛，羽西经常能在屋子里听见他吐槽老板的声音。

　　今天他打工出了意外，顾客和对象突然闹矛盾了，直接夺门而出，这束花交代给干服务生的他没来得及送出去，里面还有一个黑丝绒盒子装着的蓝宝石钻戒，现在顾客联系不上，他手里的花就像烫手山芋，甩也甩不掉。

　　放在店里万一丢了，到时候肯定会甩锅给他负责。

　　羽西看他急得团团转，帮他指出了附近的几家花店，让他去这几家花店问问今天有没有定制婚戒花束的顾客，可以去那里找联系方式。

　　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允晟松了口气：“谢了，我去和老板说一下，现在就去找。”

　　这戒指就和定时炸弹一样，万一掉了，把他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他急匆匆脱掉身上的制服外套，出来后立刻拿起羽西怀里的花，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放心。

　　“你脸上沾到了东西。”羽西看着他突然说。

　　允晟满脑子都是戒指，没反应过来：“嗯？”

　　一股清淡的香味接近了面庞，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战栗。

　　粘了一粒米饭。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允晟双手捧着花不敢乱动，感觉脸上的触感还有残留，痒痒的让人不习惯，忍不住抬起肩膀蹭了蹭。

　　“有吗？”羽西一边说，一边把手背擦过他小臂的肌肉线条，“可能是你太烫了？”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的肌肉线条，还有骨节匀称的手指，白净的手背皮肤下鼓起青色的脉络，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你别乱摸。”允晟感觉好像一片羽毛抚过了自己的手臂，浑身不自在。

　　也许是因为羽西的言行举止总带着莫名其妙的自来熟，这两天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特别是刚刚，她专注地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总有种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衣服之下，在用目光侵略他的身体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他没接触过女生，平时忙得跟陀螺一样转，也不知道这样的目光是不是正常的。

　　少年耳尖被染成粉色。

　　好纯情，只是碰了一下就害羞到耳尖都红了。

　　也许是一路上太沉默了，允晟难得主动开口找话题：“你找到兼职工作了吗？”

　　之前的“羽西”并没有兼职工作，允晟经常看见她低价买一堆过期面包回卧室囤着当口粮。

　　“嗯，我本打算去我们住的那条街的街角蛋糕店当学徒的。”

　　她会做一点甜点，再加上因为画画的原因，身体素质恢复了一些，去沂源那里当个学徒还是很轻松的。

　　这件事还是沂源那天给她做蛋糕的时候主动问的。

　　听到她说街角的蛋糕店，允晟蹙眉想了想：“那店的老板之前还说不会招人的，我去问的时候他都没收我。”

　　“为什么啊？”允晟干事利索得很，这也是为什么他打临时工也有很多老板愿意长期招，毕竟一个人能顶两份工，划算。

　　“听说是那家店老板小时候是被人贩子拐去当乞丐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反正有了阴影，只要和人呆在同一屋檐下他就害怕。”

　　谈话间第一家花店就到了，没想到一问就这么准，恰好那位客人就是在这家花店订的花，也有联系方式。

　　没料到这么轻松，允晟联系上对方后，就根据对方的意思把花录了个完整的状态视频，然后寄存在了花店的冷库里，到时候他自己会来拿。

　　“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两人站在街口面面相觑，允晟抓了把有点炸毛的头发，试探道，“要不我请你吃饭？”

　　毕竟帮了个忙。

　　“下次吧，蛋糕店店主还在等我呢。”羽西看了眼时间，现在慢慢走回蛋糕店时间绰绰有余，她也不用赶了。

　　“行。”

　　允晟听见她这么说，松了口气，转身打算回店里接着工作，耽误的时间不长，老板应该不会扣他工资的。

　　羽西前进的方向在允晟的左侧，少年步子迈地又大又急，有些短的裤脚时不时漏出他的一截脚踝。

　　她无意中余光注意到，少年内侧脚踝上好像有条黑色毛毛虫。

　　不对。

　　那是一串纹身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