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独照

9、第 9 章

　　荆门关一役宁朝大获全胜。世袭开国大将军郭浮屠力战而死，死后追封忠烈勇武□□将军。枢密院总使凤昭自称身体抱恙，从此退出朝野终身不问政事。
　　五年后。
　　这日午后凤昭坐在院子里的太妃椅上，仰头看眼前那株枝叶繁茂的桃树。五年前她来到这个位处南方的不起眼的小村庄里，买下了这处房子，并请人栽了这棵桃树。
　　她记得当年他特地给她建的小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桃树，被阳光和雨露滋养着成长，在草长莺飞的春暖时节常开出一处千红万艳，煞是好看。
　　看着看着，竟不觉又了睡意。朦胧中，看见一树桃花，现在早已过了桃花开放的时节，那树桃花却开到了盛景，千红一树，万艳同枝，树下悠然站着一个人，那人拈花轻落，像落了一世繁华似锦，恍如隔世……哪里的《清平乐》悄然奏起，行云流水如天上的仙乐，每个音符每道旋律都包含着无限柔情，风韵极至。花下那人向她微微一笑，眉眼间全是满满的温和如水潋滟如昔。
　　除了那个人，谁能弹出这样的音韵；除了那个人，谁能给我这样一树繁花似锦的回忆；除了那个人，谁能让我心心念念了半辈子不敢遗忘不肯遗忘。
　　如那年的桃花开放如旧。
　　如那天的血誓恒远如斯。
　　——跳过了多少个春山夏花秋叶冬风点染过风华的日子，终又一日，你入我梦来——
　　凤昭蓦然醒来，她四岁多的儿子站在她身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对她的希冀和爱，“妈妈，教我画花儿。”说着从身后拿出纸和笔，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恍惚回到了从前，似昨日犹在，今日尚远……
　　“来，浮儿，娘教你画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