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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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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这种妖兽,耐性极佳,若不能一击即中,明日水施主必定危险。
但他也只有一击之力,必须等待时机方可。
而佛修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阵法内,念珠转动,阵法外,狼妖们虎视眈眈,等待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就在这样的对峙中,已然到了夜半时分,乌云让出来一点缝隙给月亮,慢慢的,月光越来越亮,但目标依旧未出现,狼妖们不想浪费难得的修炼时间,就留一匹狼应对变故,其它的就跟着头狼一起,开始吸收月华之力。
而就在狼妖们专心吸收月华之力的时候,渡繁的眼睛睁开了。
“阿弥陀佛”
沉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杀伐之气,蜷缩在渡繁身侧的水苓睡得香甜,她也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对狼妖动了杀心。
也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她太累了,迟钝的感受不到此番动静。
终于在狼妖守卫歪了一下头的时候,渡繁的神识光速射出,连狡猾的巅峰狼妖都没感受到的瞬杀,一击便绞碎了阵法外五匹狼妖的识海。
没有挣扎,狼妖们至死还保持着死前的神态,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它们都睡着了。
唯有渡繁嘴角滑落的鲜红,昭示着在这夜半时分曾发生过什么。
催眠的经文有了片刻停顿,水苓的眉头也不自觉微蹙,直到经文再度响起来,眉间褶皱才又平复下去。
“啾啾”
“啾”
“嘶~~”
被鸟儿吵醒的水苓睁着迷蒙的眼睛,躺平缓解因蜷缩睡了一夜而僵硬发麻的身体。
麻痒中,水苓有些不解,她怎么睡着了?她昨晚不是还在立担心师兄的人设吗,怎么就没忍住睡着了。
懊恼的水苓头疼地揉着眉心,恍然间却发现她好似能看见自己的手臂了,水苓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抬头寻找那抹绯红,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了。
模模糊糊的,但确实看到了那个绯红身影就在身侧,水苓声音雀跃:“大师,我能看见你了。”
睫羽微颤,渡繁没有睁眼,也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告诉水苓他听见了。
沉默了一会儿,渡繁才把辟谷丹递给了水苓:“水施主先用辟谷丹吧。”这是他在听见水施主翻身时,先行为水施主取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水施主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水苓顺着靠近的那道绯红,摸到了渡繁的手,在那手要退缩时握的更紧,这才从他掌心摸到辟谷丹:“谢谢大师。”
哎呀,罪过罪过,这次可真不是她故意的,但要认真道歉未免太当回事,就这样大方点算了,找个话题就过去了。
渡繁的手刚缩回袖中,就听水苓问他:“大师,那两味药长在哪,我现在能看见了,想尽快去采回来,这样师兄早一日服用,也能早一点醒过来。”
渡繁捻着珠子,好一会儿没应声,直到水苓又把辟谷丹递回给他,渡繁垂眸盯着素白的瓶身:“水施主可知,你此去或许并不能如愿,也或许会遭遇狼妖一般的妖兽。”
水苓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敛起,但声音坚定:“我想试试。”
找的到就找,找不到就拉倒,她又不是死脑筋的人,不会浪费自己的小命的。
做人啊,得学会转换思路,她可不是把命填给别人的人。
当然了,若是有一天,她落到需要用别人的命换她的命那个地步,她水苓绝对会带着敌人陪葬,也不接受别人的命的,哼。
转而对渡繁歉疚的地说:“就是又得麻烦大师了,劳烦您帮我看顾一下师兄。我觉得有这阵法在,再加上您的神识相助,大师和师兄定能安全无虞。”
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好奇问道,“啊对了,大师的神识范围是多远,那两株灵药是在大师的神识范围之内吗?”
修佛之人不打诳语,所以渡繁忽略前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路过时看到的,往东直走三里路,就能看见一小片开着紫色花朵的紫荆草。然后紫荆草往南约三百米,就有两株椑菊,我遇见的时候还未曾盛开,现下应是开了,它的花是绿色,水施主可能不好辨认,但椑菊味臭,离的近了就能闻见,也是比较容易找见的。”
微笑听完后,水苓心里没忍住吐槽:你不说你能看见多远,我怎么知道该跑出多远去消磨时间。
水苓再接再厉:“这好办,大师这么厉害,要是我又跑偏了,您跟之前一样提醒我一下就行,然后告诉我采哪几株不就行了。”
渡繁:“……”
手里的念珠被迫停下:“那个距离,贫僧并不能看见。”还是没说自己一点神识也没了。
水苓偷偷瘪了一下嘴,瞒得可真紧,随后道:“昨晚谢谢大师。”
念珠又没能捻下去,渡繁抬眸正视水苓:“水施主何出此言?”
水苓俏皮的对渡繁眨了下眼睛:“狼妖呀,昨晚肯定是大师出手了吧,要不然您肯定不会允许我去采药的。”满脸都是‘我猜对了吧’的表情。
可惜水苓现在看不清,也就没有发现,渡繁面上虽没露出什么异样表情,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耳尖悄悄红了一点。
“贫僧祝水施主一路安然回返。”
这就赶人了?水苓心里嘀咕,但坐着没动:“大师呢,渡繁大师您需要什么灵植?我一并给采回来”
“贫僧不用。”
水苓急了:“怎么会不用!你不是动不了吗?还有昨夜,虽然我没听到打斗的声音,但你之前说过没了法力,又与狼妖打斗,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说到这又一脸狐疑地看着渡繁:“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渡繁大师该不会是准备骗我吧?”
渡繁被问得不知怎么辩解,只回道:“无碍。”
“无碍?”水苓惊道。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有碍,你说你这个和尚怎么这么别扭,我们这关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渡繁:“……”
水施主当真是口无遮拦,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为了不让水苓继续瞎掰,渡繁无奈回道:“过两天禁制自会消散,至于那点儿小伤,是真的无碍,贫僧已经服过水施主的复原丹。”
闷葫芦,不问不说,不戳不动,早说明白不就好了,现在可倒好,搞得她很尴尬。
水苓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哦。”
然后利索起身,拎着小包袱就走了。
看着朝相反方向一路狂奔的水苓,渡繁更无奈了,赶紧叫住:“水施主,反了。”
“……哦”
只要她不尴尬,谁也看不了她的笑话,水苓木着脸来了个原地向后转,一言不发提脚就走。
徒留还晕着的原身师兄与渡繁做伴。
一口气走出好远,水苓才放慢脚步,感受着没什么累感的身体,心里赞了一句:修仙者的身体素质就是好,一点儿都不累,她赚了。
就是可惜了这原生态的好风景,她眼睛还看不太清,身在其中却没办法欣赏,让人好生遗憾。
半路上,水苓在险些被绊倒时,就捡了那根长木棍给自己做探路棒。
约一个时辰后,水苓终于看见前方出现模糊的紫色,顿时兴奋的一溜烟儿跑过去,一时没注意,长木棍就被旁边的树挡了一下。
水苓没在意,蹲在紫荆草边上,勾着头仔细挑选了五株最粗壮的,拔了放进灵植玉盒里。
往小包袱里一塞,站在原地默背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才果断右转,走了五百步之后,就小狗似的嗅着鼻子找椑菊。
而在水苓开始找椑菊的时候,一个咋咋呼呼的老和尚无视防御隔绝阵,直接冲了进去,那阵法就跟不存在似的。
“哎呀呀,渡繁,别在这念经了,你小子赶紧跟师叔回去,你师傅那老古板要罚我去大漠,你可得救救师叔呀。”
“大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净吃土,师侄呀,你跟你师傅说说情,让我来这儿守着也行。”挤眉弄眼的明示。
瞪视着一屁股坐他面前的无良师叔,渡繁认为,师傅罚的非常合适,师叔他老人家是该磨磨性子了。
“因为师叔戏弄我一事?”不太可能,师傅没这么小气。
老和尚烦躁的摆摆手:“不是,不是,捉弄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师傅乐得我帮你掰掰性子……”
上下一打量,又嫌弃得不行,他们菩提寺的佛子不行啊,收拾个把筑基妖兽,就把自个儿搭进去了,太不行了。
“啧啧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渡繁凉凉地看着自家师叔啧完,还好意思嫌弃他,也不想想这是谁干的好事儿,遂好心提醒他:“师叔是不是忘了你把我全身上下都撸干净了,还禁了我的法力神识。”
老和尚呵呵一笑,一点内疚之情也没有不说,还在那强词夺理:“你修习了金刚之身,那几个小毛毛连你的皮都挠不破,这有何可担心的,而且我还给你换了身衣裳,掩去标识,保准没人能认出你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菩提寺的佛子。”
渡繁干脆闭眼念经,师叔又跑题了,师傅的惩罚既已下达,师叔就逃不掉,他无需听师叔在这磨牙。
但老和尚急了,一把夺过念珠,刚想扔,又想起,现在正有求于师侄,到底是没敢,不耐的塞进怀里眼不见为净,甚至还掏出一串纯白的手串。
“…那个,你的珠子…褪色了。”
“先说好啊,我可没动它,明明睡前它还是混沌色的,谁知道一觉起来,它就自个儿褪色了。更过分的是师兄竟然为了这串破珠子罚我,他也不怕被佛祖责骂。”
渡繁脸色不变,但心里在猜测。
什么时候变得颜色?
为谁变得?
是水施主还是她的师兄?
“算了,算了,老和尚也不跟你小子磨嘴皮子了。”手往水苓师兄嘴里塞了颗丹药,不容渡繁张嘴,直接拎着后衣领把人带走了。
而此时的水苓,也终于循着味儿找到了椑菊。
只是水苓看不见这两株椑菊附近的草丛里隐藏着一条跃跃欲试的藤蔓。
在她拔完椑菊,拿过小包袱,喜滋滋的准备装盒的时候,藤蔓的尖端迅速缠住水苓的脚腕,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