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墨色如白昼

21、做我男朋友

　　暮光洗干净脚上的泥巴进来，暮志明已经挑了一碗小米粥喂小猫，他就坐在旁边吃着，小猫蹲在餐桌上小口小口舔食着有点怪味的小米粥，又咸又甜难以形容。

　　暮光松一口气，吃饭的时候开口。“我明天就去上学了，娘的坟你少去了。”

　　“嗯。”暮志明夹菜点头，答应的轻而易举，仿佛已经听进心间，事实上听进去和行动是两码事。

　　早晨背上布袋离开时，暮志明坐在院子里正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幼小的小猫。

　　回到学校后就和暮程秀分开了。

　　教室里朗读背诗的声音此起彼伏，暮光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天空，回学校的这几天他都没有下去打篮球，不是不想，是感觉没劲，浑身都没劲，也提不起兴趣。

　　不打篮球闷在室内后，暮肖这小子就开始背诵文言文，背诵没什么问题，偏偏背的昂扬顿挫，还自我良好的建设深情人设，别人的背诵是忘我到流利的昂然顿挫，他倒好偏偏一句一卡壳，就像充电不足的录音机。

　　暮光正想事呢，猛不丁被他一嗓子苔痕上阶绿给打断，忍了他一会儿，他还更得意扯着嗓子在那吼，暮光索性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吼什么呢。”

　　暮肖摸着后脑勺转过身，还委屈起来了。“我背书呢，咱这是最后一学期，努努力看能不能再上个高中。”

　　暮光听完若有所思，抬头就看见暮肖还盯着他看。“转过身去。”

　　难得的，暮光第一次审视语文课本，忍着头皮发麻看下去。

　　在不知不觉流水一般的时间里打响了下课铃，集体收好书包，椅子推动的地面哗啦啦响。

　　中午吃土豆丝和速冻鸡尖，两样食材做的倒尽胃口，只能摒弃感官吃下去。暮程秀把从家里带来的腌制的酸脆辣笋倒了许多进暮光碗里。

　　“我吃不完。”暮程秀说。

　　暮光低头静静凝望，每一年的十月轻淑也可以腌制脆竹笋等他回到家就能吃，开学了还能拿一罐走。

　　“我陪着你向前走，我们不能再倒退。哥哥吃饭吧。”暮程秀在唤他，暮光的神志从遥远的地方被牵扯回来，身体涌现出激动和心悸，他想，他想在这里吻秀秀，没有缘由，就是满身痒得渴望。

　　骤然抓紧筷子，暮光低头沉默吃饭。

　　饭还没有吃完，暮程秀就被叫走了，还有不到几天的植树节需要少先队干部组织好人群和安全，暮程秀是中队长，今年的植树节还是全校分批上山种植紫荆花，细节和策略都在讨论中。

　　暮光拿着他的碗回了宿舍，洗干净放在桌子上，翻身就上了床。

　　上山植树的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空气清新又寒冷，冷风吹过刚刚抽条的枝丫，满山遍野还是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朵，一直诉说着春天的到来，绿油油带着毛茸茸的嫩芽伸出脑袋，还未舒展开身段就一下子被跟随大众路过的暮光无情的掐走。

　　暮光跟随大众行走，一眼就看到在前面维持队伍铁序的暮程秀。

　　到地方才发现是安遥乡进出的乡道口，时代在发展，不止这里，县里的许多地方都翻新，插上励志的标语，还开了一条新的街道，被漠视遗忘了许久的地方终于被上级领导开始真正重视起来。

　　每个班五个人为一个小组，栽种三株紫荆花树。一个班最后挑挑拣拣还剩下三个人，暮光还是和暮肖暮尚城一起。

　　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周围全都是人群，嘈杂纷乱没有安静的地方，那边的柏树林好像没有人。

　　看着暮光视线追随暮程秀，暮肖倒了一盘水进小树苗埋着的土里，暮尚城又赶忙埋上一些土。

　　“老大，不要看了，少先队员不用种树。”暮肖开始扶植第二棵小树苗，抬头的时候暮光已经不在原地，四周一看只能看到他跨着长腿走向暮程秀。

　　暮光站着他后面，暮程秀也没有发现，像陀螺一般四周旋转，忙得满头大汗。

　　“秀秀。”暮光发声。

　　暮程秀转过身来，有点儿惊讶。“哥哥怎么在这里？种完了吗？”

　　“阿肖和阿尚在种，别走了，喝一口水吧。”暮光举起一瓶常温的葡萄饮料。

　　暮程秀接过拧开就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还不等暮光再次开口说话，另一个女生一下子就把暮程秀给牵走。

　　他只来得及把饮料塞到暮光怀里，就转身离开，还未能说出一句话，暮光可惜的用手指擦了一遍嘴唇，目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想把秀秀拖进树林里亲亲摸摸，都有十几天不跟我亲了，暮光想一下拧开手中的饮料对着暮程秀嘴唇含过的地方重新印上去，几口就把饮料给喝见底，把饮料瓶捏扁。

　　这样应该就算是亲过了。

　　植树回到学校，暮程秀马上就洗澡，从冲凉房里出来，暮光已经把两人的饭打好，放在桌子上。

　　宿舍里除了坐着的暮光，四周都是静悄悄，全宿舍的人都下去吃饭了，整栋楼也安静的没有回声。

　　擦一下湿漉漉的头发，从窗户抬头看过去，被站在窗口后面紧紧盯着他的暮光吓了一跳。

　　暮程秀放下手中的毛巾，神情怯怯呆呆的看着他，张口就叫。“哥哥。”

　　暮程秀敏感的察觉到暮光在悄无声息的改变，态度，称呼，感觉，想法没有变，他想许久才明白，是他的心思改变了。以前的暮光即使聪明但怎么样都不会思考的特别认真，有的时候甚至假装糊涂。现在给人感觉锐利又精明，阴郁又通透，往往一个眼神就看得人心惊胆战，不适生厌。

　　暮程秀低头洗毛巾，洁白的脸颊晕染着光。暮光幽幽的看着，眼睛像舌头狠狠的搔刮他的脸，他的眼神转变成贪婪，赤裸裸的将他圈围着，里面强制的欲望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

　　暮程秀挂上毛巾，转过头来。暮光摸着已经长长的头发，咧嘴笑着，憨憨的模样阳光又帅气，给人一种性感的痞痞的感觉。“秀秀陪我去剪头发吧。”

　　暮程秀松一口气，晃了晃湿漉漉的手。“好啊！不过要等周末，我再给你买几本字帖，哥哥的字越来越好看了。”

　　“好，吃饭吧，我拿上来了。”暮光用干净的毛巾擦他的头发，高兴的说。“你猜猜今天有什么？”

　　“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是星期三有鱼饺！”暮程秀一边说一边打开铁盒子，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鱼饺就笑弯了眼睛，他知道暮光把自己的给了他，暮程秀打开暮光的铁盒子，里面只有沾着鱼饺酱汁的饭和半边的水煮白菜。

　　“我又不是猪，哪吃的这么多？”暮程秀眯眼笑，头上按揉的松弛的力道让他懒洋洋的。

　　把饺子拔回去又夹了一半白菜，伸手拉扯了一下暮光的衣服。“哥哥吃饭。”

　　暮光顺势坐了下来，看着盒子里冒着热气的饭菜，抬起手臂看着暮程秀。“我等一下再吃，我想看你吃。”

　　或许是因为暮光的目光太过于直勾勾。

　　“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暮程秀嘴巴里还含着鱼饺用手扳着他的脸，笑嘻嘻的说。

　　暮光低头，不紧不慢的开始吃饭，心中已经酝酿开来。

　　速冻的食品就让秀秀这么高兴，为什么呢？将来他要是送上最昂贵最漂亮的东西，秀秀会怎样呢？一定会比现在开心吧。

　　吃过饭后，暮程秀踮起脚尖从自己睡的上铺上拿过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递给暮光，脸上都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涩。“虽然现在不冷，但是是我好不容易织的，明年冬天你一定要带。”

　　暮光打开袋子，叠好的藏蓝色的围巾在边角里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深棕色小熊笑脸。把围巾圈在脖子上，暮光笑着亲暮程秀的额头脸蛋鼻子嘴巴。

　　暮程秀整个人都被摁在上下的铁梯，校服扣子被崩掉，露出光洁带着诱惑性的性感锁骨，像天鹅展翅而开的羽翼，伸延的那么完美又无瑕疵，宛如摆在博物馆精美又冰冷的羊脂白玉，被深红色描边的金漆托着。随着暮光粗重的呼吸喷洒细腻润白的锁骨，因为主人的紧张轻轻的拉伸了一下，骨窝深陷。

　　暮光低头吮食他的唇瓣，稍微渗了点血，他伸出舌尖轻微的一点一点温柔覆盖唇瓣，慢慢绕着圈舔湿嘴唇。暮程秀的心颤抖了一下，温吞的情欲像慢腾腾的触手密密麻麻的攀爬着心脏，抓的他心悸，红晕爬上他的脸颊，低头将下巴抵在暮光的头顶，慢慢的摩挲，暮光心房塌了一块，柔软的不成样。

　　过一会儿，暮光双眸紧盯暮程秀，暮程秀心尖被猛烈撞击了一下。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暮光喃喃自语，声音缠住暮程秀的心，不规律的心脏砰砰直跳，上挑泛着水泽的眼角胭红一片。他低声说。“我也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秀秀，哥哥能石並石並你吗？”暮光抬头，浓墨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清澈无比，就是这双眼睛看起来耿直无害，也无人能探查里面的肮脏龌龊。

　　“嗯。”暮程秀轻微的点一下头，耳朵习惯性的动一下，耳尖红了起来。

　　暮程秀那甜腻软语就像融化的奶油蛋糕，轻轻抿一口入嘴里，甜蜜的感觉是那样的丝绸甜美，让人尝了一口就欲罢不能。

　　“秀秀是我一个人。”暮光咬着他的嘴唇抬头，耿直的眼睛赤裸裸，精光闪过眼角是那么的炯炯有神，秀秀只能是他的，暮光急切的需要保证。

　　“哥哥！”暮程秀被他的话燥得满脸通红，羞怯的低声说。

　　暮光喘气几声，遮不住的信息素慢慢扩散，隐隐约约顺着走廊飘向天空。

　　轻喘几口试着平复，神情认真执着但开口沙哑暗沉。“秀秀我们做的事是不对的，但你还愿意吗？我向你保证，我会忍住的，直到我们结婚我才碰你。”

　　暮程秀索性也笑一下。“我也是有一点知道的。”剩下的话堵在嘴里，并没有宣之于口。暮光已经低头亲他，唇齿交缠，爱恋悄无声息的在两人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网。

　　“秀秀做我男朋友好吗？”暮光紧张的盯着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快要鼓破耳膜。

　　暮程秀咬着手指故作思考，过十分钟暮光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紧绷，才像只偷腥的奶猫偷着舔手指，悄咪咪的扬起嘴角笑起来。

　　“好啊！”暮程秀点头。

　　暮光激动的一把将他举高，转着圈儿的开心。

　　嘈杂的声音像是在安静美好的童话世界里豁开一道口子，纷涌而来的脚步声和交谈让两人被迫分开，暮光戳了一下他的嘴唇，笑得毫无样子。“我走了，晚上再见。”

　　暮程秀连忙踮起脚尖，伸手扒拉着上铺拿下自己的一件校服外套，为暮光下半身打了个结，遮住晕染的水渍。“晚上还给我。”

　　暮光撩起校服一角放在鼻子间嗅了嗅。“有秀秀的味道。”

　　“赶快走！”暮程秀推着他的后背赶他出去。

　　“吃干抹净就把男朋友抛弃。”暮光扬声说，暮程秀连忙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探头在走廊看了一圈，恼羞的说。“哥哥！”

　　暮光两指点了点他的脑袋，挑眉说。“没有人。”

　　两人拉拉扯扯之间，走廊终于有脚步声，西瓜头吃饱肚子小跑的消食。闯进宿舍看见暮光后肃然起敬赶忙刹住车，又看见后面的暮程秀。“学长在这里吃饭啊！”

　　暮光点点头，心情愉悦的从他身边路过。

　　“阿秀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吧？”西瓜头的声音在后面大呼小叫，暮光却没心情听，加紧脚步回宿舍。

　　暮光裹着信息素炸弹向五楼移动，浑身躁动难耐，回宿舍就扯上衣服进冲凉房，压抑的喘息。

　　暮光仰头背靠光滑的墙壁，呻吟从嘴里嗯哼出来。

　　暮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手臂撑在墙壁上，舒服的低喘，直接用简陋的花洒冲刷全身，穿上衣服就出去。

　　跃上上铺，暮光思考一下身体，算了时间，他最近这么反常，应该是易感期到了，撑起身子利索的打上一针。

　　这个星期要剪头发了。

　　星期六的早上，太阳都出来了暮程秀还趴在床上时不时翻动身体不愿睁眼起来，昨天太晚睡，今天准时的生物钟把他给叫醒，闭着眼睛，大脑清晰的回想昨天复习的英语词语。

　　“秀秀，小懒猪起床！”暮光伸手碰了碰他的脖子，语气轻柔。

　　暮程秀动了动耳朵又翻了一个身，暮光坐在下铺静静的等了20分钟，暮程秀才懒洋洋的顺着铁梯下来。

　　刷牙洗脸后眼睛才好受一点，带着起床气的语气糯软。“哥哥这么早起床啊！”

　　“嗯，县上新开一条街，阿肖他们说有不少好玩的。”暮光说。

　　“我想吃包子，吃完给你先剪头发，下午再去看看。”暮程秀低着头专心洗毛巾。

　　两个人从学校里出来已经快八点半，来到县里后买了包子和豆浆就去剪头发，发廊才刚开门，暮程秀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松一口气。“哥哥快过来，把头发剪了。”

　　暮光三两口吃下五个包子，把一杯豆浆吸三口捏扁丢进垃圾桶里。剪头发的是个20来岁的年轻小伙，抖着一张理发布然后给他围上。

　　他问。“想剪个什么头？”

　　“剃成板寸就行。”暮光用余光看向旁边晃着腿满脸愉悦的吃包子的暮程秀，舔了舔后槽牙。“秀秀，给我再吃一口，我还没有饱呢！”

　　暮程秀嘴巴里的包子还未嚼化，脸颊被撑得鼓鼓的，白的像奶油蛋糕。暮光伸着脖子过去一口就咬到他的手指，嗦一口后得意洋洋。

　　暮程秀气得拍一下他的肩膀。“梅菜肉馅的！”

　　“再买给你。”暮光的手从理发布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下巴。

　　“是情侣啊？”小伙子给他头发喷上水。

　　“嗯。”暮光点头又用余光看暮程秀，这次他靠着墙，抿着嘴唇害羞的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