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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风玉露一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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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雪没有听到文鳐后面问的那句她后悔了吗?因为她看到大案上书册里正好记录的就是文鳐说的故事,想来这册子有些灵性。
文鳐见她只是盯着大案之上的书册,并未听他说话,自觉无趣,便起身说道:“我去外面。”便离开了。
千秋雪并未在意文鳐的离开,她继续看着手中的册子。册子的扉页写着:来到万里画舫的各色生灵,在穿过关山后,只需真诚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即可,若能让琉璃灯亮,万里画舫便会助其度过最凶险的一段,然后便会放出一艘小舟,渡河之人登舟,便可以顺利上岸。当然,在未登岸之前,也会有些许的变故,这些主要在于渡河之人的心是否坚定。若你想带着自己的同行之人一起渡河,只要万里画舫让他/她登船,那便是默许了。
册子还记载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千秋雪看得入迷,许久后,方听到门外有一俏皮可爱的声音响起:“文鳐哥哥,掌灯人是在前面吗?快带我去见她!”
千秋雪闻声收起了书册,衣袖轻挥,琉璃灯和书册便不见了痕迹。
这时,一身红衣娇俏的小女孩进入房间,只见她眉目精细,肤白胜雪,星眸含笑,宛若骄阳下盎然绽放的桃花。
“你便是掌灯人!”红衣女孩说,“姐姐,你好美啊!我叫玉露,家在箕尾山,姐姐叫什么?”
千秋雪看着这她,心里虽很是喜欢,但脸上却淡淡道:“你为何来这里,莫非也和他一样,是来听故事的。”
“她叫千秋雪,”文鳐看着千秋雪说,“你别总是这么冷冷的,玉露同我一样,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方才我见这画舫灯亮了,便用传音铃唤她前来。”
“是的,秋雪姐姐。”玉露点头道。
“你们为何要来这听故事,我看你们皆也是仙灵,日后勤加修炼便能位列仙阶,想听故事哪里听不得,便是那凡间的戏文就不知有多少,为何偏偏来关山渡?”
“秋雪姑娘,我和玉露虽是仙灵,却也都有自己的执念。”文鳐淡淡地说,“还记得我方才地说的故事吗?我一直在等,等那故事中的女子,我曾去斗姆元君座下求过,说她还尚存三界之中,只是机缘未到,我与她还未到重逢之时。我想着她最后的离别之地便是这关山渡,所以,才拼尽全力穿过关山,来这里等她,还她一份恩,带她渡河。”
千秋雪看着他,心中想着这也是个痴情的人,“既如此,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你口中的姑娘若一直未出现,你该当如何?”
“心中的执念不消,我便在这关山渡一日。”
“你不怕天长日久,也不怕灰飞烟灭吗?”千秋雪问道,“我是掌灯人,不惧年岁久长,可你不同,你当知这关山渡有来无回,百年不渡者,便会灰飞烟灭。”
“秋雪姑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便是我的命。”
“问世间情为何物!”千秋雪叹道,“玉露,文鳐是为了他的心上人,你却是为何?”
玉露听完他们的对话,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后茫然地开口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
千秋雪看着她,问:“可以什么?又是向谁证明?”
“向我哥哥证明!”玉露眉间紧锁,握紧双拳,“我自己可以独立闯荡天地间!”
千秋雪和文鳐看着玉露,同时惊讶地说:“你这是离家出走吗?”
“对!”玉露干脆地答道,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随即又像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
“你可以有许多方法证明,你可以去凡间,可以去魔界,为何来这关山渡,你可知,这关山渡没有回头路可走,文鳐为了心爱之人,无畏无惧,不怕百年后灰飞烟灭,你呢?”千秋雪语气里充斥着气愤、担心、不解。
“玉露,我带你闯关山时,以为你知道这关山渡无回头路可走,可如今看来,你是当真不知啊!?”
玉露惊慌失措地站立原地,身若处在冰窟中,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玉露,你也别太担心,离百年之日还有许久,我们也许会找到送你离开的法子。”文鳐安慰道。
“秋雪姐姐,怎么办!”玉露大哭,“我离开之时给哥哥留了一封书信,说我要闯关山,渡须臾河。”
千秋雪和文鳐面面相觑,心中暗想,这玉露真是个孩子啊!
“我哥哥只说这关山如何凶险,须臾河如何难渡,他并未告诉我这里是有来无回之地啊!”玉露抽泣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想百年后灰飞烟灭。万一哥哥也来了这里怎么办!?”
“能怎么办!渡河呗!”船舱外突然传来声音。
只见一白衣男子步入房间,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身上还带着血迹。
“哥哥!”玉露惊讶地喊道。
“你可真是厉害,离家出走也就罢了,居然来了这关山渡!”白衣男子怒道,“箕尾山是不够你折腾了!”
娇小的玉露蜷缩成一团躲在文鳐身后不停地抽泣。
“这位公子,玉露错在年少无知,可你难道就无错吗?”
白衣男子转身看着眼前的千秋雪,怒道:“我错了?”
“你错在不该只对玉露说关山凶险,勾起了她的好胜之心,却又不告知她所来关山者皆是执念不消,寻一份机缘和解脱。你错在自以为是保护妹妹,却从未真正想过她真正所需是什么!”千秋雪正色道。
白衣男子看着千秋雪,许久后说:“那既如此,我便渡河,还请掌灯人请出琉璃灯吧。”
“公子,你可知这渡河的规矩?”
“我知道!”
“你不知!”千秋雪严肃道,“如不能让琉璃灯亮,你不仅不能渡河,还不能继续留在这万里画舫之上,到时,你只能在这须臾河畔游荡,被外面那些不知名的孤魂野鬼欺负。”
白衣男子眼眸深邃地看着千秋雪
“你怎知,我的故事不能让琉璃灯亮?”
千秋雪被他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文鳐打断他们,“这位公子,你既已到了这关山渡,便足见你与玉露兄妹情深,既来之则安之,至于如何渡河等以后慢慢商量,如何?”说完便看向千秋雪。
“你们若想留在这万里画舫之上,只有我点头可没用。”
“不然还要怎样?”文鳐疑惑地问。
“需要这画舫自己同意。”
“画舫同意?”文鳐再次惊讶。
“对!”千秋雪淡淡道,“我也是方才看册子时才知道,若想留在画舫之上,还需要去往画舫底层的虚无渊,那里有长治缸,内有鱼数尾,若来人能从里面取出鱼,并放置于久安瓶之中,便可留下。”
“烦请姑娘带我们前去...捞鱼。”文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