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一隅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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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课的半年之后，义务学堂正式开班，云曦门的掌门也紧随着准备更换。
由于现任的林掌门弟子优秀，所以即便是在门内全员投票的情况下，也依旧是其弟子担任下一任掌门。
而在新旧交替的前一晚，林掌门到上招院内与顾贤之他们聚餐。
“还以为上次只是说说，没想到你真会做饭。”林掌门说完，又夹起菜送入口中。
顾贤之又得到肯定，他松口气：“毕竟当年在山上没事做，顺手就学了。”
他本想再说什么，但右边的少女突然开口问：“林掌门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天天来蹭饭。”
顾贤之无奈，他伸手戳戳这丫头的脸颊：“就你脸皮最厚，归云都不敢这样。”
“嘿嘿。”
烟清河傻乐呵的笑着，被点名的风归云则不言，默默吃着东西。
而顾贤之叹声气，然后把视线转回对面的金发犬族青年身上：“你卸任之后还会呆在云州吗？”
原本安静看着白发人那边的林掌门，因这个问题怔住。
但他快速回神，摇摇头：“忙活十几年，我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所以，我没有停留在云州的打算。”
顾贤之听着，眨眨眼。
在他思考林掌门的日常时，对方夹了菜到他碗中，并语重心长的说：“贤之，如果你有能离开的机会，就出去走走吧。”
“不要将自己束缚在原一隅之地。”
——
第二日的上午，耀阳悬挂于高空，将暖光洒向大地。
云曦门内的不少人站在风云场上，看着台阶上方的两人。
二代掌门宣读感言，后是接任的第三代。
两个外貌都是青年人的讲完话，便正式举行交接仪式。
金发的犬族青年，将代表云州管理人以及掌门之位的项链，戴在身边的狐族青年脖子上。
就此，云曦门的第二代掌门正式卸任。
顾贤之在下方仰头看着台阶上，那脸上挂着微笑在摆手告别的犬族青年，无比想去找此人说话。
只是在结束之后，他被别人叫走了。
“彦止，你找我有何事？”顾贤之因为见山羊老者脸色不太好，所以出于关心，他直接跟人走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他得不到回答，又问。
山羊老者是在又走出几步后，才缓缓开口：“过个几日，我要前往南明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顾贤之没反应过来。
他缓了下，然后回想与山羊老者相关的事情。
“是因为那个叫［邪魔］的新生物问题吗？”他只能找出这个较为符合的理由。
山羊老者回应：“嗯，那些东西无法用定期的剿灭来压制了，必须构建阵法防线。”
名为［邪魔］的新生物，生于南明西边。
此生物太过诡异，且一诞生就奔着吃妖而来，所以南明当年紧急构建了简单的边境防线，之后派出队伍消灭境内流窜的。
而山羊老者所说那些话，是明确告诉顾贤之，如今的邪魔难以阻拦了，需要布置强大的防御阵法，把妖魔隔离。
也因此，顾贤之觉得南明请山羊老者过去也合理，毕竟此人是门内在阵法知识领域最顶尖之人。
可他又感到担忧，毕竟这次要防御的是新的未知生命，即便人类留下足够多的内容，但也要一点点尝试找出合适的。
而且山羊老者年龄已经很大了，他怕边境的危险会使人受伤。
顾贤之心中正担忧着，山羊老者就开口了：“不必担心我，那边有朱雀坐镇。”
朱雀，前任南皇……
好像是叫赤秋岚来着？
赤秋岚……
夏秋岚……？
因为好久之前得到的消息，顾贤之在听见朱雀后，就情不自禁地将这位前任南皇朱雀，与自己的青梅之一的夏秋岚联系到一起。
当初在得知名字时，他就想确认这两位南皇，是不是自己过去的朋友。
但因为云州需要他的帮助，忙碌使他忘却这件事。
如今有机会，他抿了抿唇，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在如今妖族中算是年纪很大的山羊老者：“彦止，你知道前任南皇朱雀之前叫什么吗？”
星象四兽是神兽中最为特殊的，在继承那份力量后，不仅改变的是发色与瞳色，名字也要换成与身份相匹的。
顾贤之清楚这个情况，但他也知道大部分妖族属于习以为常，不大关注传承者之前的平生。
他也有点紧张，怕这位活了很久的老者，会是绝大部分的情况那种。
但山羊老者没给他泼冷水：“这任朱雀不一样，只改了代表身份的姓，名还是保持原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她以前叫夏秋岚，是现任南皇春雪阑的亲姐姐。”
得到这点消息，顾贤之心脏加快跳动起来。
他有种难言的开心。
但山羊老者却打断了他的开心。
“但还是先放下此事吧，因为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老者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林州昨日寻我，要我转交一封信给你。”
林州给他信？
可这人不是过几天才走吗？
而且，为什么还要转交？
顾贤之搞不懂，他接过这封信打开来看。
而入眼的第一句话，他就懵了。
【贤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云曦门了】
离开了？
顾贤之感到慌张，他有去追逐的想法，但最终继续看了下去。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最后选择认为重要的来写。贤之，其实你当初醒过来时，动静只在整个灵隐山，但当时恰好东帝陛下来询问我凌鹭殿下的情况，她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才会命我留下你】
【我起初不明白，但她告诉我，你那股力量来自于谁时，我有了动摇，而在从凌鹭殿下口中得知你身份时，我摇摆不定的心，只剩留你在云州的想法。不仅是想要你帮助云州发展，也因为我真的很崇拜人类这种聪明的生命，他们的智慧是我这个庸人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可人类也不是人人都聪明啊。
刻板印象使顾贤之很想说这句话，但他还是沉默的继续看了下去。
【在于你接触之后，我发现你的确是我想象中的人类，而你那日的突发情况，又让我感到苦恼，毕竟这世上还没有一个生命得到天道神的赐福，但你却有双代表祂的金眸，且能召动黑日】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看待你，最后的人类？还是天道神之子？】
【但最后因为的你天真善良，我将你看作是我没有名号的徒弟，即便真实情况是你年龄比我大】
顾贤之读到这，他抿唇。
好笑，但又对这封信的书写者的不辞而别感到生气。
【但话说回来，我也因为这个导致无比矛盾，因为天道神也代表着全知，所以我想利用你来完成我那人人都能学到知识的梦想，但看着你年轻的脸庞，以及回想你过去的情况时，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你去追寻自己想要的】
【我想你帮我完成梦想，也想你走上自己想要的路，而这两样在我心中纠缠矛盾下去】
【但写下这封信时，我不再矛盾了】
顾贤之一愣，但看到快到结尾的内容时，他呼吸一滞。
【你实在太过特殊，四皇为了确保安全，都想要牢牢掌控你，而我，是与你走的最近的人】
【我可能会被处死，也有可能被软禁，但这些目的无一例外，我成为控制你的手段之一】
【所以我昨夜才会对你说，如果有机会，不要将自己束缚在一隅之地】
看到这，顾贤之手不禁攥紧这封信，他抱着难以言喻的心，读完信的最后一行话。
【顾贤之，你即便身为天道神之子，但你的不知情，让我知道令尊是给了你当普通人的资格】
【所以，我想你做一只飞鸟，自由自在，不被任何束缚。】
“顾贤之？”
顾贤之没有回答山羊老者的话，他紧紧盯着最后的话语，一咬牙，奔向山门。
他一边跑，心中一边默念林州二字。
即便路上不小心绊倒，他快速也爬起来，不管不顾地继续跑。
顾贤之来到山门，他扶着柱子，累得气喘吁吁。
但看到下方长长的台阶上，没有人影后，他心里一紧。
可他还是抱着希望，沿台阶走了下去。
一步一步，直到来到山下，他都没能看到那个金发犬族的身影。
望着前方还在建设中的云州城，他无比的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因为他是天道神之子吗？
顾贤之看向手中的信。
“如果你能听话些，其实我可以放过林州，以及你珍视之人的命。”
空灵的女声突然传入耳中，顾贤之猛地转身，他见到一位笑眯眯的蓝发的水族少女。
蓝发的水族少女在他睁开眼后，露出金色的眼眸。
金色双眸代表天道神，而如今除他拥有之外，就只剩那些神兽。
而神兽中能附身水族的之人的，只有东离国的东帝青龙。
听着东帝方才所说的话，让顾贤之回想信中内容。
手中的信被他抓得更紧，愤怒的心也使得他下意识动用神力。
但东帝却继续说：“你可还记得星象四兽为何诞生。”
星象四兽，天道神所创造在他死后，能维持世界平衡的手段。
顾贤之怔住。
“杀死我是不会立马出现下一任青龙的，其他三位亦是如此，所以你可得好好想想。”东帝一步步朝白发人走来，最终停在其面前，嘴角带笑的仰着头。
“而且如今四兽之中，还有你的青梅赤秋岚呢。”
顾贤之咬牙，他愤怒到颤抖：“你就只有这个威胁手段吗？”
东帝回应：“对啊，毕竟我是妖族，也是一国之主，我没有你这样的情感丰富和道德品质。”
“可这些人中还有你的孩子啊！”
“但如果凌鹭也能控制你，那我不会介意将他归为，能用来谈判的筹码。”
东帝停顿垂眸想想，然后补充：“即便他长得像我所爱之人。”
“你简直是荒谬！”顾贤之脸上涨红。
他也第一次如此厌恶身份。
厌恶自己是神之子。
厌恶这些掌权者。
“但没有办法，你实在太特殊了，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必须要牢牢掌控你。”东帝抬起手，戳着白发人的心脏位置，“再者，你也有着付出的职责。”
“要不然，天道神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人杀死？”
顾贤之虽然愤怒，可他没有忘记父亲的爱，以及林州在信上所写的话语。
“胡说八道。”他咬牙切齿。
“哦？”东帝歪头，“那你回答我，一个神明，为什么会被杀死？”
“以及，他为什么要创造一个，能接受自己力量的孩子？”
为什么？
这个顾贤之也没搞明白，所以他回答不上来，只能听东帝说话。
“因为他厌倦了，但又必须得有人代替他来坚守责任。”而东帝此刻更用力地戳着他的心脏，一字一顿的继续说。
“所以，你才会诞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