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与月色拥吻》糕有金枝

72、Chapter 67 探入其中

　　后面也聊了许多，从青镞的口中得知，她曾在几个月前派出一名调查人员加以刺探，在有些眉目的时候却突然失联了。

　　作为一个卧底，失联也就代表着生命的结束。

　　月棠知她内心也有些不太好受，毕竟是自己派出去的，结果却落得不知去向，但在这种情况在此类任务里不算少数，只是缅怀一下也就过去了。

　　他们一行人是罗浮的生面孔，还是化外民，对方的警惕心会低许多，也就不会和上一个一样，容易引起疑心，从而导致任务失败。

　　临近离开，落在最后面的月棠似有所察觉的回过身来，青镞与自己不过数步之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走上前几步了吧。

　　瞧着小团子回头，青镞也不在藏着掖着，她迈步三两下走到了她面前，对这位有着好感的少女关心道：“与那些妖人接触，难免会有危险，与他们接触时，不要疏忽大意，一定要平安归来。”

　　月棠不了解她此番用意为何，明明可以在大家出发的时候一起祝福的，却单独为她说出了口，就像是憋在心里特意的一样。

　　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她眼里的担心不似在作假，也就没有多想些什么，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回应了一句「嗯」。

　　其实不只是她，身后熟知她的地衡司职员都惊掉了下巴，一群人神色不明，摸不着头脑的，对于散发着柔意的女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到了青镞那般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位置，闲暇时间几近没有，也就意味着她是被各种事件包围，很难去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月生落，日渐渐，即便再怎么得心应手，面对太多了也是会麻木的，所以大毫每次见到青镞的时候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直到今天。

　　或许是少女真的很吸引人，导致她望着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直到旁人上前呼唤，青镞才像是大梦初醒一样，迷茫的看着他们，嘴里疑惑了一句。

　　远在司辰宫的驭空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人来人往，回想起那天少女的一颦一笑，指尖不自觉描绘出她可人的点点滴滴。

　　那次自己的异常不知是为何，只知道那滋味实在是回味无穷，她可耻的湿了自己的亵裤，那件衣服也丢在了休息室里的脏衣篓。

　　几百年没有动过情的狐狸，居然对一个不知道小自己多少岁的小女孩发情了，这要是被同龄的狐友知道了，不得笑到尾巴乱舞。

　　可她也不明白月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就像是让猫儿心痒痒的猫薄荷，只是弥漫的味道到了鼻尖，就开始把控不住自己，深深沉迷其中。

　　她这段时间睡得不算太好，不断在内心问着自己，少女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一个心系仙舟不愿家庭的女人动摇吗？

　　正在前往经过青镞指引之处的月棠，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默默念着自己，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毕竟有海棠心的加持，以及娇柔到无力反抗的身体，直接导致驭空怎么对着她为所欲为无所不作都是可以的。

　　哪怕她会说着不要，哪怕她百般不愿，但只要纠缠住藏在贝齿里的小舌，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上，在加以揉捏腰肢这处软肋，少女也就没了反抗的心思。

　　几人一起走在路上过于显眼，只要是一点脑筋的人都不会把他们当作目标，于是在瓦/尔/特的提议下，他们直接单独行动了起来。

　　“喂喂，阿月在吗？这里是美少女三月，收到请回复。”

　　以防出现意外，每个人都在耳边挂了个不太显眼的通讯装置，月棠方才接过点缀在白皙的耳廓上，发丝遮掩下就传来三月七活泼可爱的声音。

　　明明人儿就在自己面前，她却还要多此一举的，像是匹洛康尼播出的一部关于哈努兄弟的谍战电影，利用耳机和伙伴做些神秘的交流。

　　三月七入戏有点深，一直向着月棠眨着眼睛示意她回自己的话，如果不说的话，今天可能会被她按倒在这里吧？

　　这样想想倒也不错呢，月棠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葱白玉指挑过发丝，她微微歪着脑袋，似银月泄下微光般轻柔，“收到收到，这里是来自星穹列车的阿月，希望美少女三月在这次任务里大放异彩，让大家都刮目相看哦。记得注意安全，我的美少女。”

　　落尾的轻语似黏人的妖精般抓耳，三月七何曾听过少女带着眷恋又厮磨着耳朵，若有若无的吐息被装置传递的如此清晰，令她人不知红了脸。

　　她手足无措的抬起脑袋，目光刚好落在小团子的眼眸，眼底的爱恋牵扯着快要拉出丝线来，三月七彻底羞红了脸颊，捂着小嘴撇过脑袋。

　　随着瓦/尔/特和星也一起试音结束，他们才在角落里彻底分散开来，分头开始这次行动。

　　长乐天十分热闹，但大多数都是闲暇后出来逛街的，除去一群人喝茶聊天，旁边的牌桌也是热闹得不行。

　　月棠看不太懂牌的规则，只知道他们四人围着一张小方桌，许多张被刻画图案的牌在手里一进一出，嘴上时不时说着“碰”、“杠”等字眼。

　　她绕有兴趣的看了好一会儿，也浅显的了解其中的规则，以及这套名为「帝恒琼玉」的玩法，直到不远处的商铺面前，一个神神叨叨的男人惹得几个过路人议论纷纷，这才作罢。

　　“诶，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要不要喊丹鼎司的人来把他带走？”

　　“你就是闲的，现在丹鼎司的穹仪都不见了，你上哪去喊人。再说了，要是他故意钓人上钩，等你过去了就讹一笔怎么办？”

　　“！你说的对啊，我这穷苦样子要是去了还不得变成一副死样，幸好你够聪明。”

　　“哼，现在知道我聪明，早先你干嘛去了？”

　　“哎哟，这不是那啥吗……”

　　声音渐渐远去，假装看牌的月棠将两人的话一一收入耳中。

　　看来有人不请自来了。

　　月棠嘴角上扬，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她顺着后面几人嫌弃的目光循去，装作路过的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脚步放慢了点，一直手就挡在了自己面前，他被束在脑后的发髻残余几根发丝飘在脸侧，眼里掩不住丝丝渴求与疯狂，却语气镇定自若询问道：“这位异邦的客人，请留步，你渴望长生吗？”

　　我当然渴望长生，渴望的不得了，但却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长生”。

　　月棠敛下厌恶至极的心神，符合少女身份露出那一分单纯，对他口中的长生疑惑道：「你说的长生是什么东西？」

　　像是发现了可以拿捏的猎物，忍着激动不已的内心，他也不管少女眼里快要溢出的拒绝，径直靠近了些，压低着声音细细道：“长生，长生不死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而我则是为化外民提供长生不死的机会，让你们都拥有长生种漫长的寿命！”

　　月棠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脚步，她真的很想问这人在搞传销的时候，能不能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些，至少不要邋遢到衣服散发着异味，真的很让人倒胃口。

　　她好想扭头就走，但在他深深的注视下，以及耳边彰显自己存在的装置，月棠即便没了说话的欲望，也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嗯，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强生不老吗？」

　　“对对，你是在说你渴望长生，对吧？”

　　「…嗯…那个，你能不能声音放低点。」

　　月棠有些无语他逐渐高昂的声音，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瞟到了有几个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他们。

　　那神神叨叨又怪异的男人和一个抱着娃娃却不张嘴就能说话的少女，真就像是诈骗二人组既视感。

　　她顶着怪异的目光，耐着性子提醒了他一声，免得刚待到的机会就被他自己亲手毁了，那真就是老天爷不给她这机会了。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那就让咱们把声线放低一些，毕竟这都不是什么体面的话题。”

　　你现在才知道你的话题不体面啊，听到你那大嗓门我还以为是商铺大促销，喊你出来揽客呢。

　　而且你就怎么肆无忌惮的在长乐天这么热闹的街道里拉客，吩咐给你任务的人脑子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不然怎么会派你的蠢蛋过来。

　　她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这人不算聪明的脑子，又一边露出懵懂到感兴趣的表情变化，听他继续耳边念念叨叨。

　　“在如今混乱的场面下，到处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里，我相信你一定也是渴望永远活下去得吧？毕竟仙舟联盟不在乎短生种的福祉！他们固执地紧绝走向长生的光荣之路。”

　　这家伙的口吻措辞和本地人不大相同，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化外民，只不过被那组织洗脑到如今的模样。

　　他声音幽然，一字一句间为身前美丽的少女着想，“我叫绿芙蓉。此番来到长乐天，就是希望能邂逅到像你这样的有缘人，和我同登长生仙道。”

　　“怎么样？跟我一起去个更适合讨论这些事的地方吧？”

　　如果是没有任务在身，她会直接喊云骑将他捉拿归案，不过既然他先开了金口，眼眸中也寻不出除长生外的其它心思，那月棠可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她趁着那人转过身去带路，将耳边的装置摘掉，防止在后续的任务进展中出现什么差错。

　　当然，她留了最后一道讯号其他几人。

　　毕竟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可拧不过五大三粗的男人，对吧？

　　“到地方了，就是这里。”

　　一处比较隐秘的小庭院，杂物成堆在走廊两侧，不过三两荷花坛到又闲的格外风调，就是绿芙蓉后面三人看起来不太友好。

　　一个短发女子，一个深色长袍男人，以及拿着阵刀严阵以待的云骑。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月棠紧了紧怀中的娃娃，有些惶恐的看着月光下熠熠辉光的寒刃，就连悦耳的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的意味。

　　绿芙蓉一改之前低微狂热，他眉眼间带上一丝傲慢，就像是回到了窝里的老鼠，哪怕是钻进来的猫都得被他打到回府。

　　少女的慌乱在他看来不过是正常反应，但为了组织的扩大，以便“长生不死”的“祝福”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自然也就起了宽慰之心，让她放下些戒备。

　　“你放心好了，药王慈怀，我是不会害你的。”

　　绿芙蓉双手负在后背，抬起脑袋神气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药王秘传的「莳者」。之前在长乐天不便暴露身份，但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你们了。”

　　“「药王秘传」，是奉慈怀药王为正教正法的组织，而「莳者」，就是我们这些追随者们的自称。想要获取长生之法，就要成为一名莳者，但想成为莳者，还要经历一些小小考验。”

　　似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场和神秘，他故作高深的在几人面前晃来晃去，像是个闲不下来的绿芭蕉一样，看的月棠眼睛特难受。

　　瞧着招揽来的人里眼中失了几分原有的茫然，渐渐生起与他一样的热情，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停下来回踱步。

　　“请各位见谅…随着药王秘传逐渐壮大，也引起了那些妖弓信徒的注意，若不这样小心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那个云骑…为什么在这里……？」月棠指着远处盔甲锃亮的云骑，弱弱的问道。

　　绿芙蓉摆了摆手，脸色都不曾变化，“不必担心这个云骑。他和你一样，在接受考验。”

　　「云骑不应该都憎恨「丰饶」吗？怎么可能会和我一样追求长生呢？」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片刻后才耐心与她说道：“云骑也是一介普通人，只有那些被妖弓蛊惑之人，才会仇视慈怀药王。但很遗憾，这样的人很多…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我相信大家在了解药王的恩惠与治愈后，都会加入到我们的行列里来。他们每个人都会渴求药王给予的祝福，无论他们是否听说过「丰饶」的名字。”

　　“狐人渴求「治愈」仅有三百年的寿元。持明渴求「治愈」轮回和绝嗣之苦。而仙舟人，他们渴求「治愈」魔阴身的折磨——虽然我们认为那并非折磨，更像是某种进化的恩赐。”

　　他一一道出仙舟各种族如今面临的困境，将视线牢牢锁在娇小的身躯上，剖析专属于她这类人的问题，“至于你，药王能「治愈」你们短生种的衰老、病痛和死亡，就像是祂对仙舟人所做的那样。”

　　死亡。

　　月棠心神一震，上次面对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是在出发雅利洛-Ⅵ号之前，自己哭着哀求姬子参加开拓。

　　本以为那次经历后已经能够独自面对，却不想再次听见昭示未来的词汇时，那不过是一个可怜人无助过后的逃避罢了。

　　可就算经历所谓慈怀药王的「治愈」又能怎样，她可不相信对方真有那滔天本事对付体内的星核，即使有几分本事，也只是短暂的苟延残喘罢了。

　　绿芙蓉看着少女小脸瞬间白了下来，以为自己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那死亡的轮回终究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等到那时，这张精致的脸蛋可就冰冷到没有颜色，藏在没有温度的棺木里，被数朵鲜嫩的白花衬托的更加可人。

　　可惜，就是死了而已。

　　绿芙蓉自以为知少女心中意，便自顾自开口劝慰道：“「令诸所求，必有所得」。慈怀药王心胸宽广，绝不会轻易拒绝任何人的祈愿。所以我们药王秘传的入门考验也不会太刁难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摆在了众人面前，“只要将这册《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抄写五百遍，让兄弟姐妹们相信你的诚意，救可以让你成为一名莳者了。”

　　“这可是咱们药王秘传的根本大经，你要怀着虔敬的心情认真抄写…最好还能背下来。”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一声，眼见少女的目光愈发质疑起来，才连收敛了些继续道：“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成为莳者之后，你还要经过很多其他的考验。”

　　「五百遍…也太多了吧？」

　　“放心吧，都给你准备好了。传统的仙舟笔墨纸砚，书写流畅，符合人工力学，抄写五万遍都不会觉得累，我当初就抄了五万遍。”

　　你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绿芙蓉守在门口，方才驻守的云骑站在自己后方坐下休憩，似乎也是在帮他一起看守自己。

　　「什么嘛，抄写五百遍，根本就是在折磨人。」

　　月棠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实在没想到这个第一道考验居然是抄写经书，虽然这册子只有巴掌大小，笔握在手里并没有任何不适感，但她就是有些不满。

　　看绿芙蓉坚定不移的身影堵住了狭小的门口，周边也都是高高的围墙，月棠看了看纤细脚腕下踩着的低跟鞋，以及在月光下闪着点点辉光的星砂裙，无奈的坐在了凳子上，借着桌面上的灯柱亮光开始抄写。

　　「一时千手慈怀药王游化诸界，与莳者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俱，往罗睺下，而为说法。」

　　许久没写过字了，娇弱的身躯令她刚写完一遍就开始指尖泛疼，肩膀也有些酸了。

　　可这才是第一遍，还有四百九十九遍在等着她。

　　月棠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提起笔开始抄写第二遍，「说是语时，莳者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俱，皆断生老病苦。」

　　她艰难的落下了最后一笔，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后方的云骑正在向自己打手势，站在门口的绿芙蓉不知何时转过身去，并没有注意到庭院的异常。

　　“过来，过来，别抄了，快过来。”

　　什么？不抄了？

　　这正合月棠的意，她没有丝毫心疼的将笔砸在了纸张上，小跑到奇奇怪怪的云骑面前，好奇的打量着他。

　　云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带着一丝崇敬和殷勤，他急切的开口道：“我认得你，你是来自星穹列车的客人！景元将军的贵客！我知道，你肯定是来卧底的。我其实也是！”

　　月棠听到他的话内心惊喜，真没想到任务途中还有意外之喜，能够收获一个和自己同样目的的伙伴。

　　姑且称之为伙伴吧，毕竟能知道她和景元见过面，想必也是云骑里职位较高的了。

　　她降下些警惕心，询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与景元的关系，应当不是什么坏人。那你是景元特意派来打探消息的嘛？」

　　对于身前的信任，云骑感激不已，连忙解释自己的身份：“我是长乐天卫戍区的云骑，见到那个「绿芙蓉」一直鬼鬼祟祟的，还宣传一些离经叛道的思想，这才跟过来，准备卧底。”

　　“没想到，一来就被他们怀疑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他们相信我是真心想加入药王秘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