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VC水一章

26、第 26 章

　　临近年末了，各个餐厅酒楼的私下关系好点的，都开始在外面聚餐，本就小小的店面，好几群的人这么一挤热闹非凡。

　　张行远一张吃四方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家小老板就聊成了兄弟，进了门搂着肩膀分了棵烟，两人就被带着到了一个角落里的小桌子。

　　“得亏我提前让他给咱俩留了张桌子，要不然看今天这个红火劲儿，估计现排是排不上喽。”张行远一只脚悠闲的翘起来，语气带着点得意。

　　李牧跟着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客人，跟着点了点头。

　　“我今天...”

　　“什么？”屋里太吵，李牧又因为不太好意思，声音比平时又小的多，话一出口就淹没在了众多哄笑声中，张行远就听了个话音，剩下什么都没听见，只能皱着个眉头把耳朵凑进了问。

　　“我说！今天...

　　“点菜吧，吃点什么”

　　李牧今天这话是难出口了，刚提起声音来，小老板就拎着菜单过来了，说话的瞬间堆积的烟灰从嘴边顺着包了塑料膜的菜单滑下来，正好落到李牧面前，火星还隐约可见。

　　“啊点点菜点菜，我来。”

　　李牧愣神的瞬间，张行远已经接走了菜单，按照两个人的往常的习惯，点了菜，他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要宰李牧一顿，但其实心里有数着。

　　“再给我俩一人拿两瓶啤酒，谢谢兄弟了啊。”临了，张行远扯着脖子又加了两瓶酒，回过头冲着李牧“两瓶酒你总没事儿吧？明天上班我也不多灌你。”

　　“没事儿。”李牧笑笑。

　　两个人一边等菜一边聊了些天南海北的破烂事儿，大多无非是最近遇到的一些奇葩客人，和最近餐厅里的八卦，平时虽然两人走得再近，但总有忙起来一天见不到的时候，酒店里的烦心事儿出了酒店说，没人会理解，在酒店里上面有经理和秦凤梅，下面有一群小孩和实习生。

　　他俩个夹在中间做人的，也只能找互相吐吐苦水。

　　“干一杯吧。”守着一桌子刚上的串，李牧率先举起了手里的酒瓶子。

　　“干！”张行远也不含糊，拎着酒瓶子装了给叮当响。

　　两个人一口喝了大半瓶下去，李牧就当给自己壮胆了，哐的一声儿把酒瓶摔回桌子上，他压下一个酒膈开口

　　“我今天..

　　嗡嗡嗡.....

　　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拖着大半个机身像圆规似的，在桌面上画圈。李牧看着手机在桌面上跳了好几步出去，才慌张的拿起来。

　　屏幕上乔关棋的头像不停歇的震动着，李牧下意识的点了挂断，然后低下头给乔关棋发消息。

　　【我下班了，但是还没回家】
　　【今天和远哥出来吃个烧烤】
　　【下午那会儿真的挺忙，你别生气啊】
　　【你先睡吧，我明天早一点去】
　　.....

　　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手指翻飞在屏幕上，看的张行远好奇不已。

　　“你干嘛呢？谁给你打电话啊？你还得挂了打字说。”他说着就想凑过来看一看。

　　李牧脑子飞快的转，然后搬出了李福给自己做挡箭牌“我爷爷，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让他早点睡。”他说完就手快的把手机摁灭了，放到了自己椅子旁边。

　　“爷爷那么大岁数了，看得清字吗，你直接给他回电话多好呢。”

　　“他眼睛还行，我之前把他手机的字体也给调打了。就是耳朵不太行了，这又这么吵我说再大声，他都听不见，还不如给他发两个字。”李牧撒了谎但话里也有实话。

　　“行吧...那那个今天那小姑娘，和你说话了没有？”张行远叼着根韭菜，闲聊天似的一句就把李牧想了一天的话头给引出来了。

　　他这么闲聊的一问，就显的李牧较真了。

　　“没有。”李牧刚打开手机的时候，除了工作群，就是乔关棋，那女孩一句话都没说。其实挺好的，李牧还真怕他打开手机看见她和自己说点什么，到时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行吧，那你给她说话了吗？”

　　“没有。”李牧想了想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下午太忙了，没时间。”

　　张行远哼哼着笑了两声“那你现在给她说一句啊，这一下午了，晾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明天吧，这会儿太晚了，人家女孩这会儿该睡觉了。”

　　“你倒是挺体贴人，但是李牧，你追女孩可不能这么追啊，你就算再不好意思，那也得适当的说两句话，要不然人家以为你没那意思呢，就容易错过了啊。”张行远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凑近了和李牧说。

　　李牧手里捏着筷子一口肉在嘴里嚼的都没味儿了，才压着声音开口“我对她真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撒谎，也没不好意思，真的。”

　　他看着张行远的眼睛，务必认真的说。

　　但很显然的，张行远没信，而且是一个字没都没信，李牧凭他这笑的样子就知道。但张行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顿了又顿还是没反驳。

　　“啊...行。”莫名其妙的一句，然后是放松释然的摊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牧看着他，吃着东西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啊。”张行远又开口“你不喜欢人家，行，这联系方式就算我的错，我擅作主张啊，给你俩牵了这条线。但是！你不能给我露怯，要是人家姑娘和你说话，你得接，接完你再说不合适，这都没什么，你不能一个字没说呢，人家姑娘一个你好，你就再见，这不行啊。”

　　“嗯...”李牧懒得听这个，他烦的想捂耳朵。

　　“你嗯什么啊，听没听见啊？”

　　“听见了。”李牧倒是想听不见。

　　张行远也不管他到底爱不爱听“听见就行，反正这事儿我以后我也不掺和了，你俩能成就成，不能成，我也不再过问一句了。”

　　李牧抬起眼皮“你生气了？”

　　张行远也没说生不生气，就只干叹气，叹了半响一个字也没说，李牧看着也不敢吱声。

　　两个人默契的又碰了碰酒瓶，张行远才悠悠的开口。

　　“说实话，李牧，哥们现在有点看不懂你了。”张行远酒瓶子摔的差点掉底“你最近这个样儿一看就是看上谁啊，我猜了一圈，寻思着猜对人了，结果你告诉我不是...你让我这个云城小情圣很挫败啊！”

　　李牧听着张行远的话，越来越没正形，他心里松了口气“你都结婚了，还小情圣呢。”

　　“结婚了，那以前也是情圣啊！那不然小颖怎么愿意跟的我呢”

　　“你不是就谈过小颖一个吗？谈完就结婚了。”按照李牧的记忆，张行远可不像个情圣，倒像个情痴，和他自己差不多多少。

　　张行远听他这话十分抗拒，撇着嘴头摇的像拨浪鼓“你知道小颖之前谈的对象那都是啥样的嘛，光我知道的，那都是又有钱又有权的，但是呢,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你想想你哥们我再一群guan二代，富二代中杀出一条血路，你真当我只有一张嘴？”

　　“哦...”李牧没再接茬，因为再接下去，张行远就又要开始秀恩爱了，一般从他嘴里说出来小颖三次，那就是要开始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内容，他能从俩人认识一直说到俩人结婚。

　　他攒半个月工资给小颖买条金项链，小颖要是连着带了三天，他接下来三个月都全是笑脸，等小颖带腻了，他下个月工资也到账了。

　　“反正就是，我不管你这破事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朽木一块！”今天的张行远还算克制了，话都说到这了，还能再绕回来到李牧身上。

　　“嗯。”李牧点头如捣蒜。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俩人趁着最后一桌要走之前，拔起腿溜了，做餐饮久了，当然知道每天最后一桌有多招服务员怨。

　　两瓶啤酒本就不多，加上一路吹点冷风，李牧到家的时候身上酒味都快散完了。

　　“回来了...”

　　钥匙打开门还没开灯的瞬间，面前想起一声苍老悠长的问候，李牧吓的按开关的手都抖了一下。

　　“诶哟，爷爷，你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啊？吓我一跳。”开了灯看见李福披着外衣站在不远处。

　　“今天这么忙啊？都这么晚了才回来。”

　　李牧低着头换鞋，支撑身体的手臂挡住了他心虚的表情“嗯，最近挺忙。”

　　“行，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屋了。”李福扯了扯外衣，转身回去了。

　　李牧在他身后看着，半响才回自己房间里洗漱睡觉。第二天又按照说好了早早的就起了床，一路快走到乔关棋店里，两个人趁着大早上腻歪了个彻底。

　　李牧本来挺困的，昨晚上睡的那么晚，早上又顶着沉重的眼皮爬起来，但从乔关棋那出来之后，他就精神多了，就好像乔关棋有什么超能力一样，他懒散的靠上去一会儿就能精神百倍。

　　【我发现我每次一见完你，就特别精神】

　　午餐不忙，李牧偷个空挡给乔关棋发消息。

　　【哪里精神】

　　乔关棋的消息弹回来，李牧还反应了一下，想起早上他腻腻歪歪拉着乔关棋，逼得人喘不过气，只能靠在自己滴眼泪。

　　【哪都挺精神的】

　　也挺不要脸，李牧在心里短暂的鄙视了自己几秒。

　　【那就多来见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