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99、符纸

　　乐知被吓得好几天没有去宫里上工了。杏林医馆的师兄们没有办法，只好去请十一来陪伴。十一出于关心朋友，向蝶儿姐姐告假一天。
　　“你当时还嘲笑人家胆子小，你看看，这出事了吧！”蝶儿姐姐觉得十一嘲笑乐知胆小确实过分。她带着十一去樊楼买了好几样乐知爱吃的点心，催着十一去了杏林医馆。
　　蝶儿姐姐还嘱咐十一，别忘了再去神婆那里要一些符纸，虽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花几文钱买个安心。
　　“可是我的好姐姐，樊楼和夜市在两个地方啊。我不想跑这么远。还要等夜市开市。”十一抱怨道。
　　“那么这样，我去夜市，好不好。”蝶儿接下了去求符纸的活儿，让十一赶紧去医馆不要耽搁。
　　十一提着装满点心的食盒到了杏林医馆。发现医馆和平日里一样安静，只不过平常柜台上的都是文婵文瑛这些姑娘，这天却换成了十一不认识的师姐们。
　　“我是林乐知林医官的朋友，我听说他病了，来看望他的。”十一敲了敲打开的门扇。
　　“他的卧房在三楼，你去找他吧，他不方便下来。”一个师姐告诉十一。
　　十一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没想到乐知的房间就在楼梯转角。她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文瑛向下走。
　　“十一姐姐，你把师兄怎么样了呀。他回来之后就不停地说胡话，最近刘太医都不让他回太医院了。”文瑛很担心地问十一。十一说：“我们就是去湖上划船了，然后聊了聊天。然后就是看到了些奇怪的神像。”
　　“果然师兄这些天，像被附身了一样，太可怕了。”文瑛说完，就下楼去了。
　　十一进了乐知的房间，发现他正在沉睡着，整个屋子里挂满了驱邪的东西。到处贴满了符咒和驱邪的铃铛。乐知的床头，还有一个木头娃娃，怒目圆瞪，手里举着一柄小小的木剑。
　　“蝶儿姐姐还要我去求符纸，乐知这里驱邪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吧。”十一这样想着。
　　文娥和文婵看到十一来了，说：“十一姐姐，师兄都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请你来问问，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十一并不着急回答二人，而是说：“我想和你们师兄单独呆一会儿。”说着，十一劝两人出去了，并把乐知的房门关了起来。
　　十一蹲在乐知的床边，打开了食盒。点心的香味一下子盖过了房间里这些桃木符桃木剑的味道，还有烧符纸剩下的烟味。
　　乐知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十一要好吃的。
　　“你是装的！”十一把点心递给了乐知。十一知道，就算那菩萨能显灵，也怪不到乐知头上，现在乐知早就该恢复精神了。
　　“好久没吃了，自从上次你来接烟花碎的妹妹，我就只记着你拿来的好吃的了。不过那次师傅在，还要训话，所以我就没吃几个就回房间了。没想到这次吃到的比上次还好吃。”乐知眨眼间就把一盘精致的小年糕吃完了。
　　“你是不是为了骗过所有的人，装作被鬼上身，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十一问乐知。
　　她知道乐知有点小心思，但是最多吓唬一下周围的人，不会真的想给别人造成麻烦的。
　　“是啊，我不想在宫里当差了，刘太医不同意。我早就该听你的，那宫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乐知吃完年糕，开始吃面点。他还不小心噎到了。
　　十一去一楼悄悄打了一壶茶。
　　乐知边吃边喝，一会儿食盒子就见了底。
　　“好了没了，你洗把脸，出去跟你的同僚们说说你没病吧。他们为你忙前忙后好几天了。”十一说。
　　“不不不，十一你先听我说，我为什么不想在宫里当差了。”乐知拉住正要打开房门的十一。
　　“好好好，你慢慢说。”十一一边回答乐知，一边被乐知拉到了桌子边。
　　“李贵妃，就是福宁公主的母妃，疯掉了。”乐知压低了声音说。
　　“为何？”十一不解。那个时候十一在锦安工党拆，李贵妃气势汹汹地来质问陈美人。她那个时候确实校长了一点，但是看上去只是悲伤过度，完全不像疯了的样子。
　　“死了一个女儿本来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李贵妃仗着皇上宠爱，后来又去太医院闹了好几次，还看谁就是杀害自己女儿的罪人，动不动就处罚那些低阶妃嫔。这下皇上也不惯着她了，把她关在自己宫里禁足了整整一个月。这下我们这些太医可惨喽。”乐知说完，翻了个白眼。
　　“李贵妃被禁足，只有你们这些太医能去诊脉。所以李贵妃拿着你们撒气？”十一好奇地问。
　　“不是，她已经成了疯子了。她见到一个太医，就说是自己的儿子，是太子。见到一个宫女，就说人家是福宁公主。我们太医去诊脉一趟，告辞的时候，都被她死死抓住不让走。”乐知想起李贵妃发疯的样子，就汗毛倒竖。
　　“你还不敢直接把李贵妃拉开，李贵妃会在你耳边尖叫，说你要抛弃她，还说要把你下狱，让你受刑。最后，没有一个太医再敢去看望李贵妃了。李贵妃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这宫里啊，看着好，其实呆久了就压抑得难受。我现在就想，以后不在宫里当差了，去做个游医。”乐知说完这一些，长舒一口气。
　　十一说：“宫中的贵人都留着长指甲，你是不是被李贵妃抓疼了，所以不想干了。”
　　“何止，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已经破相了。所以啊，我就想了一招，装鬼，好让刘太医放了我，他不是没有其他的徒弟。我就想跟着林师傅，继续游览名山大川。”
　　突然，乐知的房门被撞开了。
　　“师兄，原来你没事！”文婵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