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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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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夏明远迟迟不接过金链子，顾景之露出疑惑神情，眼底深处还有些微失落。
“你认真的？”夏明远扯扯嘴角。
顾景之点点头。
夏明远拿起链子端详了一会儿，款式挺好看的，但是纯金的，总有一种莫名的，嗯，实诚。
顾景之见他接过去，心里欢欣雀跃，以后他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你见谁表白就送金项链的。”夏明远问道。
顾景之挠挠头，“我妈说了，以后有老婆了，就要送她金首饰。拿在手里有重量。”
“你说谁是你老婆。”夏明远扶额，“我有说答应吗？”
“啊？”顾景之懵了，他以为夏明远接过去就是答应了。
心底的欣喜瞬间被浇熄了。
恰巧牛奶跑进来讨猫粮，在夏明远脚边喵喵叫。
夏明远直接把金链子套在了牛奶脖子上。
“好了，牛奶说它可以。”夏明远巧妙地转移了矛盾。
顾景之容不得他逃避，直接站起身抱住夏明远，在他脖颈旁蹭蹭，“不管，反正收都收了，你要负责。”
“负什么责，快起开。”夏明远炸毛了，顾景之一身汗全蹭到他身上了，澡白洗了，“你丫的，拿我当抹布呢？”
顾景之不情不愿挪开身子。
夏明远叹了口气，捏了捏顾景之的大脸，“我没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所以，我还不确定我喜不喜欢你，我甚至都无法确定我会不会喜欢上男生。”
顾景之整个人耷拉下来了，他感觉自己操之过急了，或许应该再缓缓。
但他真的没法忍了，都有人给夏明远书包里偷偷塞情书了，说不定哪天夏明远就被别人抢走了。
看着顾景之耷拉个脑袋，夏明远揉了揉他的狗头，“但我也不讨厌。”
“我只能向你保证，在大学之前不会喜欢上其他人。”
“如果在此期间我喜欢上了你，那我们就在一起。”
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畅想过一段恋情会是什么样的，所以他不能武断地说出自己对顾景之的感情。
一切似乎都有待考证。
顾景之觉得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直接把夏明远吓跑。
“那能追你吗？”顾景之小声道。
夏明远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有个前提条件，不能影响学习。”
“以后考试把草稿纸给我看一下，我要确保你的成绩不下滑。”
“好。”顾景之乖乖点头。
然后又一把扑过去搂着夏明远，像只撒娇的大金毛。
“洗澡去，一身汗。我去给牛奶倒点猫粮。”夏明远说道。
在顾景之洗澡的时候，夏明远给牛奶倒好猫粮，把它脖子上的金链子取了下来，收进了房间里他放着很多证书的抽屉里。
顺带将顾景之送的那株花，找了一本厚的书夹了起来。
至于那捧玫瑰，则是被他摆在了卧室里，电视柜旁边。
被男生送玫瑰花，夏明远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如果是他送花给顾景之花的话，这货应该会很高兴吧，说不定还要珍藏起来。
喜欢男生的话，顾景之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阳光大男孩，站在他身边都感觉到自在和放松。他总有各种方法缓解周遭人的压力。
但是喜欢和爱都是很沉重的词，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夏明远对顾景之是有喜欢的，但目前他还分不清，自己对顾景之的那些喜欢，是好兄弟间的还是恋人间的。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对顾景之的喜欢，或许是因为他俩经常腻在一起，让人有点随遇而安，想让这份感情如野草般随意生长。
夏明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拿顾景之没办法。
下一秒顾景之就□□站在他面前，带着一身泡沫，还没冲掉，他颇为豪气道：“刚汗擦你身上了，咱俩一起洗呗。”
“滚！”夏明远一眼就瞅见这货的某个特明显的地方，太扎眼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地过来展示的。
以前顾景之没有表白，还能当作是兄弟间的玩闹，现在简直是不忍直视，“少动歪脑筋，再耍流氓晚上不给你做肉吃。”
“老婆我错了。”顾景之立马认错。
“谁是你老婆，我都还没同意。”夏明远一个头两个大，“你要是在外面敢这么叫我，有多远滚多远。”
顾景之识趣走开，见好就收，再逗下去夏明远搞不好真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景之洗完之后，夏明远又走进了浴室。
都怪这狗东西，害得他要洗两次澡。
结果洗一半，顾景之走了进来，夏明远忘了把内门锁打开。
“那啥，我就来拿个衣服。”顾景之抱起之前换下来的衣服，解释道。
只是瞟了夏明远一眼，他就愣在那了，然后呆呆地盯着夏明远。
“看什么看，我身上有哪里是你没有的吗？”夏明远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真的很想一拳头捶在顾景之脸上。
“哦，没啥。”顾景之转身准备走。
“还有，记得把鼻血擦擦。”夏明远打湿毛巾，搓了把脸。
他何德何能，让一个大男孩看到流鼻血。
不对，问题是这狗东西，是不是故意把衣服摆在这然后挑着点来拿的。之前都是洗完了直接带走了的吧。
顾景之出去后赶紧去抽了几张面纸，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意志力太薄弱，怎么就瞅了一眼，就这么大反应。就连出来以后都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思绪，往更深的层次去想。想把那时候的夏明远拥到怀里，更进一步地侵占、索取。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想法，最后实在没辙，去冰箱里弄了几块冰泡了冰水，几口灌下去才好些。之后更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去逗牛奶玩了。
于是夏明远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顾景之对着牛奶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景之抱起牛奶，捏了捏爪爪，“乖儿子，以后看见我老婆要叫妈妈，知道不？”
牛奶一脸的不耐烦，想要挣脱。
“说什么呢？”夏明远瞪着顾景之。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说。”顾景之装傻充愣。
“别带坏牛奶，它是猫，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夏明远捏了捏顾景之的耳朵，“别逗它了，收拾一下，准备弄午饭吧。”
顾景之放下牛奶，还在它背上拍了一下，示意它自己玩去，然后跟着夏明远去了厨房。
下午的时候落起了绵绵细雨。等到晚上雨势渐大，磅礴的雨水不断冲刷着窗户玻璃，一道道水痕出现又被冲散。
下雨天，人的情绪普遍不高。
躺在床上，顾景之心里有些憋闷，“远远，我想我爸妈了。”
“他们居然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电视声音很响，但顾景之失落的声音更引入注意。
“你不是前一段时间才去看过他们吗？”夏明远关掉电视，转过头看向他，“而且他们可能是想好好锻炼一下你吧。”
“不是还给你留了一笔可观的生活费嘛。”
顾景之瘪瘪嘴，扑到夏明远怀里，“你不懂，不是这个原因。”
“而且那些不只是生活费，还是老婆本。”
“老妈说让我有了媳妇专给媳妇花的，我还得省着点花。”
“我就是个悲催的小白菜，被抛弃在这贫瘠的土壤。”
“我家里是哪里苛待你了？”夏明远也没推开顾景之，任由他在自己脖子那蹭。
但下一刻顾景之开始像只狗狗一样嗅闻，他是真不能忍了。
光明正大的揩油是吧。
夏明远一把把他推开。
顾景之更加失落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在那，“我没有爸妈了……”
夏明远叹口气，最近他叹气频率真的增加了不少，都怪这傻大个，“说什么呢，好歹你还有爸妈，不管怎么说，都还见得到。”
夏明远边说边揭开自己深埋已久的伤疤，“我啊，中考那年，爸妈就死了，双双喝农药走的。”
“三大爷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宿舍，几天后就中考了。”
“起码你还能去找他们，我要想见到我的爸妈，再也不可能了。”
即便这件事过去快两年了，夏明远还是无法释怀，“我赶到家的时候警察他们还没来，我就眼睁睁看着爸妈他们面容扭曲口吐白沫地躺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做着噩梦。”
顾景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明远，只能把他揽过来，让他靠着自己，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爸在工地砸断了腿，截了肢，还有后遗症。工地那边赔了三十万想了事，我爸他受不了以后作为一个残废活着。”
“他留下了存款和那些赔偿，让我和妈妈好好活着，就走了。”
“妈妈看到他走了，受不了打击就跟着一起去了。”
夏明远说到这面容变得有些苍白，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活着就都还好，总能见上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景之收拢手臂，在夏明远额头轻轻啄吻，“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夏明远从来没和谁倾诉过自己心里的这些事，别人或许从别人那知道过他的事情，但他从未展现过自己的脆弱一面。
过度的悲伤让他无暇顾及顾景之的行为，甚至坦然接受对方过于亲密的安慰。
即便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承受如此之多，却只在中考完，躲在家里，一个人偷偷哭。
在外，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大家甚至觉得他很乐观。
可那些伤痕烙刻在心脏上，即使经历诸多之后慢慢愈合，留下的伤疤也总会隐隐作痛。
人始终是无法抛弃过去的，那些陈旧的东西在我们身上堆积，成为了脚下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