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聂偃送秦翦行至楼下时，天阴沉无比，狂风大作，似是要下雨的模样。
秦翦将昂贵的西装还给他，聂偃指了指天空，道，“你穿着回去，冷。”
“我不冷。”秦翦说道。
聂偃看着他，半点不退让，秦翦咽了口唾沫，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上楼，亦觉得心头五味杂陈。
待到他打开房门时候，小猫急忙凑了过来，他给猫倒了粮食之后，往窗边一走，竟还见聂偃站在那里。
他也没抬头，只是站在那里，一身单薄的衬衫，身型却仿似个英勇的侍卫。
秦翦心底闷响，窝入了沙发之中，拿起耳机，塞入了耳中，枪花悠扬的歌声骤然响起，正好是十一月的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湿淋淋地开始下起大雨，秦翦带着耳机，开始画画，等画完之后，不知已单曲循环了几十个回合，天已经快黑了。
他站起身，望着满是雨珠的玻璃，心底突然响起闷鼓之声，手不自觉地攥紧，心底默念：如果他还在这里…
如果他还在…
待到他凑近玻璃之处，往下一看，竟当真看到了一抹挺拔的身影，站在这狂风骤雨之中，宛如青松般挺拔，这时才抬头一看，看不清他的眼神，却看进了秦翦的心底。
秦翦穿着件米色的风衣，从单元楼里走出来，不出片刻，长发已经被浸得湿润。
聂偃站在远处，周身上下自没一处干的地方，往日的大背头亦软软塌塌了下来，雨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往下流去，划过他突出的喉结。
秦翦在大雨中看他，他也在看秦翦，良久之后，他上前一步，道，“你跳过华尔兹吗？”
秦翦摇头，聂偃手落到他的腰间，一突然又微微用力，二人距离急剧缩短，他的唇凑到秦翦的耳旁，道，”我教你。“
舞步翩翩，无非是最简单的进进退退，没有音乐，唯有雨滴伴奏，秦翦被聂偃带着跳了女步，虽一路也跌跌撞撞，但好歹亦没有将自己绊倒。
聂偃看着他，眼眸深邃，薄唇落到他的耳边，道，“我从见到你的那天起，便在想今天。”
秦翦抬眼看他，道，“见到我的那天起？”
“嗯。”聂偃低眸，道，“高一，周日下午，我刚被我爸送去学华尔兹，回学校时，你坐在学校围墙的墙壁上，咬着个棒棒糖，我那时就在想..”
秦翦侧头看他，突然开口，道，“跟我上/床？”?
“不。“聂偃摇头，手将他搂得更紧，道，“跟你跳一支舞。”
秦翦微微一愣，倾身靠上聂偃肩膀，任由他的手落到自己腰间，二人在雨中起舞，雨水一点一滴落他肩头，似是有人一下一下敲他心房——
突然之间，门开了。
“我爹是个赌徒。”秦翦说道，“他小时候便开始打我，还有我妹妹。”
聂偃落到他腰间的手微微攥紧，侧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然后他欠了一屁股债跑了，我妈也跑了。”
“我妹妹自闭症，她只能待在这个地方，所以我跑不了。”
“所以你便想出了这个个办法。“聂偃侧头看他一眼，道，“来抢别人的钱？”
“反正嫖的人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不信他们还敢报/警。”秦翦言尽，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聂偃突然松开了他的手，目光径直望入他的眼底，道，“….那也是第一次。”
?“为什么？”秦翦问道。
“因为是你。”聂偃答道。
秦翦闭眼，枕在他的肩头，道，“我这种人，配不上你的，聂偃。“
“你错了。”聂偃蹙眉，道，“是我在求，我能配得上你。”
聂偃又住进了秦翦的地方，自那天起，秦翦的家门口再也没出现过催债的人，再去自闭儿童疗养院时，听说早已有人来办了转院手续，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每年治疗费二十万起的地方。
聂偃没提，秦翦却不得不问，聂偃坐在沙发上看国际新闻，听到之后只是抬了抬眼皮，道，“是我做的。”
“我还不了你…”秦翦蹙眉，开口道，“我怎么还得起你？”
“你怎么还不了？”聂偃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轻轻吻了吻他的发梢，道，后天我比赛，来给我送水。”
“就…一瓶水？”秦翦没有避开他，眨眼反问，聂偃点头，道，“矿泉水。”
三日之后，A大体育馆人山人海，看台上已座无虚席。
聂偃站在场地边缘热身，手臂线条分明，走到哪里，便吸引目光到哪里，直到秦翦突然出现在了看台边缘，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眼底坚冰骤然融化。
“诶，这不是美术系那个秦翦吗？”
“他来这里干什么啊？”
一时之间，又有些风言风语，说三道四的话语的响起，聂偃突然眉目一凛，迈开脚步，径直朝那处走去。
一旁的看台略有些躁动，似是不知道他目标何处，还都以为他是走向了自己，却料他在秦翦那处，骤然停下了脚步，这不禁让众人大惊。
秦翦原先还在找他，看他身影，骤然笑了，自上而下，将矿泉水递给他，道，“你要的水。”
“下来给我。”聂偃答道。
秦翦站在两米高多高的看台之上，有些不敢跳，往一旁望去，走廊已被众多男生女生堵得差不多，下楼梯反而更麻烦。
他不想扔给他，二人僵持在了原地，身后还有议论声无数，秦翦低眸，道，“那我跳下来？”
聂偃点头，道，“嗯。”
“你会接住我吗？”秦翦又问。
聂偃眉头微松，道，“我会。”
这声后的指点越来越烈，秦翦突然不在意了，似是天崩地裂于后，与他无关，突然之间，翻越栏杆，往下跳去。
聂偃向前一步，他坠入了一个怀抱。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