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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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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这扫把那么脏,你别往我脸上戳啊!”李弥越靠着门口,雨丝飞溅到他脸上。
“我烦死你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老催我……”我放下快要怼到他脸上的扫把,将最后一堆垃圾扫进垃圾铲。
李弥越自觉将垃圾倒入垃圾桶,又关了前门的灯:“烦死我就不要和我一起撑伞了。”
“你以为谁想和你一起撑!”我把扫把放回原位,到座位上拿起书包,“走吧。”
今天是我这组担任教室值日生,其他三个和我一起值日的女生早完成自己的任务走了,如今傍晚放学下了大雨。
好巧不巧,我又没带伞。
一时间也找不到和我同路的一起回去,本来我打算去找和宜,倒没想到已经有人先约好了她,只好和李弥越一起回去了。
“等等。”李弥越走到和宜的位置。
“你又干嘛,催我的人是你,现在又让人等。”我无语道。
他从和宜的抽屉里翻出粉色封面的本子:“行了,走吧。”
风大的很,李弥越握着伞柄,我俩各自用手扯着自己那边的伞面边缘,以防伞被风吹翻。
总算到了小区,这里的风换了个方向,往左边吹着,把我披着的头吹得乱七八糟,还刮着我的脖子,似乎还打到了李弥越的脸。
“你能不能……?”李弥越说着什么,但雨盖过了他的声音,我也就没听清。
“啊?你大声点儿!”
“你能不能扎扎你的头发!”李弥越大声道,此刻正好有很大的风把我的头发刮进他嘴里。
我很想笑,但由于环境原因憋住了,我指了指五号楼:“去那栋楼避避!”
到了楼下才发现这雨不是一般的大,楼上的排水管也哗哗的往下排水,这场白花花的雨幕仿若瀑布。
李弥越收起伞,把水抖掉。
我从书包里总算翻找出一个湖蓝色皮筋,随便把头发用手抓了凑在一起,绑了个低马尾。
“你这头发,只能用鸡窝来形容了……”李弥越瞧着我的头顶摇头。
“没有梳子啊,不用梳子怎么扎的好。”我道。
李弥越不以为然:“徒手扎,李和宜都是那样的。”
“呵呵,你以为谁都有这种能力呢。”
转念想起和宜平常精致整齐的高马尾,我不由地感到牛逼。
我们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走。
李弥越进到五号楼深处站在亮灯的地方,他拿出几张扑克牌练习魔术,我蹲在门口处等雨小些,时不时就看他几眼。
恍惚间竟然想起了第一次的遇见。
第六层,电梯上的按键“嘀——”的一声,我跨出门口。
眼前骤然黑成一片,不得不感慨我这倒霉体质,小区停电这种事都给我遇上了。
我刚夜跑完,想着上楼休息,这会儿门锁着进不了屋拿不了手机,只好靠在窗户边有月光的地方。
“嗒——嗒。”
“嗒嗒……”
我是唯物主义,鬼一般都不来找唯物主义的人……
这声音是哪来的……
我的天,漆黑阴森的走廊最容易招鬼魂,白衣女鬼索命,红衣女鬼缠身……小孩,对还有小孩,断了头的……
没事儿,我堂堂女子汉大丈夫根本就不怕这些!
眼前一道淡黄色灯光照来,我看到了光源处的人形硬生生将喉咙处的尖叫咽下去。
“你,你好,有事吗?”我道。
李弥越朝我走来:“抱歉,我刚刚看这里好像有人,就照了一下。”
“没关系,哈哈。”
“那就好,我走了,你……呃你继续看月亮吧。”他打着手机的灯转身。
我犹豫了一下,克服内心的尴尬:“等等,你,你能不能……”
他停下,转头:“什么?”
“就是,你能不能让我蹭蹭你的手机电筒,我想下楼。”我组织好语言。
“嗯,可以。”
“谢谢……谢谢你。”我走到他身边,他还站在原地,我有些疑惑。
“你先走,我在后面好打灯。”
“噢噢,好的。”
楼梯上,我小心翼翼的踏过下一步台阶,快下到一层,我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就想转身看他一眼。
“怎么了?”李弥越诧异道。
“你一会儿要去哪。”
“去游乐设施那。”
我抿了抿嘴:“你介不介意继续打灯送我到那,我也刚好要去游乐设施坐会儿。”
“嗯。”
整个小区都一片黑暗,头顶上的月亮不知不觉中被云覆盖,透出的光隐隐约约,照不到地面,虽然如此,但却很稀罕的有一大片星海。
我坐在秋千上观察天空,无聊得就差去数星星了。
“噗嗤。”李弥越看着手机笑出声,我不明所以,歪着头看向他。
也许开了护眼模式,手机屏幕亮着淡黄色的光照着他的脸,半遮着眼睛的黑发被染成金色 ,如深海般的瞳孔似亮起了船灯。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始终记得一种朦胧的感觉。
“你要看我多久?”李弥越陡然开口。
门外还下着滂沱大雨,雨丝飞溅到我的手臂上,我轻轻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原来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你回家记得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几天了你也没个回应。”我道。
“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欠你的奶茶钱吗?”
“你记到现在?不用还了,你还客气什么。”李弥越满不在乎道。
我想起些什么,道:“不还你的话,我心有愧疚。”
李弥越顿住,显然想起了什么。
“……”
皆静默无言良久,雨也小了许多,李弥越走到我身边开伞:“请你以后记得备伞,第二次了。”
“谢谢你的提醒呢。”我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这种习惯真的要改掉了………
雨打落高缀枝头的异木棉,小径上铺满粉红色,风把树吹得簌簌作响,氛围感满满。
我险些出了伞遮住的范围,不满道:“你能不能好好撑了?”
李弥越没应答,正转着头一动不动盯着刚与我们擦肩而过的男生。
我心里腹诽,你发呆让我淋雨,这样做人是吧?
我也扭头看那男生,斜风细雨的,他也不打伞,抬头挺拔地走着,一身黑色短袖早已湿透,一张脸帅得惨绝人寰。
我仔细瞅,他抱着把伞。
只好得出个结论,人好看是好看了,可惜脑子有问题,下雨天也不知道撑个伞的,把怀里的伞当宝贝啊?
“李弥越,别看了,你嫉妒人家比你帅呢?”我道。
“我们快点走吧,赶紧送你回家。”
“诶,你转移话题!”
……
我点进班群,找到李弥越的头像,再一次申请好友。
一分钟过去。
没有回应,我打开某抖,连刷几个视频.
五分钟过去。
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也许是想早点把钱还清吧。
十分钟过去。
我是不是傻,非要加这个好友,明天用现金还不就好了,再说了,□□哪里能转账啊,应该加微信啊。
一个小时左右,窗外的雨停了,我总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拉开窗透气儿。
我半个小时前问和宜要了李弥越的微信号,现在还没加上。
点进□□聊天界面。
我:我怀疑李弥越要么手机出故障了,要么故意的。
【和宜:?哈哈哈哈,还没加上?】
【江纭:你说他□□不加人,怎么,微信也不加吗?】
【和宜:没有没有啦,他一会儿来我家打游戏,我替你问问。】
【我:好。】
【和宜:你过来玩吗,几栋楼离得又不远,你还没来过我家呢。】
【我:还是下次吧,我现在没空……】
【和宜:你就是害羞嘛。】
……
我放下手机,打算复习今天的功课。
风不停地灌入房中,头发被吹得缠住脖子,实在太痒我用手指将它抓好想扎起来。
“嗡嗡——”
手机震动。
我赶忙松开手拾起手机。
是妈妈,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简单的嘘寒问暖,再通知我一声过几周会来看看我。
我放下手机继续温习功课,也许过了很久。
“纭纭,你还没睡觉吗?不要学习太晚,明天得上学哩。”外婆敲着门,一如往常提醒我。
“我一会儿洗了再睡。”我道。
“外公给你温了牛奶,记着喝啊!”外婆说。
十一点,着实夜深了,我最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去洗浴。
半夜雨突然击打着窗,“噼噼啪啪”响彻夜晚,我实在睡得不安稳,于是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发呆。
“嗡嗡——”
谁半夜发消息呢。
我拿起手机眯着眼适应手机屏幕的光。
【李弥越: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我: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啊?!】
【李弥越:你不也没睡?】
【我:我刚被雨吵醒。】
【李弥越:噢。】
我给他发了个九块钱的红包。
【对方已领取。】
【李弥越:嗯。】
【我:我睡觉去了,拜拜。】
【李弥越:嗯。】
【我:嗯。】
【李弥越:嗯。】
……
【我:服了,你还不睡吗,兄弟,现在是凌晨两点。】
【李弥越:不是你先开始的?】
【我:你自己往上翻,看是不是你搁那玩一字千金的!】
【李弥越:……】
【李弥越:睡了。】
我穷追不舍。
【我:心虚什么?】
关上手机,窗外仍然雨声密如鼓,不过倒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