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寂》夜色署

43、口臭

　　沉沉的夜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这天际，就连那星星的微光也没能逃避。

　　足球场热闹而又宁静。

　　围墙外，迤逦向东绵延的镇大街上，低矮的院落并排。

　　夜晚里，透过一间间非常简陋的居民楼，仅能看到那些悬挂着的，或窗帘或被子或衣裙。

　　干枯的阳台上，偶尔有几个人在晾着衣服。

　　整个外围仿佛都沉浸在安静、平和与缺席中。

　　足球场与高中部，有一片空地，那里的草地坚硬，充满了灰尘，这也是精力充沛者游戏和活动的地方。

　　几个初一年级的同学，正在那里打弹珠，借着高中部教室里传出来的光亮，玩儿得不亦乐乎。

　　洪星罗和元清沐一路打闹来到梯坎的角落，远远望着那几个打弹珠的同年级身影。

　　元清沐有些稀罕，她知道洪星罗特别爱打弹珠。

　　以前小学的时候，她常常陪着他在路上逗留，她嘴里吃着冰袋，看着洪星罗兴致勃勃地玩乐。

　　转眼大家都上初中了，还好是在同一所学校。

　　她和洪星罗从一年级就是同班同学，而且是同桌。

　　小学班主任都换了三个，他们始终坐在一起。

　　每天一起读书，一起放学，想着那些日子，元清沐心里就觉得很充实。

　　他们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元清沐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对方，但是却从未正式地进行过交往，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情感。

　　懵懵懂懂的岁月，一个无知，一个羞怯，两个人的关系充满了未知和兴奋。

　　两个人趴在旁边的栏杆上，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从栏杆上看着对面的天空。

　　远方是黑漆漆地一片。

　　洪星罗想打破这种沉默，他向元清沐问道：

　　“你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元清沐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稍稍上扬，说：

　　“没有啊，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烦恼，你呢？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去打弹珠？”

　　洪星罗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

　　“我其实也没啥烦恼，弹珠嘛，我早就不打了！我只想跟你聊聊天。”

　　元清沐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暖，她说：

　　“你现在真的变了，以前你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不过，听起来很好，我们就聊聊天吧。”

　　洪星罗伸手拨开元清沐的秀发，露出她的脸蛋，元清沐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两人开始在足球场上漫步，洪星罗一把拉住女孩儿的小手，开口道：

　　“我们是不是很像电影里的情侣，一起走在这样的地方，看着星星，聊着天，牵着手。”

　　元清沐咯咯一笑，说道：“今天哪儿有星星？乱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洪星罗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突然说道：

　　“我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朋友还是什么。”

　　元清沐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她仍然想表达自己的感受，于是她说道：

　　“我也曾有这样的疑惑，不过，相互间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简单地表达出来的。”

　　洪星罗点了点头，舔着脸非要女孩儿说出那句话，他接着说：

　　“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元清沐停下脚步，侧过头，凝视着洪星罗的眼睛：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俺能有什么坏心思，还不是想逗逗你咯！

　　这女孩儿绝对有点那个意思！

　　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要是真正地表达了彼此之间的真情实感，心与心的距离，将会更近一步。

　　这时，旁边跑来几个同学，直奔足球场中央。

　　洪星罗赶紧拉着元清沐靠边走，这些没轻没重的家伙，别让他们把元清沐给踢到了。

　　这几个踢夜足球的同学，在足球场疯狂地跑来跑去，嘈杂音响一下就传遍足球场的每个角落。

　　他们恍若无人的在球场奔跑，宛如一只只小松鼠，在微风中跳跃。

　　此时的球场风景，让人不由想起初恋时的无边幸福。

　　看见在这里谈情说爱的情侣，他们欢乐的笑容使人感到无限美好。

　　青春正当时！

　　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疲惫不堪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

　　眼神瞟着球场外的黑色夜空，突然间一道光芒如流星划过夜空。

　　元清沐指着夜空，好奇地问道：“洪星罗，刚才那是什么？”

　　洪星罗惊喜地说道：“那是流星，据说对着流星许愿，特别灵，好时机啊！快许愿！”

　　元清沐赶紧双手在胸口抱拳合十，神色肃穆庄重，她闭上了双眼，诚挚地许下一个愿望。

　　许完愿后，元清沐再次打开了双眼，却看到了令她心动的景象：

　　洪星罗一脸好奇地凑到她面前，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相隔不足二指。

　　看到眼前这个突然变得调皮的男生，元清沐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些难言的情感。

　　元清沐没有躲避，没有后退，也没有推开他。

　　她静静地看了他好久，四目相对，鼻息相互纠缠不清。

　　元清沐浅浅地笑了一下，默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着洪星罗进一步的举动。

　　洪星罗突然大声喊道：“哎呀！元清沐，你有没有刷牙！你有口臭！”

　　接着他便吊儿郎当地向后跳开。

　　元清沐没有第一时间去追打洪星罗，她还以为她真的有口臭。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深呼两口气出来，自己闻了闻，没有异味啊！

　　她还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刚刷过牙呀？难道没刷干净？”

　　这智商不够啊！

　　她是怎么考上年级第一的！

　　洪星罗心里有些得意，却又不好明言自己是在逗她。

　　他只好拼命装出一个服从心灵的样子。

　　他顺了顺自己的胸膛，装作刚把气喘均匀的样子，他慢慢贴近元清沐，然后以说教的口吻对她说道：

　　“以后少吃点大蒜！还有生葱！”

　　元清沐嘟着嘴不满道：“我从来不吃那些东西！”

　　也对，那是北方人爱吃的东西！

　　洪星罗只得转换话题，想把这事翻篇过去，便开口道：

　　“最近我心里的想法很怪，非常想有个女孩和我在这里一起享受这美丽的夜晚。”

　　他又走到元清沐身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理解。

　　元清沐见对方没有嫌弃自己，心里打定主意，回去一定好好再刷一次牙。

　　她看到洪星罗脸上温暖的笑容，非常感动，手上也紧紧扣住他。

　　她想，也许他也喜欢自己吧！以前他就像块木头，现在这块木头好像变成了一根藤蔓，把自己紧紧缠住。

　　元清沐很满意这种变化，只是有些东西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开心，愉快，说说笑笑，高兴地寻找彼此心灵的乐趣。

　　二人手拉着手，往宿舍走，脚步惬意而缓慢。

　　他们都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感受着这个短暂而幸福的漫步时光。

　　青春化作繁星，点缀这样一个夜晚，空气中充满了懵懂的爱恋和激情。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对话也不是很深刻，但是却在那一刻成为了永恒，成为了无法忘怀的一段回忆。

　　“谢谢你，洪星罗，我从未想到，在这样的夜晚，能和你一起在操场散步。”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觉得我很幸运，能和你在这里，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

　　这一晚，是他们之间的一段美好回忆，未来的人生之路，也更加明确。

　　两人相互靠近，慢慢地向彼此散发着善良和闪亮星星的光。

　　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和身体都被深深地吸引着。

　　而他们的心灵也在一起舞蹈着，享受这段美好的时光。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精神彼此之间紧紧相拥，静静地享受每一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