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门》一笔画山河

19、人头祭5

　　梁玉麒沉默的看着沈煜灵，心中嘀咕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不知道沈煜灵有没有本事对方鬼龙王，但也许鬼龙王的眼珠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沈煜灵连忙将眼珠塞回去，尴尬的看着孙寡妇笑了一下。

　　连梁玉麒看到他挖眼睛都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跟何况这只是个普通人。

　　“你对挖眼很是情有独钟。”梁玉麒说道。

　　“不是我想挖眼，是因为……啊对我就喜欢挖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能说的，让沈煜灵突然改了口。

　　过了好一会，孙寡妇才回过神来。她知道鬼龙王性情暴虐，只要祭祀稍稍有所懈怠，他就会让村子一整年的收成全无，有时候还会直接杀死村里的人来泄愤。

　　“你们确实不是一般人，为了我自己，我就信你们一次。”孙寡妇看着沈煜灵说道，她此时的惊恐已经减退，但还是与面前的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你们都必须带我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沈煜灵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又指了指身后的梁玉麒。“到时候你跟他走就行，我带不了你。”

　　“去哪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吃人的村子，我有手有脚，我到哪里不能活？凭什么要留下这里受他们侮辱。”孙寡妇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似乎早想离开这小村子了，只是迫于村中人的看管走不出去。

　　梁玉麒见她身世虽可怜，但是个坚强的女人，即使被人这般羞辱也不曾有过妥协和轻生，反而是抓住一丝机会从这泥潭里脱身。

　　“自从我十四岁嫁来这里，现如今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那鬼龙王我也就见过两次。都是因为祭品之事才现身的。”孙寡妇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一次是因为用了死去多日，已经有些腐烂的人头，还有一次是头在祭祀前两天就砍了下来，都是人头，也不知道那里不对了，那鬼龙王就生气了，那两年庄稼是颗粒无收。”孙寡妇咬牙切齿的说道。“也就是第二次，我丈夫为了给家里弄点吃的，出了远门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听人家说，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被山里的野兽啃的七七八八了，被他们草草埋了起来。”

　　听了孙寡妇的话，梁玉麒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孙寡妇如今的遭遇，与那鬼龙王也是脱不了干系。

　　听孙寡妇的描述，腐烂的人头大概是不能用，估计那柴房里的那个死人也用不得了。

　　“距离祭祀还有多久？”梁玉麒问道。

　　“还有两天。”

　　两天，那柴房里的死人多半是用不了，两天后人都臭了。

　　但沈煜灵却是眉头紧锁的站在一旁，面色甚是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魔煞。”沈煜灵良久才吐出这两个字。

　　几人说话的期间，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沈煜灵和梁玉麒逃跑的消息已经在村里面传了起来，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寻，还有一下去了村子周围的树林里找人。

　　“他们是在找你们吧？你们先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孙寡妇扒在门缝上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转身对两人说道。

　　梁玉麒在孙寡妇的家里看了一圈，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躲在柜子和床下一定会被发现的。

　　“你能不能上去？”沈煜灵突然指着屋顶问道。

　　梁玉麒套头看了一眼，见他指的是屋顶那根粗大的横梁，他竟然要躲在那上面。

　　“这不一抬头就被发现了？”梁玉麒觉得这位置一点也不靠谱。

　　谁知沈煜灵得意的笑了一下，“在下不才，会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只要你能上去，我就能让他们的眼睛把咱俩看成老鼠。”

　　眼瞅着外面的人正在走近，梁玉麒无奈只好纵身一跃上了横梁，随后沈煜灵也跳了上来，两个人跟猴子一样蹲在房梁上。

　　孙寡妇在下面抬着头往上看，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两个大活人一上房梁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真的是两只大灰老鼠。

　　“你刚刚说的魔煞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听说过，这东西到底是鬼还是别的妖物？”梁玉麒小声地询问道。

　　“魔煞这东西，人鬼都能修，修的途径跟方式不一样。人修魔煞，能不死不灭，脱离三界；鬼修魔煞，则化形为气，无所畏忌。总之这都是有悖天道的。”沈煜灵说道。

　　“这个鬼龙王就是个鬼修，我本来还不能确定，但听孙寡妇说他因为不新鲜的人头大怒，我就百分百确认了。鬼修需要的就是人死之后留在口中那一缕生气，死太久，气散了，他自然就怒了。”

　　这东西，小时候听师父说过但师父也不清楚，梁玉麒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因为世间几乎没几个能修成魔煞的，自然也没多少了解这东西，现在从沈煜灵这里了解到了这东西，梁玉麒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反而是惊讶沈煜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东西偏门的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梁玉麒盯着沈煜灵质问道，他现在猜测沈煜灵不是出身大宗大派，就是下边的关系。

　　他之前也说为了这鬼龙王而来，又知道自己是守门人，梁玉麒觉得他是地下的可能性大一点。

　　“……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又不会害你。绝不能让他炼成魔煞，这东西有违天道，成了就会造成阴阳失衡，造成人间惨剧。”沈煜灵语重心长的说道。

　　“有人成过？”

　　“成过。六百多年前，有鬼修成，阴阳失衡，四方鬼门大开，冤魂恶鬼尽出，也有不少生人误入冥界丧生。”沈煜灵摇头叹息，从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那次造成的祸端有多大。

　　“守门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出现的，为的就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时，鬼门不至于全被打开。”

　　听了沈煜灵说了这么多，梁玉麒更加确定，他一定是地下的人。

　　“你是地下来的？”

　　“哎呀，说太多露馅了。”

　　“你好像就没想隐瞒。”

　　“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守门人也算是地下的。”沈煜灵说道。

　　“是吗？那怎没给我发工资？”

　　“啧，冥币你也花不了啊。”

　　两个人在房梁上嘀嘀咕咕，下面的人听着就是两只老鼠在吱吱叫不停。

　　“你这屋里这么大两只耗子，你也不管管啊？要不咱晚上来给你抓抓耗子？”来说找人的男人抬手摸了一把孙寡妇的白净的脸颊，笑嘻嘻的说道。

　　孙寡妇拍开男人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头撇向一旁不理会她的调戏。

　　沈煜灵看见男人的不干不净，便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吐在了他的头上。

　　男人感觉有东西落在了头上，伸手摸了一把，放在鼻子前问了一下，瞬间就炸毛了。

　　“妈的！死耗子敢往我头上滋尿！”男人说着就脱下鞋子，朝房梁上砸去，但被沈煜躲了过去，随后他又朝男人吐了一口口水，把男子气的捡起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孙寡妇家。

　　两人一直等到男人走远了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煜灵看着外面消失的人影轻笑一声，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咱们今晚天一黑就离开这里，去县城。”

　　梁玉麒不解的看着沈煜灵，以为他是不打算管这事了，准备一走了之。

　　“你知道做替身吗？”沈煜灵看着梁玉麒那一脸不解的模样问道。

　　“知道，我也给人做过几次。难道……难道你要给我们做替身？”这些梁玉麒更是不解了。“替身是骗鬼的，但是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沈煜灵笑着拍了拍梁玉麒的肩膀，故作老成的说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想想人都能想出做替身骗鬼，那鬼就不能做替身骗人吗？”

　　“但鬼做替身，都是想再回阳世，被抓住要判罪的。胆小的根本不敢来阳间，胆大的根本不用做替身。”沈煜灵解释道。

　　孙寡妇在一旁听的玄乎，便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阴阳先生吗？”

　　沈煜灵想了想，指着梁玉麒说道：“他算是半个先生。”

　　在等待天黑的时间里，梁玉麒面露愁容的望着外面，按照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平城，如今他却被困这个小山村里。

　　不知道收不到平安电话的戴云霄和宋承之又没担心他，以戴云霄的性格，今晚要是在收不到电话，八成是要各种寻人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趁着各家各户都在做晚饭的时候，两人偷偷摸摸的跑出了村子，消失在了树林里。

　　“给你。”沈煜灵从口袋里磨出一张符给了梁玉麒。

　　借着月光，梁玉麒看清符上的图案，“日行千里符？你还有这个，你道行够不够？能行吗？”

　　沈煜灵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说道：“信我，没点道行，我看到修魔煞的都会绕道走，更不可能自己找上门。”

　　沈煜灵的符确实好用，但就是太费精力了，等到了县城后，梁玉麒明显感觉自己有一种整个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怪不得师父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些耗费精神的符，只叫他留作最后的保命手段。

　　见梁玉麒有些虚了，沈煜灵上前搀了他一把。“没办法，赶时间，不用不行。”

　　“我没什么大碍，你要找谁，咱们快点。”梁玉麒催促道，他害怕他们回去晚了，村里那些人凑不齐人头，会对孙寡妇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