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
李乘风起身离开，黑衣人也跟在他身后走入迷雾中。
接下来他要速战速决了，离开陈不流太久一点都不安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让腹中的小东西降世。
嗡！
李乘风脚步一顿，萧温带着陈不流跑去东海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
并未感觉到陈不流有生命危险，他又继续走。一道蓝光从他后颈飞出，朝护山大阵飞去。
主峰掌门居处
“掌门，那两个妖要见您。”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周江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前往后山地牢，面上有些不耐烦。
空荡的石洞里，两个半妖化的狼妖和蛇妖抱在一起，困着他们的阵法将他们所能活动的空间压得很小，只够三四个人围坐，这在洞中显得格外压抑。四条玄铁制的巨型铁链从四周石头里延伸出来，垂落在地上，隐隐约约还有铁链相击的清脆声音在洞中回荡。
不停有水顺着白色的柱状石头往下滴，寒冷好似钻入骨缝，两妖心中都在暗暗乞求领头修士的到来。
脚步声逐渐清晰，蛇妖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入口，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说吧，把你们知道都说出来。”
周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蒲团，他盘腿坐在地上，盯着蛇妖和狼妖的脸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说话。
蛇妖咽了咽口水，“炼印山有几个妖族聚集，赤狐、蛇族还有鸟族里都有可以……”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周江满意地点点头，他快要走出这间地牢门口时，忽然被叫住。
“我们还知道您上次找的那条玄龙藏在炼印山何处，请您饶命！”狼妖闭着眼睛快速喊出了这么一句话，立在她眉心只有一寸的剑尖稍稍往后退了一些。
“那条玄龙好像是跟一个使剑的修士一起。”蛇妖见状，也赶忙补了这么一句。
"是吗？"周江的剑上杀意尽褪，他没有回头看那两个妖族一眼，只是带着笑意点点头，“多谢你们的信息。”
才松了口气的两只妖对视着笑了，以为自己可以活下去。一道光朝两妖射过来，它们未来得及反应，就变成了血，碎尸万段都比不上绞杀它们的剑意狠。微弱的白色神魂还被困在结界里，周江挥挥衣袖两抹神魂就晃晃悠悠地钻入袖中。
他杀了那么多妖，又怎么会放过这两只背叛同族的妖。
在他离开后，不多时便有一名弟子走进来，熟练地消去结界降下清洁术。空荡的地牢里，又恢复了等待受罚者到来的状态。
李乘风没有回居处，而是直奔李崇明所在的丹房。天色微亮，太阳已经在群山之中探出一角，走近目的地后，就可以时不时看见背着箩筐的小弟子走动，有的筐中装了还沾着露水的药草，有的筐中背着一些采药的工具。
“师伯。”李乘风还是在老地方见到了正在指挥药童往丹炉里放药草和水的李崇明。
"乘风来了？你先坐那等我吧。”
李乘风闻言，便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老头忙得胡须上都沾了些药碎渣。
直到天光大亮，李崇明才回到自己写药方的桌子这里。
“你下山有一段时间了吧，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乘风无事。”
“胡说。”李崇明无奈地笑出声，拉过他的手把起脉来，“你心里有心魔萌芽了，若是放着不管，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乘风的魂气里都已经沾了些不干净的气息。
“是因为什么，与你的那个小道侣有关？”
李乘风眼中有些错愕，随后便点点头，他跟陈不流什么没做过，只是这个师伯猜的太准了。
李崇明示意他收回手，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解释道：你是个好孩子，又有几样东西能让你生了心魔？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你的小道侣是玄龙一族的，他生在天的庇佑下，在人间虽然充满危险，但还是可以活得好好的，你又为何而愁呢？”李崇明想不明白，世间最痛不过有情却天人永隔，他的师侄为何生了心魔了。
咚咚咚——咚咚咚
他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去看丹炉。
“乘风，你没有处理好那条小黑龙，要如何解心魔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追求道法的……”
“师伯，这世间的人总会变，乘风也只是个凡人。”李乘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乘风可以杀心魔一次，就可以杀心魔两次。”
“你师傅一直都很想要捕捉到黑龙，这些年研究了不少阵法，炼印山那条黑龙渡劫时，他就去过了，你——”李崇明的语气太过平淡，李乘风知道他也迷茫了，“你若是真的喜欢那条小黑龙，便要快速让自己的道术精进。”
李乘风感受到丹炉前白发老者的无奈，他的心又放松下来。他接受陈不流了。
“乘风啊，我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是个精于剑术的剑修，如果我不那么自私，你在我这里长大成人，你会不会……”
李崇明陷入了过去的记忆里，他心中也有太多杂念。
一百多前，李崇明刚出关，周江便派自己的首徒和他去北域救助刚从秘境出来的弟子。那一代的宗门弟子斗得格外凶残，二十多个弟子进了秘境，只有十个左右活着出来了，他们在北域的一个小城中帮重伤的弟子治伤期间，他捡到了李乘风。
李乘风太小了，五六岁的孩子，刚死了爹娘被迫流浪街头，但好在没受几天的苦就被李崇明带到身边养。李乘风很黏他，像个小跟屁虫天天跟在他脚边，他几次都差点被绊倒。
回了宗门两年后，周江唯一的徒弟陆潜在西域协助当地宗门击退兽潮时，被卷入大妖之间的争斗，年少而亡。周江出师后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异常疼爱。爱徒死后，他心神受到打击，变得越来越偏执，碰巧见到了李乘风，发现他的天赋，便向他讨要。
李崇明见自己的师弟心魔生，心中一直担忧，再看李乘风有剑骨之气，一直在他这里修习只会被耽误。他独自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更偏向周江，将李乘风带到周江身边。年幼的李乘风仰头看他的眼神让他至今都忘不掉，这个乖巧的孩子目送他离开后便拜周江为师。
周江将对陆潜的爱转移到李乘风身上，但真正意识到自己在教导的徒弟是李乘风不是替代品时，李乘风已经长大，心智成熟。周江在带着李乘风参与屠妖时自以为自己会让李乘风成长得更快，却没想到会把李乘风拉入痛苦的深渊，日日为心魔所困。
无人可以解开李乘风的困境，包括李崇明。直到李乘风除掉心魔出关时，他们三人才开始来往。
“师伯不必一直受困于过去，每个选择都有不同的路要走，若乘风一直在您身边成长，也未必不会遇见其它困境。”李乘风起身再次向李崇明行了礼，“乘风知晓您对乘风的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空气安静了太久，李崇明没有转身，“将桌上的药拿去吧，我已经除去了大部分丹毒。”
“谢师伯。”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细雨，山路都雾蒙蒙的，李乘风从储物袋里取出伞，独自走在林中的石阶上。阵法遮雨总觉得不安心，还是这样更为的好。
“方才见到你师伯，说出来那番话后，现在释然了吗？”李乘风询问道。
藏在储物袋里的人隔了好久，才说了话，“我从未对他有过任何不满，年少时还会遗憾，现在再无感觉了，师徒做不成，但他永远是……”
黑衣人“李乘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现在的师傅对待徒弟对待普通弟子都不苛刻，他倾注心血在我身上，那些感情是真的，我是他的徒弟，师徒一场，我也无法抉择……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李乘风看到储物袋里的人变得越来越透明，“我要离开了，扣心自问这一生，也算问心无愧了。这一世的陈不流我无缘与之相处，只愿你能与他长相守，小心天……”
声音戛然而止，“李乘风”的话又被天道截住，整个人消散于他的储物袋中，一些淡蓝色的光点穿出储物袋，向天上飞去。李乘风目睹它们全部消失在空中后，才继续走路。
天道怕他能逆转死局，不敢让计划再透出半点，那他更要为陈不流改命。
东海
萧温坐在凳子上飘于海面上方，水里时不时冒出的黑龙的脊背，光下的龙鳞都在闪烁着彩光，他一会儿看自己手中的鳞片，一会儿看海里的黑龙，越看嘴角越上扬。
玄龙太漂亮了，如果他恢复了原形，一定会更漂亮。
陈不流在海里上下蹿，搅得海面都在翻涌，浪花越来越高，天也黑了下来。
他的腹部越发疼痛，两颗蛋好像在他肚子里动来动去，可是灵台里的灵力还没安静下来。陈不流烦躁地吼叫，海里正在逃窜的生灵听到龙吟，跑得更快了。
一条临产的黑龙在它们家里闹，不跑快点的话，就算不被黑龙整也要受天雷的牵连。
公龙孕子还是太乱法则了，肚子里的蛋出来前天雷也要先来给他劈一下，才发现这个事实的陈不流很想让李乘风帮帮他，可是人家跑回宗门了，他又不会隐藏气息给李乘风报信。
熟悉的气息靠近，陈不流眼睛一亮，快速将头探出海面，只见一道蓝光朝他飞了，然后慢慢钻入他两角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