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海》醉卧皮沙发

18、第十八章

　　流川的进攻被泽北死死咬住，不愧是日本第一啊！
　　他开始发挥出个人的实力来，先是轻松越过流川的防守，再又躲过樱木的盖帽，比分又被拉开了。
　　“流川，竟然被泽北逼到那种地步。”身后有人喃喃道。
　　要说实力，这个泽北确实是可以独当一面，无论是速度还是进球率，甚至同流川一样，是可以胜任任何位置的球员，但我认识的流川并不是轻易会被打服的人。
　　我低头望住自己紧握的双手，没错，他和我一样，总是死死握住不肯松开，甚至比我还要倔强，十头牛也掰不开他的双手。
　　面对仙道是如此，面对泽北也是如此，因为，篮球已经成为了他的双手，他怎么丢也丢不掉了！
　　我为我的想法感到喜悦，同时场上的流川面对着泽北竟笑了出来，那里面透露着深深不服输的表情。
　　比分被泽北又拉开了许多。
　　球重新回到流川手上，对面的泽北正等着拦截，那球突然被传给了赤木，下一秒，球进了！
　　伯父猛地大喊了出来，任谁看了都知道，原先骄傲地只会单打独斗的流川枫，居然开始传球了！
　　不，不只是他，就连樱木，这个死也不会传给流川的樱木，居然也开始传球给他。
　　这是怎么了，伯父并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这一刻队员们开始疯狂传球，原本盯防住流川的泽北下意识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日本第一竟然就被流川闪过去了！
　　像是一下子开了窍，湘北这5人连连进球，直打得酣畅淋漓，比分追到只相差十分了。
　　山王几乎就靠泽北吊着，他们甚至不敢在此时叫停，可是泽北已经无法掌控流川了！
　　正因为如此，泽北开始兜不住了，他被赤木盖了一球。
　　看了下时间，还剩两分钟，我们需要赶超8分，还有机会！
　　宫城学长这边被截了球，那球朝着观看席弹过去，眼看着三井学长离球越来越远，千钧一发之际樱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整个身子朝着那边跌过去救球。
　　电光火石间，球被救了回来，樱木整个身子也重重跌下去，观众席被冲得不成样子。
　　我并未思考一个箭步跑过去，可千万别出事啊！
　　还没到近前，只见流川站在他身前：“你这个大笨蛋！干得好！”
　　天啊，我这是幻听了吗？流川居然夸奖起樱木来了，这两个见面就吵架的死对头，今天竟然这么和谐。
　　听了他的话，樱木一下子弹跳起来，我赶紧上去查看他的身体，看他这个干劲儿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看台上人群不再只为山王加油，竟自觉喊起了“湘北”的名字来。
　　樱木同我摆摆手示意他没什么事，可转头刚准备上场，身子却怔了一下，我心下暗道不好。
　　不过我没办法在此时强行将他弄下来，只能看着他死撑着继续抢篮板。
　　我想流川一定也发现了，这一场他总是时时关注樱木的动态，不可能没有察觉，在他进了一个三分后，山王的教练再也撑不住，喊了暂停。
　　樱木僵硬地走下来，我赶紧迎上去扶住他，这时大家都看出来了，他的背似乎是受了伤，连坐都坐不下来，只能板直身子站在一边，剩下的四人精疲力尽地喘着粗气，樱木此时挣脱我的双手，他吃力地给别人打着气，就像往常一样。
　　伯父接过他的话，抓住这次机会拼命向他们说着话，山王结束了暂停，大伙像加满油似的又驰回了球场。
　　同我们一样，山王也蓄了满满的力，才回场就进了一球。
　　也许剩下的这两分钟会是一局生死相杀！
　　对方开始紧迫盯人，球到了谁的手上必将严防死守这一个，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又岂会束手就擒？！
　　宫城学长一下子突破了防线，并没让他们占去便宜。
　　时间已经有些不允许，加上对方严密的防守，此时的湘北正像那被雨淋湿的蛛网，任着狂风大作，那上面的主人却死死扯住线不松手。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胶着着结束吗？
　　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赤木学长差点灌篮成功，却又被7号河田拦了一下，那球弹到篮筐差点就进了。
　　谁也没料到，弹出的球再一次被樱木的手按了进去！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强势跳了起来。
　　我捂住嘴害怕自己叫出来，却摸到眼泪早已不知何时夺眶而出，太艰难！太艰难！
　　可是这艰难的一球却被判不算分，我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模糊了双眼望着远处的樱木，他紧咬牙关痛得缓缓蹲下，赤木学长赶紧将他接住。
　　我擦擦眼泪上去扶住他，可是又控制不住一直抽泣着。
　　只好将他慢慢平放在地上，稍微扯到一点都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抽搐与筋挛，他握紧双拳抵在胸口，我听见他嘴里不甘的磨牙声，这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抽气声，我的眼泪大滴大滴滴在他的后背上，我赶紧背过身去不让自己哭出声。
　　还没一会，身后的樱木挣扎着又站了起来，他的背奇怪地扭着，却仍然要求上场。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伯父过去将他又拉了回来，大伙拼命想要留住他。
　　“教练，我只有现在了！”樱木忍着痛大叫着，他望向场中的流川，那是十分不甘心的表情，他重新走过去要求换人，这次再也没人拦着他了。
　　大家都流泪了，可是我们只能忍住，继续朝着场中加油打气。
　　比赛还要继续，剩下一分钟，只差5分了！为了自己为了樱木，我们还不能放弃！
　　这一分钟真是漫长啊，前一秒还僵硬着身体的樱木，居然生生拦住了15号的跳投，他的脸因为疼痛扭曲着，动作却扎扎实实毫不退让。
　　球回落到三井学长手中，进呀！请务必要进呀！
　　“三分球进！算分！白色六号推人犯规！加罚一球！”裁判吹哨。
　　这时一定有许多人跟我一起，颤抖着全身，心里塞满了欢呼，早已无法管住双眼里任意流出的热泪，只是想要看清楚！看清楚！
　　一定，一定都在盼着我们进球啊！
　　罚球进了框，我们只差一分了！
　　拜托！爸爸！妈妈！奶奶！一定让我们赢吧！
　　我抽泣着抹抹眼睛，赤木学长正暴扣7号河田的帽，球回到樱木手里但又被泽北抢过，还没送进框，又被樱木跳起抢了回来，他往后一扔，流川如离弦的箭快速冲过来接住！
　　“冲啊！”
　　就在一瞬间，流川整个人跳起来，7号河田猛力一盖，他大叫着：“结束了！”
　　不！樱木尽力缩着背，吃力且迅速地弯下腰，双手抱住那球重新扔回到流川手中，没有一点迟疑，流川迅速上篮，整个人势不可挡，球进了！
　　我们领先一分！
　　糟糕的是，紧接着泽北奋力又近了一球。
　　还差十秒！
　　所有人奋力朝着球框冲过去，时间还够吗？
　　8秒！赤木学长将球传给流川！
　　7、6、5、4秒！流川努力带球突破！
　　3秒！就在跳起的一瞬间，他的面前拦住两人，流川朝旁边稍稍一偏，身侧正是微蹲的樱木，他站定的位置，正是他自封的45度必进黄金角度，樱木的目光并未看向什么人，只是直直望着篮框，那里面有着他渴求的胜利！
　　2秒！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似的，流川的球稳稳落入樱木的手中，还记得他练习的两万多球跳投吗？那些做梦都能记起的动作，那些反反复复练习的动作，那些不甘心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死对头重复又重复的动作！
　　1秒！他轻轻跃起，竟不像个伤者，双手熟练地扔出又慢慢落下来。
　　“嗒！”球赛结束的铃声准时打响，那半空中的球没有一丝犹豫直直跌进了框里。
　　进了，是进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全场仍保持着静默，所有人都被这结果深深震撼着。
　　那场中红色球衣的十号与十一号，慢慢靠近，两人奋力击了一掌！之后又相互嫌弃地背过身去！
　　我们赢了！真的赢了！
　　身边跑过去许多人，我也虚脱地坐在了地板上，终于可以低下头放声哭泣了！太不容易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