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永：劫》茫之吃吃

8、第八章 曹光砚的执念（6）

　　“喂，你们两个说点什么啊。”

　　蒲一永坐在场馆前的台阶上，他的左手边是曹光砚，曹光砚的左手是他在那一日产生的那个执念。

　　“我不知道要讲什么啊…”曹光砚有些尴尬，看着和他相差无几的人形，开口对他温声说道，“不然你说说，你希望我们做什么？”

　　“对啊，你应该也是希望我帮你吧？”蒲一永也看着那执念。

　　执念呆愣了几秒，垂下眼睛略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对这两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蒲一永无奈，看着曹光砚，“你觉得他是想要干嘛？毕竟是你的执念，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帮他吧。”

　　曹光砚想了想，问那个执念：“蒲一永跟我讲，你…是在他出事那晚产生的？”

　　执念点头。

　　“我当时的念头就是希望蒲一永能够活下来。”他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呆瞪着他的蒲一永，奇怪道，“但是如今你已经醒来了，这个执念却还是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光砚颇为无奈：“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帮它的了…”

　　那个执念闻言，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呆呆地坐在台阶上，失神地看着他鞋子上沾着的一片血迹。

　　沉默间，曹光砚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二人一眼，起身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老师？”

　　“光砚，你今天有时间吗，医院这里收了一起校车的交通事故，好多小孩子受伤，人手有点紧张啦。”

　　“交通事故？很严重吗？”曹光砚紧张地询问。

　　“倒也不是很严重啦，基本都是轻伤，你有时间吗，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曹光砚犹豫了一下，听到不是很紧急的情况，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如果他现在离开，岂不是又要留蒲一永自己在这里？

　　“不好意思老师，我今天……”

　　“他有空，马上过去。”光砚的话还没讲完，就被蒲一永把电话从手中抽了过去，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讲完，就挂断了电话。

　　“快去吧。”蒲一永对着曹光砚开口，“电话里面不是说有很多小孩子受伤了。”

　　曹光砚站在原地没动，看看蒲一永，又朝着那边的执念看了看：“你一个人在这里…”

　　“放心啦。”蒲一永的视线往四周扫去，“我就在这里跟它聊，这么多人过来过去的，不会有事的啦，顶多又被当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精神病而已啊。”

　　光砚叹了一口气，伸手进蒲一永的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放到蒲一永的手里：“你可以假装在讲电话，这样就不会很奇怪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曹光砚看着蒲一永，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对着执念礼貌地鞠躬后，便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他是不是很聪明。”蒲一永把手机贴在耳朵边，看着曹光砚的背影，有些得意地对着执念开口。

　　执念看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蒲一永轻轻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了正式的发问，“刚刚他在，所以我不太方便问，现在他去忙了，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你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一晚的曹光砚…到底是什么样子？”

　　执念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思绪，缓缓开口：“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太知道，我是在他对你疯狂做CPR的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你躺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血迹，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跪在你的身边，手掌交叠撑在你的胸口上，一下又一下地按压。”

　　“他一直在颤抖，数着按压数字的声音是从不太顺畅的呼吸里挤出来的哽咽，他很悲伤，悲伤得太过剧烈，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一层雾气向我涌来，让我很难受。”

　　“你一直不醒，按压和人工呼吸好像都对你没有作用，直到他脱力，被那个警察的学长拉开压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间，我完全被他牵引，和他一起，喊出你的名字。”

　　那个执念转头，蒲一永看到它的脸上此刻已经又糊满了泪水，心脏都跟着紧了起来。

　　想到当时的曹光砚是这样的模样，他的心脏忽然抽痛了几下。

　　“然后，你终于有了动静，你呕了一口血，他听到你的动静，扒开那个按着他的警察，拖着没力的身体，慌乱地趴到你身上去听你的呼吸。”

　　它的脸上悲喜交加：“然后他就和那个女警察抱作一团，没一会的功夫就晕倒在你身上了，我看见他们慌乱地把你们抬上救护车。”

　　他看了看身后的丝丝红线：“我想跟过去，但是我被这些东西拉住了，离不开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你们之后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每一晚，到了固定的时间，我便会不受控制地，重复那晚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执念讲完，蒲一永已经红了眼睛，他不顾过往路人的诧异目光，将那个执念抱了个满怀。

　　“对不起，让你吓成这样。”蒲一永闷声开口，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讲给谁听，“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