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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自暴自弃的你一时兴起让四皇红发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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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宴会自然是庆祝她的正式加入。
醉醺醺的干部们唱着不成调的歌,吵闹的间隙香克斯听到不知道谁喊着“好想乌塔啊!”、“要是乌塔还在就能听到更好听的宾克斯的酒了”之类的话,然后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群汉子一起抱头痛哭,没过多久又开始为了‘祝乌塔美梦成真’这个理由欢笑着碰起了酒杯。
香克斯向身边的人看去。
乱糟糟的情景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依旧嘴角噙着笑,放纵的感受着这种自由自在的快乐氛围。
发现香克斯突然看着自己,她也偏偏头,似乎在问香克斯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她。
香克斯知道她听到了,但她并没有多问。
这便是她,不该问的不问,只等着对方想说的时候才去倾听。
香克斯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乌塔啊,就是之前我在庆典上没有说的人。”
她看着香克斯的表情迷茫了一瞬,然后好像终于调动了脑海里的记忆,了然的点点头,等待着香克斯往下说。
热闹的宴会好像分开了两个区域,一边在尽情的玩乐,另一边一个女孩则在安静的听着属于男人的过往。
“所以,那会儿人多眼杂,我才没和你说那么清楚,那时候说的和一个服装店的女店长学唱摇篮曲,也是因为乌塔晚上不肯睡觉,虽然最后学完也没有用。”
“嗯?”她托着腮,看着香克斯双眼锃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女店长?什么关系这么好呀~?还这么耐心教你摇篮曲?”
要是别人这么说,香克斯肯定觉得是对方吃醋,可要是对象是她的话,九成调侃大于在意:“之前跟你在庆典的时候有提到哦。”
“是吗?”她晃了晃脑袋,随意道,“随便啦,不重要。”
香克斯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有时候都不知道你这种忘性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她双手抓着香克斯的手腕向上抬,放在自己的头顶,像只突然被奖赏了摸摸的小动物一样,心满意足的蹭了蹭滚烫的手掌,“我不会吃醋不是很方便嘛,船副他老对这些事焦头烂额的,你都没这种烦恼诶~”
香克斯想想,她说的没错,但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手上用力直接把她的头发揉乱:“有时候真想你多记住一点我的事。”
她笑嘻嘻的挣开香克斯捣乱的手,理了理头发:“我也有记得很多东西的吧,例如你讨厌吃蓝莓,宿醉之后必定头疼两天,猜拳必定先出布……”
一说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她总是这么神采飞扬……
香克斯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沾了些许酒水的唇晶莹透亮,一张一合间滔滔不绝的吐露出很多香克斯自己都没发现的小细节。
忽地,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话头,侧头看向香克斯。
她的脸颊因为喝了微量的酒变得酡红,篝火映照着她微咪的双眼闪闪发亮,眸内尽是羡慕。
“真好~乌塔她啊,好幸福。香克斯做爸爸的话,真的好棒~”
她放松的倚在香克斯的肩头,手随意的搭上了他的,用指甲百无聊赖的一下一下的刮蹭着他指节上的茧子。
柔嫩的指腹时不时轻划过香克斯的掌心,麻痒的感觉从手部顺着神经传达到心脏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了乌塔的事,但她的小动作确实又把香克斯探究的思绪撇开,他的手没忍住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她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禁锢,看了香克斯一眼,发现香克斯也在看着自己,眼睛弯的比天上的月牙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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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举行到深夜,新加入红发海贼团的女孩早就趴在香克斯的膝头睡着。
夜晚微凉的海风袭来,女孩无意识一哆嗦,引起了香克斯的注意,他放下手上的酒杯,把人抱到船长室内,洗漱后准备入睡。
正当香克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的脸庞。
随即有把小刷子扫过他的眼睛,鼻子,嘴边,脖子,哪里容易痒就往哪去。
香克斯被这么骚扰了一下人已经醒了,心下无声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看见旁边那个提早睡醒的小混蛋坐在旁边,手上还拿着作案工具——自己的发尾,被发现了也丝毫不惧,笑吟吟地看着他。
“睡不着了?”
“嗯,在想事情。”
察觉到她是有话要说,香克斯也坐了起来:“什么事?”
“就是在想,你有了自己的女儿的场景?你那么会哄小孩,还没什么架子,应该会和自己的孩子相处的很好吧。”
香克斯闻言轻笑出声,调侃:“你这是突然想……?”
察觉到香克斯可能误会了点什么,她连忙摆摆手:“不是啦不是啦,我这人哪有耐心养小孩。”
她看着香克斯揶揄的目光,有点窘迫:“唔……是以这个为出发点,有点奇怪的问题想问一下你?”
香克斯挑眉:“能有多奇怪?”
“涉及伦理道德?”
“伦理……?道德……?”
“我说完你不要生气喔,我就是问一下你的想法而已喔。”
她挠了挠头,斟酌了半天的词句:“我就是想问,你看着自己养的女儿逐渐长大,你会不会对她产生那方面的想法?”
香克斯:?
这是个什么问题?
看香克斯没有什么反应,她还补充了一下:“就是,性那方面?”
香克斯知道你的思维一向有点他都跟不上的天马行空,可你从不会无的放矢。
电光火石间,香克斯好像联想到了什么,还没等他抓到灵感的来源作好心理准备,她也似乎没有想要到答案的意思,一边说着‘我觉得好像时候到了’,一边淡淡的把自己的秘密倾吐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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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事,他航行那么多年不是没有见过,受害者有愤怒的,有抗拒的,有崩溃的,甚至还有变得精神不正常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份扭曲、憎恶和恐惧,那么的清晰,只要通过细微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旁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可是,像她这样,平平淡淡的说出来的,香克斯从没见过。
他难免有点恍惚。
这……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笑话吗?
她说话的方式甚至让香克斯有种错觉,好像对方是和他猜测明天路会做什么早餐给大家吃一样。
可脑海突然闪现出她直到现在还会出现些微的身体抗拒,庆典上那句 ‘你好会照顾小孩子’的随意感叹,还有她纯粹的羡慕着乌塔,为乌塔高兴的神情。
香克斯的喉咙就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涩的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胸口就像有块大石头一样,被人一下一下的往下敲打,紧紧的压迫着心脏的位置,香克斯感觉到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微热的手拍了拍香克斯的头,中断了香克斯的思绪,他抬头,看见她柔和的双眸:“你抓疼我啦。”
香克斯下意识的放开了自己的手,她手臂上的五条红痕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看着那几道红痕怔愣了许久,体内兀然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感觉,横冲直撞得让香克斯觉得疼了起来,他也说不上来哪疼,可能是刚刚被压到极致的心脏,可能是骨髓内渗出的液体,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他的错觉。
但是又因为找不到方向可以宣泄这种感觉,香克斯觉得自己特别烦躁,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需要开口呼气才能缓解一二。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哇,样子好凶。”
她平和的脸庞突然让香克斯体内的异样感陷入了停滞。
她近距离的观察着香克斯,好像在看什么新鲜的事物,她伸手摸了摸他青筋暴起还未消去的额角。
“是在生气吗?”
她歪歪头,双手覆上了香克斯已经握紧的拳头,轻轻的把它掰开,,她轻抚着那些掌心内清晰的指痕,仔仔细细的,一下一下的捏着他的指节和掌心,好像这样能把这些痕迹抚平。
“看见你生气,我竟然还有点开心。”
她看着香克斯,柔柔的说道:“我觉得我不太对劲。”
她握着香克斯的手抬高,主动把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炙热的掌心,蹭了一下:“给你玩一会儿吧,别气啦,世界上不是还有很多人比我的遭遇还可怜吗,比起他们来我可一点也不惨,何况我现在还碰到了你啊,还是很幸运的。”
她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香克斯耳中。然而大脑依旧处于无法运转的状态。
可是……别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吗?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的说着这些事?
你真的对那个畜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香克斯的嘴唇蠕动了半天,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把冗杂的信息变为话语说出口。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还有闲心讨好他的女孩,久违的体验到了无力感。
她对情绪变化的察觉比常人都要敏感些,只要一发现香克斯的情绪和外表不一致,只会不说话,暗自观察,判断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唯恐说错什么引起他的反感。
如今,她竟然在知道自己生气的情况下,还能安然自得的逗他笑?
要换在别的时候发现这个事,香克斯只会觉得高兴得恨不得把她抱起来转几个圈,庆祝她终于又再次亲近了自己一点。
可是现在……
或许是第一次吧,香克斯感觉到语言是那么的苍白。
安慰吗?说什么呢?她看起来也不甚在意。
心疼吗?当然了,他巴不得去揍那个死去的混蛋一顿。
悔恨吗?多少有一点吧,往事不可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的都没从各种端倪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香克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最需要安慰的人反而在安慰着自己,简直无从下手,只能展开手臂,把那个女孩温柔的纳入自己的怀里,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脊椎,随即紧紧的抱着,比平时还要用力。
“知道了。”
香克斯听到自己是这么说的。
她抬头瞅了香克斯好一会儿,确定他情绪恢复了平静后,手臂才拥着香克斯的背,脸颊一如往常的在他的肩窝蹭着:“他没得逞,那次当时我刚好咳嗽,他怕我醒了就下来了,后面他病了那么多年也算是有报应了,你说恨吧我也很难恨,小时候他也算真对我好过……”
那天夜里,她絮絮叨叨了很多从来没说过的家里事,香克斯时不时的回应着,好像之前的风波从未发生。
可终究,还是有什么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