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非人类拯救地球的可能性》年拾酒

19、举头三尺有神明

　　“吾神？”

　　艾伽收好那些人蚜，嗤笑着站在石像面前，眼神泛着寒光，银色的眼睛，能够扰乱他的情绪。艾伽慢慢闭上眼睛，指根的猩红显现淡淡红光，幻化成一条条丝线汇集到艾伽的左手，按耐不住的杀意蠢蠢欲动。

　　睁开眼睛，翠绿色眸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石像。

　　“神？”
　　艾伽又轻轻唤了一声，许久过去，没有动静，石像依旧保持着原样。

　　艾伽踏上底座，修长白哲的左手缓缓附在石像的衣摆上，他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艾伽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像，手指微动。“咔嚓，”手掌下平整光滑的石面上浮现一道道裂痕，力量的加持使得艾伽更加轻易的捏碎手下的东西。

　　强烈的红光骤然闪现，艾伽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咔嚓...嚓！”如蟒蛇般粗的裂纹乍然出现，一块卡在边上的石块，晃动了几下，兀的“咚”一声，它掉在了地面。与此同时，艾伽手上的红光光芒大盛，然后又迅速暗淡下来，转变成灰色，最后消失不见，而那碗口大的裂口也在一瞬间恢复原貌。

　　又是这样，不仅被压制，而且力量也失去控制了，艾伽脸色苍白，出神的想，但是那个奇怪的人依旧没有攻击自己。刚才强制唤醒消耗了太多精力，倚靠着石像，艾伽凝视着手上的猩红指环，他记得那个人说这上面有他的神力，难道是真的？所以在他面前自己才控制不了了。

　　可是那不是纯白捏造的虚拟人物吗？为什么会影响到它？

　　艾伽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困惑，明明指环是自己的所有物，它已经存在了万年之久，而纯白不过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地球的产物，除非是.......
　　艾伽眼里划过一丝异光。

　　1010，

　　艾伽在心里默默呼唤着系统，他心里有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但是这猜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是祂吗？
　　我的核心欲望。

　　‘滋滋滋.....错误！错误！’

　　系统混乱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片刻后，
　　‘ 经纯白主系统鉴定，该npc，为玩家艾伽的核心欲望。’在说到npc时，系统机械的嗓音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艾伽惊愣了一下，扶着石像的手有些颤抖，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漂流物！宇宙修正者！核心欲望怎么会是一串虚拟数据？！

　　一团灰色的雾状团子，却有着彩色的光亮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一瞬而逝，等等，艾伽捂着头痛苦的蹲下，想要抓住那个画面时，一直紧闭双眼的神像终于有了动静。

　　祂睁开了，泛着神性，无悲无喜的银色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祂安静的注视着身下的红衣信徒，目光里是亘古不变的冰冷与冷漠。

　　年幼信徒的几次不敬，神明都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与仁慈，这是不对的，至少在神明看来这样的纵容，违背了祂一贯的原则，神明厌恶不敬者，更何况是几次三番的屡教不改。

　　但......

　　祂垂下目光，幼崽无知，尚可谅解。

　　洁白的圣光夹杂着点点灰色慢慢涌向意识涣散的红衣信徒，幼崽是需要安抚的，神明想。
　　莹莹的星光欢快的围绕在艾伽身边，似抚摸，似亲吻。艾伽似乎很舒服，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神明看着信徒不自觉露出的甜甜笑容，祂想，果然幼崽需要温柔对待。

　　在神明温和的目光下，遥远的光点突然熄灭。

　　“咦？奇怪，刚才不是还在下雨吗？怎么天忽然变晴了？”有村民瞧着外面刚才还是乌云密布，大雨哗哗，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变得晴空万里。

　　“这肯定是因为临近祭神大典，神明对我们的恩赐！”有人难掩兴奋激动之色。

　　“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神色严肃，眼里划过一抹狠辣。

　　喻惊鸿伸手挡住了卢雪的动作，隐身在墙的后面，听着前面几个村民的交谈，瞳孔骤然一缩！
　　祭神大典？神明出现了！？

　　可是之前哈里森说的不是祭祖吗？为什么变成了祭神？这种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消息，哈里森他们绝对不会说谎，所以，是npc欺骗了他？

　　可是.....
　　喻惊鸿突然想到了什么，黑眸内幽幽波光。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他上午在村子里到处晃悠，打听消息，也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先祖的碑坊或祠堂，原本他以为副本涉及传统文化以及封建元素，就推测背景可能是与华夏的祖先文化相关。

　　从古至今，华夏人骨子里始终流淌着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图腾崇拜、神鬼崇拜等，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祖先崇拜。

　　拜天拜地拜祖先，华夏人生来如此。

　　生而寻根，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落叶归根，我死后我要到哪里去？

　　可以说华夏历史有多长，祖先文化便有多久远。

　　但是npc的话却措不及防的打破了他的猜想。如果说祭祖便是祭神，那么是不是可以代表所有有关先祖的信息都隐喻着神明的线索，也就意味着他们从开始就错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对他们隐瞒。

　　这一刻，喻惊鸿深刻体会到副本的险恶之处，也庆幸着自己意外得知了这一关键线索。

　　玩家与npc隔着信息壁垒！祖先不是祖先，而是神明！
　　可是为什么？他们明明还完整的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不是吗？
　　还是说隐瞒是有针对性的，喻惊鸿眼睛下垂，回想着来到副本做的每一件事，

　　突然瞳孔骤然放大，是了！

　　他想到了，之前那个黏人的蓝毛徐志，曾经跟他吐槽过几天后的祭祖事情还有明天的丁家大喜的事情。所以欺骗的对象不仅仅是对于玩家而言，而应该是副本内所有的年轻人！

　　思绪一下豁然开朗，喻惊鸿松了一口气，他需要告诉哈里森年轻人与老年人有信息差这一重要线索。

　　卢雪听得也是满脸震惊，不过她想的没有喻惊鸿那么深，只是猜测她打听的消息是错的，但是为什么整个村庄的人都在欺骗她，难道她暴露了？

　　“还差几个？”村民继续交谈着。

　　“张家的...王家的...加起来已经有七个了....”一个老人掐着手指计算着，

　　“还缺六个。”

　　六！这个敏感的数字一下子进入喻惊鸿的耳中，玩家剩余人数也刚好还有六个，这巧合的一幕，让他不得不多想，他们到底缺的是什么？

　　“剩下的要活的吧，塞黎主教不喜欢我们过于杀生。”另一个有威望的老者摸着胡子，在提到塞黎时，脸上带着敬意。

　　“这次她们再感情用事，就休怪老朽不客气了！”另一个老人语气阴郁，难掩其中的愤怒之意。

　　随着他们提供的越来越多的信息，喻惊鸿越听越惊讶，脸上的表情也更加难看，现在，他可以确定，村民缺的究竟是什么了！

　　祭典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祭品吗！？

　　所以玩家就是祭神大典中不可或缺的祭品！

　　所以玩家与npc绝对对立！不是npc消失就是玩家成为祭品！可是，感情用事是什么一丝？喻惊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藏着淡淡哀伤的眼睛，难道是指他的npc妈妈吗？npc与npc之间有也有不同的立场，如果加以利用，喻惊鸿神色不变的想着。

　　等到几个村民都散去过后，喻惊鸿才一脸阴沉的从墙后出来，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卢雪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走向相反的方向。

　　“哼，果然是需要清除的尘埃！”说话的正是刚才颇有威望的老人，他语气凶狠，阴森的目光直直看向远去的喻惊鸿。

　　“族长，这样真的好吗？”说话的是刚才一直未发一言，在几个年过花甲老人里最为年轻的中年男人。
　　“为了无名村我们必须如此！”老人语气不容置喙。

　　“怎么会！”尤莉听着喻惊鸿带来的消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误差？！

　　“那我们后面的处境....”哈里森没有出口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现在已知的杀机：
　　一、玩家扮演角色需要把握一根无法确定的线，入戏太深就会被同化，演技垃圾就会被清理掉，不管怎样都是任务失败。
　　二、玩家与npc有信息壁垒，我们所有的消息不能确认真假。这就相当于我们所有的探索付之东流。
　　三、玩家与npc处于绝对对立关系，玩家是祭神大典的祭品，两者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四、这里的npc不一定是人类，他们能力很诡异，那么多玩家一夜之间全部死亡，绝对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五、那个奇怪的地下空间我们必去再去一次，但是神明似乎已经降临了，我们躲不过祂。”
　　喻惊鸿表情难看的说着副本的一个又一个必死危机，不由得焦急起来，老师希望他能在这里拿到那个东西，他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最后....”喻惊鸿缓缓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两人。
　　“想必两位也知道这个副本隐藏着门票这个消息吧。”

　　一旁的尤莉听见这个消息怔了一下，他看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哈里森，虽然他没有表情，但尤莉可以确信他肯定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哈里森根本就不信任她！这一念头几乎一瞬间就充斥在尤莉的脑海。她像被钉住了一样，全身麻木，又好像从头到脚被人破了一盆冷水，脚步踉跄的远离了哈里森。

　　哈里森任由尤莉疏离的动作，他抿了抿唇，暗自握紧的拳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向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个消息的喻惊鸿，目光生冷。

　　“所以合作吗？”喻惊鸿仿佛没有看见金发女人的动作，当然，他根本就不需要关心陌生的人。他信誓旦旦的开口，没有玩家可以拒绝游戏的门票。

　　“好，”

　　哈里森黑渗渗的眸色没有离开喻惊鸿，他扯着嘴角，透着刺骨凛凛的危险气息，答应喻惊鸿的合作，现在两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一个碍于不得不屈服于团队的力量才能获得的欲望的互惠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