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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连赶两场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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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怎么喝喜酒的问题,桂卿决定上午去宪统家,下午去忠良家,而马中俊那边因为喜宴的日子并不在当天,所以实际上和前两场喜酒并不冲突。
又因为宪统事先给他安排了一些活干,所以国庆节当天他早早地就赶到了位于大塘镇田庄煤矿宿舍的宪统家。
饱览了一路美不胜收的金黄色的秋收景色,乍一来到闻名遐迩的大塘镇煤矿宿舍区,他就感觉很不舒服,因为画风切换得让他有点头晕,一时不能适应眼前的境况。
“这片楼房未免也太破旧了吧!”他在心里不断地感叹着这种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由此也明白了平日里宪统说的那些话中原来包含了这么多吹牛和夸张的成分,而那些纯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还曾经让他枉自郁闷了很多次呢,“这就是以前那些风光无比的煤矿工人住的地方吗?”
“这就是一提起来就让俺们农村人羡慕不已的城镇里的人住的楼房吗?”
“好像比贫民窟也强不了多少啊。”
工与农的区别,城与乡的差距,曾经是一条多么难以逾越的巨大的鸿沟啊。
他眼下所看到的,这个一度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赫赫有名的老旧工矿区宿舍楼房,却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这个鸿沟,尽管填得那么勉强,那么粗糙,那么不尽如人意。
他由此对宪统多多少少地已经失去了一些曾经非常难以排解的景仰和羡慕,特别是当他抬脚跨步进入宪统那不足50平方,显得十分窝憋和狭窄的家的时候,这种油然而生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亦即他的心理获得了某种难得的平衡。
“所谓的工人生活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为什么宪统事先就不能低调和谦虚一些呢?”他暗暗地想道,并且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与无趣,和来路不正的同情与怜悯,总之就是感觉有些别扭,“或许他还有其他可以骄傲的资本吧,但是那些资本又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他的婚房吧,”他又小心翼翼地暗自揣测道,心中还是有了几分保留,“这个的确是我目前没有的,也的确是他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之一。”
“我本不该有这种接近但绝对不是鄙夷的心理的,但是宪统对自我的过分褒扬显然也是极不妥当的,他平日里那几乎是无节制的高调张扬、自以为是和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来的盲目的自豪、低端的炫耀,是使我不带有任何同情心地来看待他的婚礼和他的家庭的主要原因,这个委实怨不得我——”
“又或许与他本人无甚关系,他也是个受害者。”他想。
由于为不适的情绪找到一个好借口会使人迅速地放松下来,所以他很快就有足够的闲情雅致来观赏宪统的新房了。
这处新房位于矿区宿舍的东南方向一条非常偏僻的小巷边上,虽然美其名曰商住两用房,而且还是楼上楼下两层的样式,但是很明显那条所谓的街道天生就带着一副永远也繁华不起来的倒霉样子。
而且像这种这个浮躁而粗浅的时代所特有的房子既没有农村住户必不可少的大院子,也不像正儿八经的城里商品房那样规整严实,无论做什么生意确实又火不起来,实在是一块大大的鸡肋,可谓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这,极不符合他的审美心理。
在所谓的婚礼现场他一点也没觉察到多么喜庆的热烈气氛。
他看到的是一个面部表情极其虚荣和疲惫的新郎,如同木偶一般在那里勉勉强强地撑起一副本应该是喜庆万分的脸,恰像一个年幼无知的孩童费力地去撑起一把磨盘大伞一样。
而站在新郎身边的新娘则是满脸不明就里且盲目高兴的笑容,那是一个平庸乏味的新娘该有的一种笑容。
据说,这位新娘是镇上一家幼儿园的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式的。
“这对一点都不让人羡慕和嫉妒的新人,我得祝福他们,希望他们琴瑟和谐,白头到老。”桂卿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声以尽同事之谊,不送出一份祝福当然是不可饶恕的。
至于“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之类的话,他觉得是绝对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使用的。
宪统的婚礼瞬间使他变得成熟了不少,这确实有些奇怪。他纯粹是以不远不近的旁观者的身份,而不是以同事兼好友的身份来参加这场活动的,就像去一个毫不起眼的公园,静静地呆个一上午那种情况。
“这也许就是参加同龄人的婚礼所取得的最大收获吧,”他在意兴阑珊之余又自思道,脑子里自然也是浮想联翩的,不停地翻涌起各种色彩丰富的小片段,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片段就像马来西亚的跳水选手压出来的水花一样庞大而杂碎,根本就得不了高分,“它能使人更好地观察到婚礼的本质,即一对还显得有些懵懵懂懂的男女,从此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过日子了。”
“至于婚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也许那才是结婚的关键所在,可是没有几对新人不是对未来充满热切的憧憬和向往的,这是他们在婚礼当中应该得的福利,包括亲友们铺天盖地的或真或假的祝福和期盼。”
“天堂或是地狱,一切皆有可能。”他想。
“也许婚姻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埋葬新人的大坑,”闲着无聊的时候他慢慢地琢磨着,且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有意思之外还带着浓厚的可笑氛围,“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欢天喜地地争相往这个大坑里跳,而且还跳得那么的五彩斑斓,那么的花样迭出,甚至是那么的无怨无悔。他们的言行未必能感动得了别人,却最先感动了自己,于是也就首先麻醉了自己,迷糊了自己,并将自己一步步地陷入了万劫不复和永难还原的悲催境地里面。”
“其实世界上有三种骗局上当的人最多,那就是妻子贤惠、丈夫忠诚和孩子孝顺……”
“在一个充满收获的喜悦的季节里,收获货真价实的爱情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他继而又饶有趣味地想道,且觉得这种想象远比和大家一块吃大席要惬意得多,“而且天气还是这么的爽朗宜人。”
“不过,”他继而又别出心裁地想道,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宁愿参加十场悲伤的葬礼,也不愿意参加一场喜庆的婚礼。”
“这热闹非凡的婚礼看似一场欢快无比的喜剧,”片刻之后他终于为自己的想法找到了些许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牵强的要命,还不足以拿出来现世,“实乃一张通往无尽忧伤和苦难的船票,而最为搞笑的是新人们居然还喜欢无忧无虑地笑着迎接它。”
“反观给死人举办的葬礼,虽是公认的悲剧,其实恰是一艘通往永生的航船,只是逝者已不能亲自微笑,来好好地庆祝一番而已。”
“死亡在世俗的社会里虽是可怕的,但也是非常值得向往的,人本就不应该如此畏惧死亡。”
“那拱形的彩虹门,”他继续漫无边际地想道,“那两条大红色的‘青龙见喜’,那落满灰色水泥地的大红色的鞭炮碎屑,那一直都在默默燃烧着的青色的柏枝,都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谈笑之间就吞噬了新人全部的理智和心性,继而让他们沉迷,让他们兴奋,让他们在手足无措中又觉得壮志在胸和前程似锦。”
“生活的河流啊,你究竟会把婚姻这叶小舟带向何方?”他不无忧虑地想道,就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索然无味的婚礼,毫无精彩之处可言,与婚礼相比他更喜欢秋天的田野和迷人的山景。
匆匆地喝了宪统的喜酒之后他就信马由缰地往小李庄赶去了,那里或许别有一番精彩。
“唉,能与你这样的高人狼狈为友,此生又有何憾?”在婚礼的空挡里,桂卿真心实意地调笑着向忠良拍马屁道,既然高帽子是人人都喜欢戴的,“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看来此言不假啊。”
“哦,对了,说到老师我想起一个事来,也是和结婚有关的,这个事我估计你一定想听。”忠良喜气洋洋地故意卖关子道,好像桂卿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专门来吹牛※和※大蛋的。
“什么事?”桂卿问道,他果然引颈上当了,在荷兰猪面前就是禁不起诱惑,连简单的三言两语都挡不住。
这当然是他有意为之,这里可比宪统那里好玩多了,他一直都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心中舒爽得要命,可算是找到随便嘻嘡着玩的地方了,憋了一上午的劲终于能彻底释放和找补回来了。
“嗤,你想想还能有谁?”忠良冷笑着回道,一段不堪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就是卢广平这家伙呗,这个世上少找的怪才,奇才。不瞒你说,一提到他我现在都还笑得肚子疼呢。”
“大概就是上个月吧,”他翻着眼皮解释道,心里其实腻歪得要命,其实他也不愿意提起那个讨厌的家伙,总觉得会脏了自己的嘴,“我和俺媳妇王欢去登记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了。”
“当时我还想呢,呦吼,这家伙难道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吗?”
“嗯,估计也差不多,这个年月都时兴升官、发财、换媳妇,也许他真是来办理换媳妇手续的呢。”
“去婚姻登记处不是办离婚就是办结婚的,那他到底是去离的还是去结的?”桂卿禁不住八卦道,他也挺喜欢配合着对方把故事讲下去,唯有如此方能显出两人之间友谊的坚固和牢靠。
“你听我慢慢地说呀,”忠良直接责备道,嫌桂卿连插话也不会选择恰当的时机,是想到哪就说哪,“当时我也在琢磨这个事啊,我就在一边注意看着他,当然,他是不认识我了。”
“结果啊,”他高声叫道,就差站起来喊了,“※※※※,吓我一大跳,他这家伙居然是去办结婚手续的,而且他领的那个女的居然还是一个年轻的小妮,一看就是绝对的黄花大闺女。”
“我的个乖乖唻,”他拍着自己的大脑袋不住地感慨道,“当时我就觉得热血上涌,头脑发晕,就怕自己看花眼了……”
“哎呀,这个社会简直是太疯狂了,”他继续着方才的表演,夸张地说道,“咱想不到的事真是太多了,他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而且一点也不避乎人,看那样好像还觉得有多光荣似的。”
说到此处忠良的口喽水又不争气地眼看就要流了下来,怎么收都收不住了,好像他媳妇就不是叫人眼馋的黄花大闺女一样。
他也不知道想想,人家带小媳妇来办理婚姻登记手续,怎么能做到避乎人呢?这样的稀奇事卢广平就是满心想瞒,那他也瞒不住啊。
“不瞒你说啊,伙计,”他朝桂卿挤了一下眼后接着低声透露道,其猥琐之态已然显露无遗,“那个小妮比恁嫂子王欢都俊,看着忒急人了,水灵灵的,白生生的,※!”
“※,也轮不到你!”桂卿直接褒贬道。
“哎呀,我当时那个恼啊,”忠良咬牙切齿地说道,心态非常难以平和下来,“关键是他又是那么一个鸟人,看见他我就想吐,我就想把我前一天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你不知道那个滋味有多恶心人。”
“怪人必有怪才,才能不走寻常路,”桂卿假装正经地分析道,他心说只要忠良不把头一天吃的东西当场拉出来就行,“他既然能光明正大地找个小的,那他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你在一边光眼热有个鸟用啊,你也不过是干看着罢了。”
“按理说我是应该羡慕加嫉妒的,”忠良又悻悻地说道,心中终究还是不甘,想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竟然还混不过一个无耻至极的中年人,真是件咄咄怪事,“不过呢,你要是知道那个小妮是谁,你恐怕就不这样想了,你会恨得牙根痒痒的,当然也可能会喜得哈哈的。”
“不会吧,我这个人还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没出息吧?”桂卿有些好奇地回道,他的心中终究也是不甘,当然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好平复一下复杂难言的内心,“难道看人家年纪大的找个年轻的我就受不了,就非要恨人家吗?”
“这个年月这种事根本就不稀奇啊,女的贪财,男的好色,各取所需嘛,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狗屎!”忠良直接粗鄙地唾弃道,一语解开谜底,“那个女的是他媳妇的亲外甥女,换言之就是他大姨子的亲闺女!”
“我的个乖乖唻——”桂卿不由自主地拖长了他的诧异声和感叹声以充分表达自己的特殊心境,一种亘古未有过的奇异心境,“天下竟有这等鸟人,世上竟有这等鸟事?”
“真是※了鬼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挺好的,”他继续无所谓地嘟囔道,同时又隐隐地哀叹这样的好事竟然没摊到自己身上,虽然一旦摊上了他也未必会坦然地接受,“这至少能说明这家伙还没泯灭人性,那就是幸亏他娶的不是他自己这边的外甥女或者是他小姨子的闺女,那样的话才真叫狗血呢,才有好戏看呢。”
“哎,老李同志,你说他得多恨他媳妇,才能对他媳妇的外甥女下得去手啊?”他又突发奇想地刺激道。
“就是啊,谁说不是呢,”忠良再次十分猥琐而又狰狞地笑了,脸上还挂着一种坦诚至极的得意之色,他继续言道,“我本来也想在心里骂他几句解解恨的,结果一看这种本来只是传说中的故事竟然赤露露地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了,忽然间就觉得特别好笑。”
“唉,这个生活啊,真是比电视剧还要精彩一万倍啊!”他装模作样地感叹着,“你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人能娶自己媳妇的外甥女当媳妇,而且还是个二婚,那个小妮也愿意跟,真是绝了。”
“不是二婚也没法娶他媳妇的外甥女啊。”桂卿随即讥笑道,表现得好像有多机敏似的,其实他不过是跟着拾个二笑罢了。
“哦,对,也是这么回事。”忠良拍头赞道。
“而且他那个所谓的外甥女还一定特别的痴情,宁可去死也不会听人劝的,对不对?”桂卿笑着补充道,好像又猜准什么东西了。
“然也,然也。”忠良道,这是回答后半句。
“不是痴情又怎么能干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风流韵事啊?”他又冷笑道,这是回答前半句,“说来这个女的也是够头,就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她真就那么饥渴吗?”
“饥渴不饥渴不好说,不过缺少父爱倒是真的。”桂卿道。
“哎,还有一点我很奇怪,”飘飘然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于是张口就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他外甥女啊?”
“你说青云县屁大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的啊?”忠良在发泄完一番必要的感慨后接着又解惑答疑道,“再说了,咱这里三步一个庄,五步一个村,都是亲连亲和亲套亲的,我认识他外甥女这有什么稀奇的?”
“嗯,这倒也是!”桂卿道。
“还有啊,”忠良又道,说得颇有条理,逻辑上很是顺理成章,“自从你上回给我说完他以前干的那些龌龊事之后,我就特别留意他这个老东西了,所以关于他的一些信息我就知道得很多。”
“真的,我没说瞎话,”他又歪着脑袋强调道,好像桂卿不相信他似的,他还就是个非要让别人相信他不可的人,“你要是真心想打听一个人的信息,那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事,特别是像这种花里胡哨的鸟事,那可真是千古难找的啊,有时候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人家硬往我耳朵里灌,要不人家就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嘛。”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桂卿借机显摆道,他这当然也是一种连猜带蒙的臆想,“我估计八成是她外甥女在他家帮着带孩子什么的,然后日久生情搞上的——”
“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他紧跟着自鸣得意地追问道,“符合不符合基本的套路?”
“很对,一点都不假,”忠良由衷地佩服道,此时桂卿还看不出他包藏的祸心,“你太有才了,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唤啊!”这厮拐着弯地骂道,一下子就把桂卿给笑岔气了,“越是这种平时蔫了吧唧的不大吱声的人,关键时刻越能干出让人深感意外的事来。”
“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对老实人千万不能小觑。”桂卿道。
“小什么?”忠良不明白了,“小去?”
“就是小看的意思。”桂卿笑着解释道。
“唔,我明白了——”忠良仰头回道,桂卿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所以只好当他是真明白了,“不过像卢广平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老实人能干出来这种事吗?”
“不能,”桂卿道,“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这叫卑鄙、无耻、下流、肮脏,整个就是一人渣啊!”忠良直接骂道,好像要替卢广平的大姨子报仇雪恨一样,“你想想看啊,她结婚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媳妇那边的亲戚们啊?”
“哎呀,这你就不要替人家操心了,”桂卿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所谓老人老叫法,新人新叫法嘛,一切从头开始就是了。”
“不打破一个旧世界,怎么建设一个新世界啊?”他继续自命不凡地跩道,越说越离谱了,净说忠良不喜欢听的话,“不平凡的人干不平凡事,这就叫不走寻常路。”
“英雄从来都是孤单的,好汉从来都是寂寞的,所以才有‘独孤求败’这种人物嘛。”
“算了,什么英雄狗熊的,你不要扯那厮了。”忠良摆手道。
“桂卿,你还记得咱初二初三时的班主任刘庆民老师吧?”他又冒冒失失地说道,搞得桂卿一头雾水。
“当然记得,而且终生难忘,”桂卿道,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对,他在咱毕业的时候搞了一个班级十大才子评选,对这个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忠良问道。
“这个事我哪能忘记啊!”桂卿如此说着,不禁把思绪又摆到了遥远而又美好的从前,他一直引以为荣的从前,“想当年在班里我不是排第一就是排第二,最次也是个前三名吧,这应该是没错的。”
“那次评选很有意思,对我也是一个正向的鼓励,而且永远都鼓励着我。”
“不瞒你说,现在偶尔回忆起这个事我还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呢。”
“就是呀,你说这同样都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忠良总结性地叹道,对这个事也是有点理解不了,“一个是千人唾弃,一个是万人景仰,一个是阴险下流,一个是高风亮节,唉,有些事真是没法说。”
“虽然说要是评选班级十大混子我肯定排名前三,”他又颇有自知之明地言道,“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刘老师这个人的,至少人家给我们树立起来的都是正面的榜样,说的话也都是激励人心的。”
“什么叫恩师?”他颇为严肃地自问自答道,“我觉得刘老师那样的人就是名副其实的恩师,对不对,桂卿?”
“是啊,我觉得一个能让学生永远怀念,永远心存感激的老师,才是一个真正的好老师!”桂卿试着回答道,“能碰到这样的好老师,确实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晚上的喜酒喝得自然是非常的精彩,可以说是要什么花样就有什么花样,要多少笑话就有多少笑话,忠良的伙计们,尤其是永华陶瓷厂那帮子工友们,狠狠地调戏了一把花枝招展的不胜娇羞的新娘子王欢,把这个在县城东胜超市上班的中等姿色的美女刺激得一个劲地哆嗦,直到晚上做梦的时候还不时地抽搐抽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