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原初拾

12、第 12 章

　　赵妍已经选好了衣裳，让丫鬟拿去了房间，她倒是不急着回房，在庭院中看着大家闹。
　　你争我夺，比话本有趣多了。

　　不过有一人置身事外，不去挑选，还有闲心给人出头。
　　赵妍早就注意到了她，五官精致，长得比其他人要漂亮些许，可偏偏不修边幅，言行举止透露出一股随意，好似飘渺云烟，无风便有形状，有风就散了开去。

　　此人不简单。
　　赵妍在棋局对弈时，便有了这个结论，明明懂棋局，却还是输了，像是有意为之。

　　“你真是将军府的丫鬟？”赵妍意味深长道，“丫鬟可没你这样的性子。”
　　赵妍见过的丫鬟不胜枚举，性子更多的是像可儿这样，处事小心翼翼，胆小怕事，而她却是独一份。

　　方映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未作声。
　　可儿对她有些防备，侧着身，躲在了方映渔身后。

　　“可儿。”赵妍没等到回答，对着可儿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王爷知道你的那些过往，怎会选了你？冯万里瞒着他还是你瞒着他呀？”
　　可儿身体一僵，方映渔困惑看向她，她挤出了一个笑，低低道：“我……我先回房了。”

　　她的步伐匆忙，埋着头还不看路，进屋之前，咚一下撞到了门框。

　　“来这里的姑娘，兴许就你对王妃之位不感兴趣了。”赵妍继续道，“这位可儿姑娘，可是将这次的机会当救命稻草，抓得可紧了。还有李昭雪……”

　　赵妍轻蔑一笑：“今日她与你是最晚来的，你是无心她是故意，你可知为何？”

　　说起来，这李昭雪的举动是有些古怪，她来得晚，像是不情不愿，沐浴也是，怎么也不肯去，还以为后续的考核，她也不愿意配合，但不知怎的，她一下积极起来，琴棋书画，似乎表现还不错。

　　“为何？”
　　“因为有人给她出主意，倘若与王爷对着干，她定能吸引王爷的注意。所以她一开始，任意妄为，大吵大闹，可结果，王爷反应平淡，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恍然觉得法子不对，便换了一种方法，装得乖巧懂事，还想借才艺大放异彩，可惜呀，其他姑娘们也不差，没让她得逞。现在，她本性露出来了，方才在这里的言行，你说王爷知道后，会不会对她厌恶？”

　　方映渔：“……”
　　她不想接这个话茬，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赵妍眼神冷淡，但嘴角却是往上勾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又道：“王爷……这些日子皇城中有不少他的传言，好话不多，但有一点倒是挺对，王爷品貌非凡，虽说身体欠佳，但也算是英俊潇洒的男子，而且他胸有城府且深不可测……方才在书房，他表面看着温和有礼，实际话中有话。想必对你也是如此，是吧？”

　　“……”方映渔敷衍点了点头，虽然赵妍说得没错，但她还是不打算接话，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听说赵姑娘不喜与人攀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赵妍对上她的眼睛：“兴许你会成为我最顾忌的对手。”

　　庭院中，姑娘们的争执声渐渐低了下去，她们已经挑选完毕，各自回房了。
　　最后剩下的那件，被丫鬟递到方映渔手中，她看也不看，抱着衣裳说道：“赵姑娘多虑了，我们不会成为对手。”

　　“为何你这般笃定？”
　　“你不是说我对这王妃之位不感兴趣吗？”
　　“你不感兴趣不代表王爷不感兴趣，决定权在王爷手中，不是吗？”
　　“可我却不这么想。嫁娶既要遵循父命之名，也需看自己意愿。不管是什么，我与王爷恐怕都没有缘分。”眼看赵妍张口欲反驳，方映渔又说道，“赵姑娘似乎对各个姑娘的事了如指掌，我说的对与不对，你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后，方映渔转身离开了。
　　回房关上房门时，她见赵妍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她轻轻摇了摇头。

　　原以为姑娘们彼此之间不相识，也不了解对方的背景，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这次选妃，大家还真是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