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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把我都聊晕了 ...

  •   接下来他虽然把话说得较为谨慎和严谨,以免直接引起我的敌意和反感,或者让我产生某种其他的不必要的误会,但是语气中仍然不乏激动和兴奋的浓烈意味,看来他对这个问题是十分在意的,好像这是一个几乎关系到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向我这样一个差不多是外行的人一再地提到它了:“哦,情况是这样的,梁大官人认为这部作品水平非常有限,文学价值不高,而且以作品的才情和能力是支撑不起这样一部鸿篇巨制的。所以他非常不喜欢《平》,他认为这部作品远不如作者的中篇小说《人生》写得好,那部作品各方面写得都比较到位,曾经深刻地影响了他……”
      “噢,这样啊。”我随意地附和道,心里对他这种看法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的,我总是感觉他这个人在这个问题上有点走极端了。
      “关于这一点,我是非常认同的。”他专门强调道。
      “嗯,知道。”我说,也没给他什么好气。
      “至于这部作品不好的主要原因嘛,”在我的柔柔鼓励之下他接着说道,真是勇气可嘉啊,也不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有这种明显是与众不同的奇葩意见,“我和他的看法又不一样了。他认为这部作品主要的意义和《人生》一样,就在于反映了城乡二元差异,其他的情节就无所谓了。而我认为,这部作品最大的败笔就在于虚构的成分太多了,尤其是后半部分。这不是瑕不掩瑜的问题,而是瑕几乎都要超过瑜了,这就叫人难以容忍了。”
      “算了,别再和人家过不去了,哪怕是私底下也不要这样,你这种说法万一传出去了,只会让你变得更加难堪和难受,一点别的好处都没有。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个想法。”我稍后又情真意切地劝道,既因为他此前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事,我现在有点不想再听了,又因为我着实为他以后的发展担心,并且打心底觉得他这样说对他不好。
      当然了,我并不是说他刚才说得不对,他的观点没有任何价值,而是说他这样说对他不好,其中的原因你自然是明白的。事情是那个事情,这倒是不假,但是有时候话却不能那样说。
      “谢谢提醒。”他立马说道,领情领得极快。
      “况且你前边也说过了,那位小有名气的沈先生的嚣张做派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我抓住机会反问道,也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吧,希望他不要在糊涂的道路上继续糊涂下去。
      “嗯,很有道理!”他及时地回道,态度上还是非常可以的。
      “其实,当代作家当中,王小波的作品还是不错的。”我旋即便有意识地换了个话题,虽然在大范围上讲说的还是文学作品的事,但是谈的却不是刚才那一类人了,我以为这就够可以的了。
      “是的,他的口碑还不错。”他坦然地承认道。
      好吧,非常幸运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了。
      “虽然,他只比路遥小了两三岁。”斜刺里他又说道。
      “是的,其实他们俩应该算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说。
      “可是,写出来的东西却有着天壤之别。”他感叹道。
      “人和人是没法比的,你知道。”我又顺水推舟地说道。
      “其实成功就是天赋加努力,没有天赋这个东西垫底,你就算累死也白搭,做的都是无用功。”他突然间便抛出了这种我认为比较极端和唯心的破理论,一种并不适合在社会面上广泛传播的看法,让我不禁为之皱眉不已,老是感觉他这话听着太刺挠人心了。
      “当然了,若是光有天赋而不知道努力,那也是不行的。”他随后又道,总算对刚才的狭隘论点做了点稍微有益的补充。
      “好像也是那么回事。”我不置可否地回应道。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他有些不满地说道,倔得喜人。
      “比如说关键时刻知道努力,知道下苦功夫,这是不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天赋?”接下来他直挺挺地和我叫板道,一副非要把我说服不行的可笑架势,看那个劲头就和蛮不讲理的堂·吉诃德一样滑稽,也像一头深山老林的野猪一样莽撞大胆,“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并懂得结合实际情况扬长避短,随机应变,临场发挥,这是不是一种极其宝贵的天赋?别人背单词10遍都记不住,有的人稍微看那么几眼就牢牢地记住了,这算不算一种特别稀缺的天赋?”
      “应该算是吧。”我犹豫着说道,来不及思考他的话。
      “你像记忆力这种硬顶硬的东西咱就先不说了,毕竟这玩意说起来还是有点机械和僵化,咱就单说说较为抽象的审美能力和艺术鉴赏能力吧,这个玩意可是纯粹天生的吧?”他继续慷慨陈词道,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感觉稍微有点不舒服。
      “嗯,是这个意思。”我不得不附和道。
      “特别是在音乐、绘画、书法、体育、舞蹈、雕塑、棋类、文学创作等领域里,天赋的作用就变得更加重要和突出了,甚至是完全不可或缺的东西,这可不是单靠后天的辛苦和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就能顺利地突破其中的发展瓶颈的,是吧?”他继续滔滔不绝地对我说教道,听得我都有点小小的厌烦了,真的。
      “哦,没错。”我欣然说道。
      “嗯,说到天赋,我就想起了余秀华。”我又提道。
      “哦,漂亮,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佩服她。”他忽然对我说道,听他的话音此刻的他一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手舞足蹈的。
      啊,我的小舅舅呀,我终于找到他的又一个兴奋点了。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接着他便把《诗刊》编辑刘年对余秀华的评论搬了出来给我看,以证实他对余秀华的喜爱和崇拜之意。
      “她的诗歌充溢着爱的躁动与呼唤、爱的幻灭与实现等复杂的意蕴,爱情与其说是其诗歌的主题,不如说是引发诗人对存在、真理、死亡等形而上问题进行本体追问的核心命题。”然后他又迫不及待地给我复制了一段来自百度的评价内容,我看后感觉说得非常好,和我的看法极其接近,我就是这样想的,但是不如人家会说。
      “嗯,的确,她的诗有着巨大的结构张力,鲜活的艺术魅力,强烈的感染力,茁壮的生命力,确实非同寻常……”我绞尽脑汁地夸赞着那位著名的70后湖北女诗人,尽可能地把我对人家的佩服之意描述到位,好和Y君的意见相得益彰并互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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