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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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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兆牺牲后的第二天,他的遗书连同最后使用的那块平板一起转交到了舒语手上。
马兆在遗书上画了很多个交叠在一起的莫比乌斯环。
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马兆一生无妻无子,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几个,但是他的学生遍布世界。舒语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遗书最后交到了自己手里。她既不是他的学生,也不算不上他的挚友,二十多年来他们只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仅此而已。
北京根服务器成功重启,全球互联网重连,行星发动机点火运行,人类度过了这次危机,踏上寻找4.2光年外新家园的旅途,但是马兆和整个北京根服务器一起沉入水底。
……
五天前,这是舒语和马兆共事以来,第二次起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只是她单方面表示不满,马兆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理智且平静。
执行重启北京根服务器任务的名单出来了,舒语找了两遍都没有自己的名字,甚至连最近几年来的小张都入选了四队。不论是专业技术还是对根服务器结构的了解,舒语以为自己哪怕不在先遣队,也应该在后备一队。
舒语怎么也想不明白,于是她拿着这份名单,敲开了马兆办公室的门。
“马主任,为什么这次任务的名单里没有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马兆从她手里拿过名单又看了一眼,说:“这次的人选没有问题。”
“那我呢?为什么大家都选上了,唯独缺了我。”舒语急急追问。
“因为你不够理智,容易感情用事,不能胜任这项工作。”马兆停下手里的事情,抬眼说这些话的时候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
“不!我可以的。”舒语自然是不服的。
“假如我死在你面前,你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么?”马兆作为首席科学家,是这次任务第一个确定下来的人选,是责任也是使命。
“我……”舒语喉中一哽,便不能发声了。
这几年去世的人太多了,有的在岗位上牺牲了,有的没熬过辐射病,各单位都在陆续减员,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谁都知道这次行动九死一生,舒语不怕死,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退缩,除了失去他。
如果马兆牺牲了,她还能保持冷静吗。
舒语从来都不敢去想这个如果,瞬间涌出的眼泪,比她的心更快知道这个答案。
不能。
不是舒语不够冷静,不够理智,只是因为太爱眼前的人了,虽然她从来不曾说出口。
舒语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马兆不会看不到。
“小舒,还有别的问题吗?”马兆将名单放在一旁,声线出奇漠然。
舒语摇头,匆匆转身,自觉有些失态,马兆的直言不讳总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马兆望着门口出神,舒语已经离开很久了,直到助理敲门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助理递过来一份推荐书,上面“550W研发团队负责人”一栏空着。
马兆不假思索,提笔写下两个字。
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