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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买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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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允墨随手拿了把弓,半垂着眸子十分的漫不经心。
他搭上箭,缓声道:“是往那边儿射吧?”
洛净颜刚点头,盛允墨就松开了弓弦,利箭飞出,噔的一声钉入白墙。
这支箭几乎是贴着盛听飞过去的,说这力道能刺穿头骨洛净颜也不会怀疑。
她总觉得,对方就是冲着盛听去的。
他们,认识。
还有仇。
洛净颜默默猜测,但盛允墨却道:“手滑。”
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不过接下来别说射偏了,他根本就是指哪打哪,很明显第一次是故意的。
她撇撇唇,又望了眼盛听。
盛听倒是没什么异常,神色淡然地给他们兑换了奖励。
“洛姑娘,”崔芊雪和洛净颜聊了半天,此刻双眸弯弯,“你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她摆了摆手,笑着道:“哪有的事?”
“我真的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洛净颜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简单地将自己从书中看到的一些东西转换了一下,然后说出来哄崔芊雪开心。
成效颇深,她倒也有些意外,大抵是因为这会的崔芊雪还是单纯善良的大家闺秀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盛允墨,没一会儿,摊子又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其中大多穿着西域服饰。
他们用混杂着中原话的西域话道:“这又是什么,东西,有趣!”
盛允墨长袖微拂,淡然地道:“玩儿够了,回府吧。”
崔芊雪张张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轻声应道:“是。”
盛允墨望着她垂头的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可转身看到这么多人,他顿了下,还是伸手拉住崔芊雪的手腕。
“春祭只有一日吗?”洛净颜问。
“对,但是这个集市陆陆续续的会举办一周,或者更久。”
“嗯……”她点点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正正好。
将灯笼都兑换完之后,洛净颜和盛听把摊收了,架子也直接给卖了,去了一家牙行。
这牙行什么都有卖的,就跟现代的中介一个性质。
而根据大苍律法规定,房屋买卖必须经过牙行,由专门的牙人负责。
洛净颜现在钱款足够,自然也生出了购置房产,定居元京的想法。
如此一来也无需担心再有类似的情况。
她之前租的地方已然被洛氏灯铺当做了分店,也不知为何不趁机将她赶尽杀绝,反倒是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
鎏金牌匾写着“牙行”二字,她还没走进去,远远的就听见那人问她:“姑娘是要购置房产,还是田地?亦或者是仆人?”
“房产。”洛净颜道。
那人将他们引入屋内,扬声道:“周郎!快出来,有贵客!”
周郎应声而出,微微躬身道:“敢问二位需要购置何种房产?”
“临街商铺,”洛净颜略一思考,“最好稍微大一些,二三层的样子。”
“好,明白了。”他俯身拿出一沓纸来,洛净颜张望一眼,这才发现纸上竟然画着的是房子。
“姑娘可以先用这个筛选,选好了付一下定金,我便可以带你们去实地瞧瞧房。”
洛净颜点点头,接过了那一沓子纸。
纸上不仅有外观,还有格局图,数据也怪精细的。
她快速筛选了一些出来,人多流量大的地方,卖得也确实贵。
更何况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元京。
不过比起现代对首都房产的狂热追求来说,这里还是差远了,所有房产的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她颇为感慨,没想到人生中第一间房,是古代的。
洛净颜指了一个房产,但却直到到了位置才发现竟然不远处就是偌大的洛氏灯铺。
洛氏虽并不再垄断灯笼市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瞧着发展依旧不错。
不过她也只瞧了一眼,更多侧重于眼前这座三层小楼,不管位置还是空间、价钱都十分合适。
她简单逛了逛,倒也不是很陈旧,屋内还有许多的新家具。
而且上一任房主是做茶肆生意的,桌椅留了不少。
周郎道:“姑娘若是定了这间,这些都赠送给您。”
洛净颜嗯了一声,上了楼。
三楼视野开阔,纵目一望皆是人流。
前边是芳华街,背后便是春熙街,摊贩也多。
“就这间吧。”洛净颜道。
周郎连忙点头,“姑娘若是决定了,那便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届时一同去官府办房契。”
今日怕是不太合适。
“明日吧。”洛净颜道。
元京宵禁严格,春日天黑得早,宵禁也早。
洛净颜和盛听便趁早回了暂居的旅店。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店门就关了。
店里果真都是些西域商人,穿着民族服饰,长相也颇为西域。
洛净颜见人多,便不想在下面吃了,准备去找小二送到房间里。
还没走两步,突然有几人拦在她面前。
男子是标准的西域人,人高马大,肌肉结实,
“我们西域有个规矩,遇见了心仪的姑娘,那便递上一碗酒。”
洛净颜下意识望向他手上的那碗酒,然后才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熟料那人脸色突变,旁边的人用颇为蹩脚的中原话道:“图尔崖,姑娘拒绝你了,中原的姑娘,果真不同凡响。”
周遭响起了嘈杂的嗤笑和哄闹声。
图尔崖仿佛收到了刺激,声音更像是吼出来,“你莫非是为了他拒绝我?”
盛听漫不经心地抬起眸子,洛净颜见此,便顺应道:“对,这我相公。”
“……”他嘴唇蠕动,但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应了下来。
“我要向你挑战!胜者迎娶这位美丽的姑娘。”
姑娘本人:“……”
她烦躁地蹙蹙眉,拉着盛听想绕开这个醉汉。
此时友人也意识到不对,“图尔崖,你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
图尔崖挥开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兽皮包,拆开之后,里面是许多飞刀。
这人的说法倒是叫她觉得有些奇怪,眉头蹙起,
盛听总是提着把剑,但洛净颜没想到他不仅会使剑,还会丢飞到。
他负手而立,黑衣勾出纤长匀称的身形,随意至极,几乎一丢一个准,周围的人也都开始起哄,气氛似乎又推到了高潮。
图尔崖胡子拉碴的脸都憋红了,瞧上去倒是颇为好笑。
“够了吧?”盛听手里还有最后一把飞刀,此刻正在他手指尖纷飞。
图尔崖怒斥一声,竟是想去掀桌子,下一瞬,一个人从天而落,稳稳地踩在桌上,“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来人似乎是这家店的老板,来势汹汹,直接放了狠话,随后才翩翩而去。
洛净颜见他离开,立马点了餐,随后带着盛听回了屋子里。
屋里还堆满了一些制灯的边角料,杂乱无章,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却也不是很想收拾,捡了张大纸。
随后拿笔写了几个大字,上书:
颜色灯铺招学徒啦!
只要报名就可以学习制灯技艺。
学费第一月只需一两,还可以获得贩售灯笼的机会,并且能得到分成哦。
她还画了几盏特别可爱的灯笼。
盛听沉默地看着她写的字,半晌后犹豫道:“为什么还要浪费精力去教别人?若是他们学成,不会反过来威胁到我们吗?”
洛净颜笑着摇摇头,“市场有竞争才有进步呀,再者说了,我又不免费教他们。”
她搁下笔,闲下来之后,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和勤王是不是认识?我觉得好像他有些仇视你。”
“认识。”盛听直接承认,倒叫洛净颜有些措手不及。
他目光真诚,不掺杂质,解释道:“他算是我父亲的朋友,不过朝堂之事,我也弄不懂,仇视——可能也是吧。”
她抿抿唇,缓缓点点头。
盛允墨的朋友里有姓盛的吗?
国姓难道不需要改姓避嫌吗?
还是盛听他爹就是皇室中人?
洛净颜想了会没想通,便试探性地道:“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就是你家庭条件定然不差,你为何要在外吃苦?”
“想。”盛听解释道,“我也有我喜欢做的事,只是家中看不上。”
“那我觉得你还蛮幸运的哎,遇到了我。”洛净颜玩笑道。
却不料盛听嗯了一声。
她侧头望去,盛听手上提着盏灯,微微侧头,下颚线崩得很紧,清冽的线条顺滑到底。
“明日交房,好像需要户籍。”洛净颜没头没脑道。
“交给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