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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2章 ...

  •   沈念连着郁闷了几天,沈存算是消气了,取消了对沈念的软禁,正打算马不停蹄赶往灾区,京城突然传来骚动,四处打听才得知是灾区贪官被押了下来,不禁愣了愣,心想沈泉的速度竟这么快,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和笑容跑到了太子东宫。
      沈泉正满脸愁容,突然听到下人说沈念来找自己,连忙收起苦瓜脸,挤出了一丝笑容前去迎接。
      沈念迫不及待地走进来,看见沈泉,笑着喊道:“大哥!”
      “父皇解了你的禁,如此着急,莫不是早已知道灾区之事?”沈泉虽知道沈念来意,但还是要装傻,“灾区之事,我也没想到手下的人竟如此神速,也尚未想到竟是有贪官从中作祟!”
      沈念并不相信沈泉所说的话,但沈泉不想说,她也不会强求,开始找话题转移:“大哥可否带小妹认识一下此次灾区调查的人?此等人才,若不收归朝廷,那倒是我大普一大损失!”
      沈泉尬笑了一下,随口找了个借口打算糊弄过去:“父皇不喜此等人员,若是收归朝廷,怕是不能让他施展抱负,况且这位兄台并不想多见人,嗣安还是休要打扰人家。”
      沈念看出了什么,顺着沈泉的台阶下,但还是想打听一下:“兄长可否能告诉小妹那位能人何名何姓?”
      沈泉愣了愣,擦了擦汗,答道:“安砚。”
      沈念得到了答复,便不打算缠着自己这大哥了,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只觉得安砚这两个字十分耳熟,但沈念目前还需找到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另一边的沈泉瘫在椅子上,后背冷汗直流,不得不感慨调查灾区的那位的神通广大,不知暗中调查多久才能收集到那一沓的证据。

      七天前,干旱已久的灾区突下大雨,但粮食问题仍是无法解决,此刻运粮车驶入灾区,本以为有救了的灾民充满希望,怎料苦盼三日后官府仍不放粮,不久,便有谣言传起,据说是灾区官员贪了这笔灾粮和灾款。
      顿时,民怨四起,一些尚存最后一丝力气的灾民便到官府前抗议,但纵使如此,也并无任何用处,官府并无任何表态。
      城中已有不少灾民因为缺乏粮食而饿死街头,唯独在城中的官员不同,夜夜寻欢作乐,丝毫不把城中农民的惨状放在眼里。
      在街头尸横遍野时,又一队人马带着粮食进了城,夜黑风高之时,车上均盖着黑布,本不抱有希望的百姓只当那是货物,再加上一行人衣着样貌看上去就不好惹,自然没人敢靠近。
      行至一处算得上是隐蔽的地方,仍旧是灾民遍布,此刻一个灾民鼓起勇气上前乞讨,领头人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正当灾民以为没希望时,那领头人却转身,亲自从车上拿来了一些粮食递给了此人。
      领头人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也将粮食分给周围的灾民,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边分边吐槽道:“这周恕还真不是个人,灾民尸横遍野,活着的个个面黄肌瘦,他倒是好,整日在那府中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切莫忘了此行目的。”站在他身边的人说着,“此行不光为救治灾民,还需将那府中的酒肉窝囊抓出来,不过此等贪官,倒也不为少见,此时朝政早已腐败,想必就算将此等废物押回朝廷,也不会引起皇帝注意。”
      高大男子摸了摸脑袋:“此言倒是不虚,不过安大人不是说过,将那废物抓出来者,可随意处置,只要留他一口气便是了?”
      安大人转头看向交谈的二人,即便是没有说话,也让两人自觉闭上了嘴,乖乖做起事来。
      待将粮食分给能看见的灾民后,安大人带着二人走入一间药房,良久以后,药房内走出了两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安大人仍保持着一开始的打扮,把一根纸条绑在飞鸽上,将飞鸽放飞了出去。
      而后,安大人转过身来,说出了许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天下,早就不该是文安的了。”

      寅时,夜已深,由于灾民已被安大人分过粮,也就不那么闹腾了,城内也恢复了久违的宁静,而这宁静也并未持续多久,仅仅一个时辰过去,短暂的宁静便被打破。
      城内闹哄哄的一片,四处弥漫着“走水了”的叫喊声,府中揽着美人睡在榻上的周恕本没被叫喊声吵醒,却被突然闯入的士兵吵醒了。
      “大......大人!走水了!”士兵脸上带着慌乱,由于是撞进来的而摔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爬起来,便说道,“城北粮仓走水了!”
      周恕原本就有些烦躁,听到这话也没放在心上,不耐烦地说道:“走水便让它走水,有何值得大惊小叫的!”
      而后,这位士兵身后走来一个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宽大圆领袍的男子,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周大人,走水是小事,若是被那些贱民发现我们在粮仓内放的都是沙子,想必你我,人头落地都是轻的。”
      周恕闻言,一下就清醒了,也不顾身旁的美人了,随便穿上衣服便往外走去。
      带着一些亲信,周恕赶到了城北粮仓,此刻大火仍然向外蔓延,附近都是忙碌的兵士来回灭火,周恕见面前的大火,不由得胆战心惊,见身边亲信仍在发呆,气愤地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亲信一巴掌:“还不去帮忙!莫不是想看这整个城覆灭?”
      亲信被周恕打了这一巴掌,急忙赶去帮忙。
      然而正提起水桶打算帮忙之时,周恕身边的那位富有男子对着周恕说了几句话,周恕便又改了主意,夺过亲信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大喊道:“都停手!”
      周围的人有一些停了下来,但大部分人都没理周恕,仍然忙着灭火。
      “周大人,粮仓走水若是不救,后果不堪设想啊!”一个军官说完,便又带领着人提起水桶进进出出了。
      周恕一脸焦急,但又不能阻止这些人,放着大火不管,朝廷怪罪下来脑袋不保,被发现粮仓中装着沙子,脑袋掉地都是最轻的,心中便只能祈祷没人发现他做的事。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愿的,火势渐渐小下来后,本以为瞒过去了的周恕舒了口气,打算回去睡觉平复一下心情之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粮仓中掺了沙!”
      周恕心中一惊,急忙上马准备跑路,趁周围人都围过去查看之时,富有男子扯了扯周恕的衣袖:“愣着做甚?莫不是想死在这?事情一旦被知,若是在府中倒还尚可抵御,若是在此地,灾民一人一口唾沫都可淹死你!”
      周恕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驾马离开,回到府中还听从富有男子的话,向大门增添了一些守卫,并交代严防死守后走入了屋内躲着。
      而粮仓外,刚刚喊粮仓内掺了沙子的人周围围着一群灾民看着,此人手中拿着一捧沙子指给大家看,而周围的人知道周恕是何德行,立即气愤了起来,但受过周恕恩惠的一小部分人却不大相信,反而喊道:“就这一捧还都是沙子,空口无凭,我受过周大人恩惠,想必周大人不是这等卑鄙之人!”
      捧着沙子的男人神色坚毅,回答道:“周恕小儿前些日子如何诸位都明白!街头尸横遍野,百姓只能啃食草皮树根,朝廷分明下发了赈灾粮,为何街头仍是这一情景?”
      那一小部分人沉默了一会,有人说道:“莫不是……官府贪污了赈灾粮。”
      表面上听的是疑问句,实际上此人的语气为肯定句,男人点了点头,继续说:“灾民半点赈灾粮未收到,而他周恕却整日花天酒地。你不是想看证据吗!”
      说罢,男人带着众人走到了一处侥幸没被烧到的粮仓前,拔出剑刺入粮仓,随即将剑抽了出来,细细的沙子从洞口流了出来。
      一行人先是一愣,不知是谁说道:“这整个城北粮仓都为沙,官府将百姓的性命视为何物?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将这狗官斩杀了再死!”
      随后是一个接一个人的附议,顿时,民怨沸腾,尚有力气的人拿起武器在官府面前讨要公道。
      官府士兵抵抗了一日多便有些撑不住,冲入了周恕屋内对着周恕说道:“大人,百姓都说您贪了赈灾粮,让您给个说法啊!”
      周恕此时正和富有男子坐在一起一同喝茶,闻言,手一抖,茶杯摔落在地,士兵便不敢说话了,低着头不语,等待着周恕表态。
      周恕慌了神,看向富有男子,男子仍在喝茶,不慌不忙道:“莫要着急,现今要我帮大人保命,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作为交换,还请大人将财产全数交予在下。”
      周恕听到要把财产交出,还是犹豫了,他那些财产数额还真不小,想要交出去还是需要好好考虑的,而男子见此,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周大人,你的命,我怕是无能为力了啊。”
      周恕听到这话,咬了咬牙,还是同意了,钱可以再赚,但脑袋要是掉地了,那么要钱也没有用。
      男子笑了笑,待拿到了周恕的钱后,换上了面具和一身黑袍,带着周恕走到了官府门口,示意打开大门,门口闹的正沸腾的人便安静了下来,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
      由于男子换了一身装扮,人们暂时没认出来他,一心只想让周恕给他们一个解释。
      周恕一身冷汗,求助的看向男子,男子很明显的笑了笑,将周恕一脚踹到了门槛前。
      “高人……你不是要救我吗?”周恕一脸懵逼,但仍没认清事实,男子哈哈大笑道:“你真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算命的身上?”
      周恕看着男子,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说道:“你不是早已答应我,若我将钱财尽数赠予你,你便救我一命吗?”
      男子听到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了周恕的肚子上,随即对着门外的百姓说道:“周恕周大人不光贪污赈灾粮,还贪污税银,诸位说,该当何罪?”
      “抄家诛九族!”这种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勉强停下,男子满意地笑了笑,将早已被吓懵到跪在地上的周恕像提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丢到了门外:“我还要给朝廷一个交代,若是想打,那便打吧,留半口气即可。”
      而后,当朝廷得知此事派出的官员抵达官府时,只看到了全身尽是伤口的周恕,不管怎么询问都像精神失常一样一直喊着我错了,这幅体验民怨的力量后才后悔的样子倒是十分令人作呕负责押送的官员由于对贪官厌恶,一路上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周恕抵达京城时,早已鼻青脸肿,无人能认出。
      而因为灾区贪官这一出,文安帝大怒,下令彻查各地贪官,这一查,被查出的贪官足足有八十余人,还牵扯出了与徐平阳交好的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平日与众多官员都有几分交情,牵扯出这一事情,免不了有人替他求情,沈存终于果断一回,替他求情的人通通下狱。
      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文安帝才幡然醒悟是自己错怪了太子,宣布恢复太子的监国之位,并将丞相林甫以及一众老臣配给了太子。
      收拾完这一堆烂摊子后,沈存便猜忌起了被派往西域的沈易,开始怀疑将重兵交予沈易是不是一个明确之举,若是沈易手握重兵,没有听从诏令攻击兀糜而是掉头攻向京城,李晏还在北边镇守边疆,那京城怕是难以守住。
      沈存揉了揉眉头,下令让李晏带兵回京,疑心重的文安帝刚下完令便后悔了,又将宫人叫了回来:“慢着,不必叫李晏带兵回京了,联系其余手握一些兵马的人,让他们提防周王,若是周王未遵旨掉头攻京,那便即刻勤王。”
      宫人应了下来,便去交代这些事情,沈存捂着隐隐发痛的头,宣来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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