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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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走进了酒店大厅，视线在微黄的灯光下梭巡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标。
他的前辈从一个柔软的扶手椅上站起来。福伦依旧身形消瘦，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绅士帽，帽檐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黑色微卷的发丝从帽子和衣领之间流出来，泛着奇妙的光泽。他戴着黑色手套，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明显才点燃不久，他站起来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对安东尼张开双臂。
安东尼小跑两步，扑到他怀里，然后转过头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喷嚏：“我记得你不吸烟的。”
“我确实不吸烟，”福伦说着，轻轻放开安东尼，左手把右手的手套摘下来，用右手抚上了安东尼的脸，“只是用雪茄渲染一点点氛围罢了，还可以当香水用。据说有的女人很喜欢烟味的，又讨厌黄牙。”
他的手虽然一看就没有什么力气，指腹却十分粗糙，跟安东尼类似，那是药水腐蚀的痕迹。
安东尼没有躲开，只是享受着魔力涌入的感觉：“那我既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黄牙。”
“那你喜欢什么？”
“苹果派和巧克力布朗尼。”安东尼随口答道，退后了一步。
“这就是你脸圆了一圈的原因？”
“是啊，我有人投喂了。你倒是越来越瘦了，是在模仿童话故事里的巫师吗？”
福伦带着他往电梯厅走：“我当然有人‘投喂’了，还可以是每天不一样的人呢。”
安东尼翻了个白眼，跟着他走进电梯。电梯四面光滑如镜，安东尼直接拿它当镜子用。福伦跟他差不多高，完全不受岁月侵蚀，明明比安东尼大好几岁，看起来比安东尼还小。明明长脸显老的。
福伦的脸色一直不好––––也许是因为太白了，惨白惨白的，但和小丑比起来，还是少了份死气，多了份神秘感。他算不上帅，但是一直富有忧郁神秘的气质，很能唬人。
安东尼知道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在芝加哥制毒，赚钱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是想把这里搞得更混乱。芝加哥警局该庆幸的是福伦还不至于跟小丑一样，他自己是惜命的。
安东尼跟着福伦走进了一个房间，走过门廊，越过福伦的肩膀，看见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应该是高级应召女郎。
女人有着标准的金发碧眼，身段标志，抬起头的时候关上了手里的书，放在边上，站起来，踩着猫步靠近，搭上了福伦的肩，眼睛却看向安东尼：“回来啦？要继续吗？”
安东尼往后退了一步，他有男朋友了，要洁身自好。不对，没有男朋友的时候，他也不这样玩。
福伦对她说：“你出去等我。”
女人很乖巧地穿好衣服出去了，安东尼小心地让开路，坐到了沙发上，瞟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
《斜阳》。
有文化的应召女郎。
福伦给他倒了杯威士忌，笑着说：“你看起来太乖了，这对这些经验丰富的女人来说很新奇。”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教师的穿着要求并不严格，他今天穿得不伦不类，里面是衬衣，外面是件戴帽子的卫衣，看起来傻乎乎的。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淡定地说：“你看起来也很不一般，至少大街上没什么人穿成你这样。话说你可真舍得，她应该是按时收费的吧，她等待的时间也是收费的。”
福伦：“能值多少钱，这些女人赚的钱相当一部分都用来装饰自己了，好让自己显得有像名媛，实际上，还不是原来那个。”
安东尼倒不觉得刚才那个女郎是假名媛，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互相抨击完毕，他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谈。福伦知道安东尼是在极限转场，于是先谈正事。
“这是目标的资料。”
安东尼拿起来瞅了瞅：“能半夜击杀目标，身体条件真的符合吗？”
福伦：“你不得不羡慕有些生物钟颠倒的人，而且，在芝加哥做记者，几乎是必须熬夜。新闻素材都在晚上呢。”
“记者？”
安东尼翻回第一页仔细一看，是了，一个年轻的记者，有着深棕色的卷发和蔚蓝色的眼睛。安东尼心里有点不舒服。
“正好他也得罪了人，一起解决了，也卖别人一个人情。”
安东尼随便翻了翻。芝加哥的□□非常厉害，而且比哥谭那些组织凝聚力执行力高多了，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集团。这份一百二十四页的资料，连目标哪年哪天去了哪家医院都写清楚了，简直是底裤都没了。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把资料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喝了一口威士忌。“确定杀了他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福伦把帽子摘下来，随手放在沙发一边，抬头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小安东尼什么时候这么会换位思考了？还是……因为和你的小男朋友太像了，所以舍不得动手？”
果然，瞒不过福伦啊。安东尼闭上了眼睛：“确实，会有一点代入感。”
福伦坐到他身边，温柔地把手放上他的发顶：“没事，及时发现了问题就可以补救。那只是个小角色而已，是你需要的一颗心脏，没有更多了。”
“至于你的小男朋友，安东尼，那只是你计划外的一个小部分而已，什么是重要的，我想你自己知道。别浪费太多感情，那可不是地球人。”
安东尼没有反驳，只是转移了话题：“现在是深夜，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呢？”
福伦看向了窗外：“很快的。他今晚就在对面的楼里，陪他的小女朋友。”
安东尼听见了细微的燃烧声和爆炸声，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对面一看也是比较高档的住宅楼，大概在十楼左右，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蔓延非常快，很快就从客厅的窗户窜到了另一个房间的窗户。
没有尖叫声，更没有求救声。
安东尼把手放到玻璃上，似乎感受到了火焰炽热的温度。福伦走到他身边：“看好了吗？心脏已经送到地下停车场了。”
安东尼没有出面，是福伦下去取来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安东尼没有打开，他现在不是很想闻到血腥味。
时间紧迫，安东尼迅速拿出自己的铅盒套上，然后福伦用魔法把它伪造成两个牛肉罐头，外面再套个大盒子，空的余地装上一些小糖果，就只是个送小孩的礼盒了。最后福伦找出了一个文件袋，跟盒子一起装进了安东尼的行李箱。
“你们的人效率好高。”不像自己手下那批人，除了掩盖身份一无是处。
福伦：“要拐一个走吗？”
“算了，也没什么人想去哥谭吧。”
安东尼拉着沉甸甸的箱子走出酒店，福伦贴心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拥抱了一下。“不对，你这是薄卫衣，怎么抱起来那么厚？”
安东尼眨了眨眼：“这里可是芝加哥，我穿了防弹背心。”
福伦哑然失笑，最后在路灯下给了他一个古典的贴面礼，低声说：“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小安东尼。”
安东尼跟他贴贴了十几秒，拎着箱子钻进了黑人小伙的车。轿车流畅起步，跟街道上的消防车和警车擦肩而过，接着很快就看不见火场了。安东尼靠在车窗上发呆，好像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好像又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