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物》苏以木

10、第10章

　　忽悠完了桑子悻，现在的目标就剩下一个了，林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转身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陈凯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桑子悻不见了，他沿着今天他们去过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该不会他自己一个人去找莫城了吧？陈凯心说。

　　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在桑子悻发现莫城不见的时候，他有多紧张陈凯是看在眼里的。
　　陈凯想着，不知不觉就溜达回了林言家。

　　他看着紧闭的家门口，若有所思。他转身想离开，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的时候，一声孩童的稚嫩声从身下传来。
　　陈凯垂眸，就见林言抬着头，手里还捧着一小碗白糯糯的东西看着他。

　　“陈凯哥哥？”林言歪着头，一幅讨人喜欢的样子，“你在门口做什么？没有钥匙么？”
　　说完，林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又说：“哦对了，我是后来才出去的，你们也没说要出去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们会很晚才回来。”

　　陈凯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小碗：“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林言低下头：“这个么？”她解开碗上的保鲜膜，一股浓烈的酒味像是冲破了封印，直冲冲往陈凯鼻子里窜。

　　“这个是米酒，你们早上喝过的。”林言说，“我看子悻哥哥好像很喜欢喝的样子，就让人家又卖了点给我。”
　　陈凯微微点了下头，他早上的时候没喝这玩意儿，全让桑子悻一个人包了。

　　“陈凯哥哥。”陈凯回过神，看向林言，就见林言抬了抬下巴，朝手里端着的碗说：“你能帮我拿一下么？我拿钥匙开门。”
　　“……好。”

　　两人进了家门，林言一个闪身就进了厨房，陈凯则是一人被留在客厅里四处观摩。
　　他放下一小碗米酒在餐桌上，见厨房里的人似乎没空理人的样子，便在客厅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林言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餐桌上的米酒，忍不住对客厅里来回走的人说：“陈凯哥哥，你不尝尝吗？这个很好吃的。”
　　陈凯停下脚步，侧过头看过去，半晌，他才匆匆说声：“不了。”

　　陈凯虽然抽烟，但他从来不喝酒。
　　因为他是一杯倒。
　　同时，他也因为这件事，被桑子悻揪着嘲笑了好久。

　　他记得当时他们偷摸着搞了瓶酒回来喝，结果他没喝几口，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哈哈哈哈，陈大队长，你是不是不行啊？居然一杯倒？”桑子悻笑得满脸通红，自己都喝得不成样子了，还不忘调侃人家两句。

　　陈凯没说什么，给他夹了两筷子菜让他闭嘴。
　　至此，只要是名字带有“酒”字的东西，陈凯一律不碰。
　　-

　　客厅内，陈凯回神，看了眼桌上的米酒。
　　米酒的香味像是有什么魔法似的，勾引着陈凯蠢蠢欲动的味蕾。他看了眼林言一脸期待的表情，又看了眼摆在餐桌上的米酒，没忍住抬脚走过去挖了一小勺吃。

　　这种东西，应该吃不醉吧。
　　陈凯心里嘀咕。
　　林言见陈凯总算是吃了，忍不住笑了笑，之后便回了房间没出来。

　　与此同时，桑子悻顺着小道走了不知道多久，都没看见莫城的影子。月光照在这条小道上，现在又是十一月份，夜里很寒冷，同时，也很恐怖。

　　被骗了？
　　没道理啊。
　　桑子悻甩了甩头，抬头估摸了下时间，没再多想，继续沿着小道去找莫城。

　　桑子悻记得陈凯说过，C区的晚上是很危险的，但是桑子悻想，再怎么危险，也没有把一个孩子丢在外面来的危险。
　　更何况莫城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发烧了，虽然今天是退烧了，但也有再起来的风险。

　　想到这里，桑子悻加快了脚步，一定要赶快找到莫城。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沙发上等人的陈凯突然觉得头脑有点发晕，他摇了摇发热发胀的头，感觉快要爆开了。他从沙发上起来，踉踉跄跄地去洗了把脸，然后跑去喝了好几口水。

　　意志总算是清醒不少，陈凯回到沙发上，不巧的是他此时的视线正好是对着窗外的。他看见皎白的月光周围隐隐约约泛起了一丝粉红色，而后眼皮迅速一跳。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小枚像纽扣一样的东西，然后抓上衣服，出去了。

　　“啪嗒”一声关门声后，藏在黑暗里的眼睛终于忍不住了，充满恨意的眼睛望着紧闭的家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几分，之后迎来的，便又是一声关门声。

　　大街上，月亮高高挂在半空中，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月亮特别的圆，除此之外，皎白的月光周围甚至带着一些殷红。

　　陈凯披着制服外套，C区的夜晚除了危险，还特别的寒冷。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路过遇见林言时候的巷子口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
　　陈凯转过身，却没见到任何一人。

　　他裹紧一些衣服，加快了步伐，而当他快要走出小镇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陈凯还是没有管，继续往前走，路过的巷子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滴答”声，而后迅速闪过去一个黑影。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安静的缘故，连水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陈凯走了一段距离，顿了顿脚步，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而且从一分钟前开始，月亮就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
　　但就算如此，还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丝月亮的轮廓，甚至颜色。

　　男人在寒风中独自行走，其中一只手还时不时地往腰间上放，好似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陈凯已经完全走出了C区小镇。

　　周围有微风吹过，风掀起了地上的尘土，“吼”地一声，陈凯往回看了眼，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那低吼的声音又来了。

　　他猛地回头，就见之前的小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是你？”陈凯忍不住蹙眉，与此同时，背后传来的阴森感让他握紧了腰间的东西。
　　他用余光瞥了瞥一旁，天上的月亮在这时显现出来，把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C区郊外。
　　桑子悻沿着林言所指的方向走了好久，直到看见一栋破旧不堪的房子才停下来。房子很破，能破的地方几乎都有一到两个洞。

　　这栋房子似乎已经报废很久了，桑子悻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灰尘。他抬手简单挥了挥，才看清里面的布局。
　　这房子应该是间厂房，但具体是干什么的，现在也看不着痕迹了。

　　桑子悻往里面走，他试图喊了几声“莫城”，但厂房里面除了通过破洞吹进来的风声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

　　其实，这个地方的房子不止这里一处，外面还有两三栋，但桑子悻却觉得，这栋房子里面肯定有人。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直觉告诉他的。

　　桑子悻的直觉一向很准确，但这次为什么会不灵了呢？
　　没道理啊。

　　桑子悻不解，就在他转身就要离开，去别的房子里查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哽咽的哭泣声。
　　桑子悻全身上下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他之前听过许许多多关于年久欠收拾的厂房闹鬼的故事，虽然都是瞎编着吓小孩子玩的，但桑组长小时候可没少被这玩意儿骗过。

　　桑子悻战战兢兢地转过一定角度的头，刚好能让余光看见身后的场景，但是身后却什么人也没有。
　　桑子悻：“……”

　　可能是风声吧。桑子悻安慰自己。
　　就在他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声音又来了。
　　桑组长忍不住闭了闭眼，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

　　空旷的厂房把哭泣声放的很大声，桑子悻动了动耳朵，他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像女孩子，而且，应该是和莫城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孩子。

　　桑子悻转过身，往前挪了几步，微微探出一点身子。他没看见任何人，只看见了成堆放在角落的铁桶。

　　“呜呜——”
　　那声音又来了。
　　桑子悻冷静停了一会儿，发现这哭声居然是从那成堆的铁桶里发出来的！

　　他缓慢移动着步子，等完全靠近铁桶，他蹲下身子，慢慢移开了最上面的一个铁桶。铁桶重量不小，就算里面是空的，桑子悻搬的时候还是花费了不少力气。
　　等上面的铁桶被他搬下去，桑子悻看见里面居然躲着一个人！

　　“你——”桑子悻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他微微蹙眉，就看见女孩儿抬起了头。
　　桑子悻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