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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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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留下的，往往才是最痛苦的。
直到现在，袁大光才体会到，这句话会这么痛苦。
只要他一睡觉，梦里全是秦快对他说的那句‘大光，活下去’。
大光，活下去……
活下去……
白天马不停蹄赶路，晚上无法入睡，让袁大光的精神紧绷到极点。
阵阵枪声传入耳中，仿佛就在不远处……
等等……
枪声？
袁来夏素素从梦中惊醒，三人对视，一致决定去看看。
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巩斩抱着步枪坐在火堆前，身边睡着一个小女孩，大约7岁，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从他接受命令至今，已经过去两个月。
七人团队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求救信号已发出，再坚持一天，他们就安全了！
火光温暖，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巩斩听到一阵微不可察的“咔嚓”声，像是一根细小的树枝不小心被谁踩断……
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保持着敏捷的反应，迅速抬枪瞄准暗处，巩斩轻轻推醒女孩。
女孩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见叔叔戒备的姿势一下清醒，翻身躲到巩斩身后……
“呯呯……”几声枪响后，重物应声倒地的声音传出。
“快跑……”巩斩朝着女孩大吼，两人拔腿便跑，暗处的丧尸蜂拥而出，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丧尸越来越多，子弹已经所剩无几，巩斩心一横，拔出匕首，“你先走！”
“叔叔！”
“快走！”
女孩眼泪汪汪，不愿意离开！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喂……小妹妹……”夏素素从二楼探出脑袋，“往上看！”
女孩：“！”
一个转弯后，丧尸们发现，他们失去了目标，兜兜转转几圈，最后散开。
巩斩解开缠在腰间的藤蔓，向袁大光三人敬礼：“谢谢三位同志！我叫巩斩，她叫苏苏，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谁也没发现，袁来看到巩斩标准敬礼的那一刻，身体骤然僵住，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不动声色躲到了袁大光身后。
袁大光简单介绍了三人，还说了一撮毛的名字，随后他又问:“你是军人？”
“对！我隶属于中央A区！”
“你们那里安全吗？”
巩斩一愣：“我们那里？”
“对，就是你们军区，安全吗？”
巩斩：“丧尸爆发初期，军区内感染者非常多，虽然很快便镇压下来，但伤亡依旧很严重。”
夏素素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巩斩面前，“请问你知道庇护所吗？”
“庇护所？”巩斩摇摇头，“不知道。”
三人对视一眼，本以为庇护所是国家专门建立用来避难，如今看来并不是，也不知道成联父子怎样了？
袁大光接着问：“你们在这里干嘛？”
巩斩正色：“抱歉，不能说。”
三人看看巩斩再看看苏苏……
“理解，理解……”
“咕……”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几人交流，苏苏捂着肚子低下头。
夏素素蹲下身体，拿出一个面包，“苏苏，吃吧。”
苏苏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巩斩，看到巩斩点头后才接过面包，“谢谢姐姐。”
天空再次落下鹅毛大雪，这种极端天气上路太危险，几人干脆找了一间屋子休息。
“大光同志，你们准备到哪里去？”巩斩一边吃着袁大光递给他的面包一边问。
“我们准备回家。你们呢？”
“我们……”巩斩刚要开口，衣脚被人扯了一下，他顺着衣角上那双小手看过去，正好对上苏苏眼巴巴的眼睛。
苏苏对着巩斩点点头，巩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光同志，不出意外，明天会有救援队伍赶到，你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吗？”巩斩发出邀请，先不说他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保护老百姓。而且袁大光身上有异能，他更要留住。
袁大光没有立刻回答。
夏素素以为袁大光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他们目前主要目的是尽快赶回家，她刚出声，便被袁大光打断……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们考虑考虑吗？”
巩斩笑笑表示理解，“回到军区我会如实和上级汇报，会对你们表示感谢。”
袁大光点点头。
“哥哥，你在考虑什么？”袁来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我想你们跟他们走。”
“不！”
“我不去！”
意料之中的回答……袁大光感到头痛的同时又感到欣慰，不愧是他带大的两个娃。
“袁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夏素素像炮弹似的朝袁大光发射语言，“我知道我没用，还总是拖后腿，还总爱哭，我我……”她极力想找出一个优点证明自己，却发现……找不出……
“我可以做饭的！一撮毛也可以守夜了，以后你们不用这么累！”夏素素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
“喵喵喵……”
袁来在旁边一言不发，想他离开，不可能的。
苏苏转过头，带着有些天真的语气问巩斩：“叔叔，那个姐姐为什么哭？”在她心里，能去安全的地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巩斩摸了下苏苏的头，“离别总是让人难过的。”
“好了，别哭了，”袁大光擦掉夏素素脸上的眼泪，把两人一猫按在怀里，“我发誓，我接到我家人后立马来找你们汇合。”
“不行，我和你一起！”袁来想都没想便拒绝。
“我也是。”夏素素紧跟其后。
“胡闹！”袁大光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你们必须给我去，后面的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们难道要让我再失去你们？”
此话一出，袁来和夏素素都沉默了。
袁大光头疼的厉害，只留下一句“明天都给我走”后便甩手离开，留下两人一猫，面面相觑。
夏素素问袁来：“你会走吗？”
袁来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盯着袁大光离开的背影。
夏素素见袁来不理他，转身对着一撮毛说：“我反正不走，除非明天把我绑上去，谁也别想弄走我！”
袁大光走到巩斩身边：“巩斩同志，能聊聊吗？”
巩斩点头。
两人结伴走到阳台。
“明天，救援一定会来吗？”袁大光问。
“会！”巩斩对此很有信心。
“能麻烦你一个事吗？”
“请讲。”
“到了营区，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他们吗？”
“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他们，”巩斩顿了顿，“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袁大光埋着头，有一搭没一搭踩着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人丢掉的烟头，“嗯，我不走。”
巩斩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多问。
“袁来很聪明，一撮毛是变异动物，素素虽然没有异能，但她很勇敢，瞄准也很厉害……”袁大光有种老父亲要和子女分别的感觉，“他们不是没用的人。”
“到了营里，我会如实上报，放心。”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
几人爬到一栋高楼的楼顶，雪已经停了，只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不过用袁大光的话来说，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不走，袁哥，你别让我走。”夏素素从他们爬楼梯开始就一直在袁大光耳边小声念叨，“你别让我走好吗？别让我走！”
被魔音穿耳折磨的袁大光人都麻了，他捂住耳朵，似乎有点妥协，“行行行，你别念了！”
夏素素两眼放光，使劲揉搓一撮毛的脑袋：“芜湖~听到没一撮毛，我们不用走了！谢谢袁哥！”
巩斩是个直肠子，趁着夏素素在和一撮毛讲话的空隙，悄悄问袁大光：“真的不让他们走？”
袁大光瞥了一眼夏素素，用手掩面,悄咪咪道：“假的。”
巩斩：“……”
袁大光说完悄悄看了一眼袁来，他最担心的不是夏素素，而是袁来。
袁来从昨天袁大光说要让他们走开始，就没有再讲话，只是面无表情做着事情，袁大光猜不到袁来心里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袁大光没有看见，在他目光移开的瞬间，袁来便转头望向他，目光中满是旁人看不明白的决绝。
几人从白天等到中午，中午等到下午，一直没能等来救援。
空气开始越来越冷，寒风呼呼刮在每个人脸上，把几人的心越刮越冷……
“叔叔，飞机不回来了吗？”素素冷的牙齿直打颤。
巩斩脸色很不好，营区并没有回复救援时间，只是说今天会到，只需要在飞机到的时候发射有颜色的信号弹，但是漫无目的的等待实在太折磨人了。
“苏苏，再坚持一下。”巩斩也给出不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袁大光问巩斩：“能联系到来救援的人吗？”
巩斩摇头：“唯一用来联系的卫星电话已经损坏，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几人只好接着等。
夏素素搓着手，提出建议：“或许我们可以生个火？”
巩斩拒绝：“户外生火，目标太大。”说完他又顿了顿，“你很冷吗？”
夏素素点头，她很期待巩斩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巩斩上下看了看夏素素，表情似乎还有一点嫌弃：“妹妹，你该多锻炼锻炼。”
夏素素：“……”一撮毛，给我咬死他！
冬天的天黑的非常早……
不到六点，天已经全黑了。
救援依旧没有来……
袁大光拍了拍巩斩的肩膀：“走吧。”
巩斩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他回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转身跟上了袁大光等人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