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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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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实在太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吃饭的原因,明朗总感觉身上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穿着厚棉服都无济于事。
反观冯禧,里面只穿了衬衫西装,外面套了一件看起来并不厚的呢大衣。
他在这里冻的嘶嘶哈哈,男人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忍不住去触碰男人的手,很暖和,准备离开时,男人却把他的手抓住了。
“怎么这样凉?”
“我也不知道。”明朗贪恋他的手温。
“应该开车来的。”冯禧说。
明朗扣住他的手指:“我们跑跑吧,动起来就不冷了。”
马路边上有的地方结了冰。
明朗跑了几步就感觉脚滑,在摔下前冯禧将他扶住。
“冒冒失失。”语气却并无责怪的意思。
县城里有几条美食街,明朗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过来开心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自己生日的时候,是哥哥下班硬拉着他来的。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明朗忽然问。
冯禧调侃:“怎么,你要给我过生日?”
“告诉我呗。”
“如果我说是今天呢?”他的声音在风里有一点点的哑。
明朗有一点愣住了,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是了,今天一定是他的生日。
这就是他过来找我的理由,他想我陪他过生日。
明朗带他进了街边的大头贴店。冯禧没来过这种地方,一开始还有些懵。直到他掀开帘子,两人的模样出现在机器的屏幕里。
“这是什么?”冯禧好奇的问。
终于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了。明朗得意:“你一定没玩过这个,我上次来玩的时候好像是八岁,和同学一起来的。”
冯禧好笑地说:“今天是儿童节吗?”
“是,今天就是儿童节。”明朗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像这样算起来,我们就认识整整八个月了。”
“好,你教我玩。”冯禧看着这些满目琳琅的道具,“怎么弄的?”
明朗随手挑了一个圣诞道具帽戴他头上。
“蹲下蹲下,你太高了。”
后来他又挑了一个生日快乐的背景图,让冯禧单独拍了一张。
冯禧这时候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
随后来到一家生意不错的石锅店。
刚进门,明朗就看见了里面坐着四舅家的小孩,那几个少年在高声阔论着什么。
他下意识低头,面色微微变了,拉着冯禧快速离开。
冯禧猜到那里有他不想见的人,所以没有问为什么走。
然后他们进了另外一家店。
明朗没来过这里,但隐约记得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很受欢迎。
进去才知道二楼是有包间的。
包间里的灯光昏黄幽暗,营造出一种非常暧昧的氛围。
冯禧更是第一次来这种餐厅。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示意服务生将菜单给明朗。
如果是平常,明朗不会推辞这种事,但和冯禧吃饭不一样。他想听冯禧的,于是让服务生等一会儿再来,自己坐到了冯禧的身边。
“我们一起看。”他说。
选了三道主菜一道汤,明朗提议:“来个饭后甜点?”
冯禧说:“可以。”
这里的卡座包间门采用的是遮光帘式,会比较保护客人隐私,不用担心碰见熟人。
明朗心安理得地坐在男人身旁。
收了菜单的服务生一走,他搭在桌沿上的左手被冯禧一点一点握住拉了过去。
“你在紧张。”冯禧肯定的说。
明朗狡辩:“我没有。”
“是吗?”语气低低。
小小的空间里,逐渐凝聚的栀子香出卖了他。是的,他在紧张,他的心跳在加快。
明朗挽尊:“不止我的,也有你的味道。”
冯禧大方地承认:“因为我紧张。”
还真是诚实啊,明朗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压不住。
他及时把外套的帽子扣上了头,躲在里面放肆地弯了嘴角。
“不热吗?”冯禧故意把他的帽子拨了下来。
“你别动我!”明朗凶巴巴地板着脸警告,下一秒又把帽子扣回去继续笑。
“呵。”冯禧嘀咕,“扑倒我的时候明明很凶猛。”
“……”
明朗挑了一张大头贴,贴在手机背面。
冯禧看了一眼,神色怔忡:“想清楚了?”
他选的这张大头贴是两个人的合照,明眼人看一下就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明朗一脸认真地保证:“再给我一点时间。”
冯禧语气温柔:“好。”
明朗没有在酒店或者宾馆订房的经验,所以过年前后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他们几乎跑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有开到房间。
冯禧揉揉他的脑袋:“在家里住也可以。”
“家里不好闻。”明朗不同意,“我是不会让你住的,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冯禧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这里还有没有事情没做完的?”
“都做完了,我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回来了。”明朗本来准备明天再返程。
冯禧说:“我们回市里。”
等两人抵达玲珑湾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明朗一脸惋惜地换拖鞋:“还想请你住酒店…”
“有的是机会,我一定把第一次留给你。”冯禧的口吻像在为他保护自己的贞操一样。
明朗的脸蛋倏地一下热了。
“什么第一次啊…”
“我说在外面开房过夜是我的第一次。”冯禧凑近他的脸,笑盈盈地问,“你说的是什么第一次?”
“和你一样!”明朗走为上计,“我去喂小狗。”
“救他狗命!”
鹦鹉见他跑来,突然脆声喊道。
明朗好笑说:“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也是听见这句才跑进来看你,谁教的?”
“除了冯裕还有谁。”冯禧鼓励,“你想教也可以教它。”
“什么都可以?”
“一次不要教太多,它可能记不住,教点健康的。”
“哦。”
“你过来一下。”冯禧说。
明朗见他还站在玄关那里,连忙过去问:“怎么了?”
冯禧捉住他的手,将他的拇指长按在显示屏上。
过了几秒提示,指纹密码存入完成。
明朗一愣:“原来还可以这样开门。”
住玲珑湾这么久了,冯禧自己都没有用过这个功能,一直是输入的密码,不过现在家里需要一个指纹开门的另一个主人。
明朗洗完澡,纠结好久决定去敲主卧的房门。
开门的男人好像已经睡着,表情是被吵醒的茫然。
“做噩梦了?”
“嗯。”明朗正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我现在睡不着。”
冯禧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让他进来了。
明朗站在距离床尾一米的位置盯着偌大的床铺犯傻。
“想和我一起睡?”冯禧紧了紧睡袍腰带。
被道中心事,明朗涨红脸:“我就过来待一会儿,等下还回去睡。”
冯禧疑惑:“可我怎么见你房间的灯都关了?还抱着枕头,唔,知道我这里只有一个枕头啊?”
说的一点儿不差,明朗一时哑口无言。
冯禧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明天我要早起,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这话说的,搞得他好像期待着什么一样。
“我可什么都没期待。”期待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等他进了被窝,冯禧转过身子关了灯:“有件事我疑惑很久了。”
但凡沾上这张床,明朗不用问都知道男人疑惑的是什么。
“我不太记得,醒来就发现我那样咬着你,算标记吗?”
“嗯。”
明朗感兴趣问:“你被标记有什么感觉?”
冯禧回味:“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对其他信息素很排斥,见到你的时候,被咬的地方会很痒,像火在烧。”
“我被你咬的时候也是那样!”
冯禧哦了一声,调子是上扬的:“也是那样想我?无时无刻的?”
“嗯。”明朗犹记得当时的感受,“见到你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心动感。有麻烦又见不到你的时候,突然就想见你,大概是想让你帮帮我。从始至终,我好像有一种非常信任你的感觉。”
说起来自己都难以置信,明朗失笑:“所以这也算是无时无刻在想你吧。”
冯禧从来不知这些,也很高兴知道这些。
“睡吧。”
明朗听话地闭上眼睛,男人的信息素让他很安心。
可是却睡不着,他面朝男人翻了个身。
“你睡着了吗?”
冯禧:“嗯?”
明朗迟疑询问:“我能不能申请抱着你睡?”
冯禧侧过身子,主动抱住了他,黑暗里的声音很温柔:“现在可以睡了。”
明朗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醒时冯禧并不在身边,厨房客厅也都没有他的影子。
去上班了吗?
但车钥匙还在玄关的鞋柜上。
明朗等了一个多小时,冯禧都没有回来,短信也不回。他等不及打电话,却提示关机。
他只好先离开玲珑湾,打车回到租房。
一个礼拜前,明游养了几盆盆栽,几分钟前刚把它们搬上阳台,给它们浇水。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事情办完了。”明朗头上戴了顶帽子,遮住额头伤口,“以后也不回去了。”
“冯禧走了吗?”明游的问题一下子拉得太远。
明朗一时没明白。
明游又问:“你送他去机场的?”
明朗有些茫然:“什么机场?”
“你没和他见面?”搞得明游自己都不是太确定,“昨天他来找我,问你去了哪。我本来不想告诉他的,他说他很想见你,好像要出国去什么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明朗想到奥斯丁口中的交易。
难怪。
难怪给他存入指纹密码,难怪要他帮忙喂狗,难怪要他教鹦鹉说话。
以为交代后事呢?
和安堂的门头上安装了一块长长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字幕:非常抱歉,冯大夫近日出差,归期不定,本所暂无法看诊,敬请谅解!
明朗的拳头轻轻地捶在玻璃柜台面上:“归期不定什么意思?”
姑娘们不约而同投来好奇的目光。
冯裕见他额头的纱布都快掉了,无奈地说:“我先给你换个药。”
明朗挡开她的手:“我说归期不定是什么意思?不会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连你都不知道?”
冯裕老实摇头。
明朗退而求其次:“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我们只要静静的等他回来,别的事情我相信他自己能解决。”
“…知道了。”明朗情绪低落的往门外走,孤独的背影像极了一只受伤了又惨遭抛弃的小兽。
冯裕不忍心,追出去叫住了明朗。
“他会想办法和爸妈碰头的,不是他一个人。”
明朗心思一转趁机问:“奥斯丁和他的交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