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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师自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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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荔虽然会回家，但鲜少会在家里住。余远珩听说余荔回家吃饭了，整顿好工作第二天午饭时间才回来的。余今梵宿醉，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喝着阿姨给他特煮的醒酒汤，坐在一边不说话。
餐桌上余远珩和余克两人在聊生意上的事情，余荔对这块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就跑去厨房帮忙。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余荔看着桌子上摆了的几盘已经做好的菜问道。
李尹佩原本是在看吴姨做饭的，听到余荔的声音后便转过了身子朝她走过去：“那你就把菜端出去吧。”
“好嘞。”余荔端起两盘菜要离开的时候，李尹佩突然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她的头，余荔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李尹佩的手还悬在半空，两人对视了一下，氛围有些尴尬。
这时候吴姨的声音响起：“夫人，这道菜需不需要加老抽？”
李尹佩这才放下手来，对余荔说：“快把菜端出去，不然就凉了。”余荔如释重负的快步走出了厨房。
余荔将两盘菜放在桌子上，余今梵原本是如死尸一样趴在桌子上的，看见余荔后，撑着桌子起了身，作势要帮她一起端菜。
余荔看他这个样子，吐槽说：“你就趴着吧，这菜我一个人就能端完。”
“等你端完，我还需要吃饭吗。”
余荔小声逼逼，她不信他都这样了还能吃得下饭，果不其然，当余今梵将鱼汤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忍不住干呕了。
“去厕所。”和余克在谈事的余远珩分神说道。
余今梵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将胃里的不适感压了下去，之后继续端菜。
虽然余荔也觉得余今梵这呕的挺恶心的，但不得不说，因为有他帮忙，她再次去厨房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什么时候成家。”吃饭的时候，余克从生意的话题转达了婚姻。
余荔感觉头痛，她发现余克先生特别喜欢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聊这些不利消化的话题。
余远珩没说话。
上次余远珩说自己没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余克就发飙了，让他再好好考虑清楚，所以这次余远珩索性就不说了。
余荔觉得大哥肯定是想清楚才说这种话的，余克只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不满意又能怎么样，不想找多想想不就能找了吗。
之前余远珩和余克吵架，余荔本来想和他说大哥有喜欢的人了，他不用太担心，但当时余今梵拉住了她。余今梵是认识秦小姣的，余今梵只是同她说说她假如提到秦小姣的名字，战火估计会更凶猛。
余荔高三的时候被李尹佩接回上理市，但她当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寄宿学校，所以大概一个月才回家住一次。一次，她从学校回来，发现家里阴气沉沉的，余今梵和她说余远珩搬出去住了，她想问问为什么。但余今梵只是摇摇头。
余荔以前以为余远珩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才和余克大吵一架，如今再回头看这事，怕是小姣也参与其中，只不过大家都瞒着她。
余荔喝着鱼汤，今天吴姨怕是往汤里加了太多的姜，弄的汤又呛又辣，她感觉胸口闷着火了。
“张伯伯的女儿，我感觉可以，你们可以见见。”余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好。”余远珩面不改色，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张伯伯的女儿余荔记得，是个眼高于头顶的人，并不好相处。即使余远珩同意娶她，余荔也不会答应让她做自己嫂子，嗯——虽然她也不想让秦小姣那丫头做她的嫂子。
饭后，李尹佩让余今梵和余荔去送点糕点给隔壁刚搬来的邻居，余荔知道李尹佩其实是想让余克和余远珩都冷静一下，所以把他俩小的发配到外头去。
余荔上次去李里约的家还是一年半以前，相较之下，余今梵就明显比余荔要熟悉的多。
“你经常来这？”余荔问。
“嗯，有时间都会来。”余今梵带着余荔绕着小路。
余今梵肯定不是来找舅舅学炒股的，舅妈平时牙尖嘴利的估计也不是找她，那他们家就只剩下：“你和李里约很熟？”余荔皱眉。
“你要叫她姐姐。”
余荔嫌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腻的。”
余今梵看向余荔：“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怎么对里约偏见这么大。”
余荔：“我那叫务实。”
余荔看着余今梵冒着汗的美人脸，突然想到昨晚看得日记：“哥，你和里约玩的好不会是......”
“是什么。”余今梵不解。
余荔看余今梵帮着李里约的模样有点不爽：“装什么装，我都知道你俩是同了。”
余今梵被戳穿后也没什么反应：“别告诉爸妈，不然下一个要看骨科的人就是我了。”说完余今梵还特地瞥了两眼余荔打着石膏的腿。
“你是怎么知道里约事情的。”余今梵问。
余荔不太会撒谎，磕磕绊绊地说：“就......就她那个样儿，谁不知道啊。”
余今梵歪着头，想想也是，李里约有时候比他还要man。
“不过，里约也不算是同，她应该是双。”余今梵走到大门的地方，然后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了，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这女人的眼底略显疲态，但看起来却是十分温柔。
“你们是......”那女人迟疑道。
“阿姨，我们是隔壁C9的，这是我们妈妈做的乔迁糕。”余今梵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其实那蛋糕是吴姨做的。
“哦哦，谢谢啊，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就是我这屋还还没收拾好，有点乱，你们别介意。”邻居阿姨招呼着他们进去坐坐。
余荔十分擅于和阿姨辈打交道：“阿姨我们等会还有事就先不进去打扰你了，以后我们是邻居了，日后肯定有大把的机会坐下喝茶的，以后有什么事也都可以来找我们。”
“这样啊，那以后有空随时都欢迎你们来。”邻居阿姨笑着说，“哦对了，我儿子给我买了些点心......”邻居阿姨话都还没说完就转头进去找东西了。
余荔和余今梵面面相觑，很快，邻居阿姨出来了，手里拿着中式点心盒，点心盒上头写着元记。余荔对这家店有印象，这家店卖的点心每日都是限量发售的，所以很难排队。
“这家店的点心特别好吃。”邻居阿姨说着将点心盒塞进余荔的手中。
余荔推脱不得，便收下了：“谢谢阿姨。”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呀？”邻居阿姨慈爱的看着余荔。
余荔被问的有些措不及防：“阿姨我二十六了。”
“哦，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呢，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你们约着见个面。”邻居阿姨亲切说道。
余荔看着邻居阿姨慈祥的笑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阿姨，我妹她有男朋友了。”余今梵难得的上前解围道。
“啊，那可太可惜了，我儿子一表人材呢。”
余荔做可惜状：“确实可惜了。”
余今梵忽然来了句：“这么可惜的话就和阿姨的儿子见一面吧，反正你还没结婚。”
最后，余荔微信联系人里多了一个邻居阿姨的联系方式。
余荔从邻居家出来后，直接推了一把余今梵：“看你做的好事。”
余今梵自小身体娇弱，掰手腕都赢不过余荔的那种，这一推他差点咯哒摔地上。
余今梵笑嘻嘻走回几步：“怎么啦，哥给你找多找一棵树不好吗。”
“我已经有男朋友啦！”
“你俩八字还没一撇，你小哥我最了解男人这个尿性，野花永远比家花香，他都不愿意来见爸妈，多少说明一些问题，我给你找个备胎，你应该感谢我。”
“最喜欢采野花的是你自己吧。”余荔给余今梵翻了哥白眼。
“瞎说，”余今梵反驳道。
阳光下，余荔看到他脸上在闪闪发光的细腻肌肤，然后听到他狗屎般的发言：“我对每一任都是认真的。”
余荔大步往前走，拒绝他的言论自由。
“走错啦！往右边走！”余荔听到余今梵在她后面喊道。
余荔回头：“我去见外婆！”
余今梵闻言，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余荔扭头看他：“你跟过来干嘛，你不是应该往左边走吗。”
“我也有段时间没去看外婆了，一起一起。”
余荔的外公外婆分别叫李深潜和赵芳。赵芳现在就住在余家隔壁的小区里，那栋房是李尹佩二十年前送给李深潜和赵芳的，不过李深潜和赵芳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这房子也空置了很久。直到余荔高三，李深潜过世了，赵芳搬进了这个房子。
房子陈设老旧，都是十几年前流行的家具布置，李尹佩之前有想重新装修一下，但赵芳强烈拒绝了，说旧东西才用的舒服。
“外婆！”余荔在门口大喊着。
“粒粒回来啦！”屋里头传来赵芳的声音。
很快，门被打开了，余荔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缝里的赵芳便忍不住鼻子红了起来。
“你这混世魔王，怎么还先哭起来了。”赵芳一见到余荔哭，就立刻上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的同时还不忘教育她。
“外婆好。”余今梵站在旁边尴尬地说道。
“今梵也来了呀。”赵芳拍了拍余今梵的肩膀，然后往他的身后看过去。
“妈今天有事就没来。”余荔和赵芳相处这么久，看她的微表情便能知道她想上厕所还是想吃饭。
“我没想见她，我就看看远珩有没有来。”
“老家伙，你就装吧。”余荔翻了个白眼，之前在大脊村也是这样，只要一有人从上理市回来，赵芳便是这幅望眼欲穿的模样。
但等到李尹佩真的来了的时候，赵芳又说一些鸡毛蒜破、嫌七嫌八的小事把人给气走，把人气走后又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脾气。
“小骗子，这是我家没有你说话的份。”赵芳虽然老了，但说话还是中气十足。
一旁的余今梵露出疑惑的表情，嘴里默念着“老家伙”“小骗子”。
“你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余荔问道。
“为什么叫小骗子？”余荔刚想阻止余今梵继续往下问，但却没能阻止住。
赵芳一听余今梵这话，立刻来了兴致，而后便拉着余今梵开始看余荔从小到大的画册：“你看那是后她就这么点大，多可爱呀，哪里像现在。”
“你看这照片，粒粒是不是里头最好看的女孩，没想后来长残了。”
余今梵和赵芳之前相处的少，如今面对外婆这连环问，余今梵只能不断的点头，俨然变成了个点头机器。
被说“长残”的那位正主此时翻了个白眼。
“我和你说，你别看你妹现在安安静静，很乖的样子，当时在我们那个村里就是个小霸王，每天都逃课，还骗我说成绩名列前茅。如果当时不是老师专门来家访，我还不知道她逃课这件事，你说是不是小骗子......”赵芳找到一个可以听她说话的人，便把余荔那点秘密全部抖落出来。
赵芳虽然在批评余荔，但也隐瞒了许多事情。
余荔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一直以为其他小朋友也都和她一样都是由外婆外公养大的。
上幼儿园后，余荔看到许多小朋友都是由父母带着来学校的，于是问外婆，为什么只有她是外婆外公带着的，而赵芳只说她爸爸妈妈在外边忙。
上小学后，余荔逐渐了解到自己被放在外婆外公家养大的原因，心里对余克和李尹佩产生了埋怨。后来她干脆连寒暑假也不回去了，一年到头都和外公外婆待在一起。李尹佩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每天不是逃课就是打架。
余克李尹佩除了会给外公外婆打钱外，还特地给了余荔一张卡，和她说想买什么买什么，余荔对此嗤之以鼻，李尹佩既然有钱，不直接把她接过去，而是留张这个村里都刷不了的银行卡给她。
虽然浑浑噩噩，但余荔也知道自己这事被外公外婆知道后他们会担心，所以也会瞒着他们。
后来，余荔逐渐有了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都是由村头不务正业的混混组成，和他们在一起后，余荔的生活在逃课打架的基础上又加上了抽烟偷东西。
除了打架是无师自通外，抽烟偷东西都是圈子里的人教会她的。抽烟具体是谁余荔不记得了，就是在当时那种烟雾缭绕的氛围里，大家让她试试，她看着新鲜抽了两下也就学会了。
余荔还记得她第一次偷东西的感觉，那份贯穿全身的刺激感，让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实体的存在，让她长期困乏的大脑身体第一次有了活力。
余荔从超市的口香糖，偷到了村里的珠宝店，最后被珠宝店的店员抓进了警察局。
警察问她为什么要偷东西，余荔没说话，别人偷东西是因为没钱，她偷东西只是享受那份快感。
后来赵芳来警察局带余荔回家，回家的路上，余荔想起了前几天隔壁朱大婶追着赵胖打的场景，当时她正在阳台上帮赵芳择菜，有幸目睹了赵胖被打的全过程。
赵胖为了躲他妈的铁衣架追击，摔倒在他家的菜园子里，余荔听赵胖吐槽过他妈喜欢用天然肥料来浇灌菜园子，这么一想，余荔直接在阳台上哈哈大笑起来。
赵胖的菜园子离余荔家的阳台距离并不远，这声音自然也被赵胖给听到了，余荔犹记得他沾满粪土的脸上，露出的那两颗凶狠眼珠子。
余荔想着，如果他玩弹珠的珠子能这么凶狠的话，估计他玩游戏的时候也不至于输的“倾家荡产”。
不过风水轮流转，余荔回家看到外头晒着的衣服的衣架子，不由缩了缩屁股。
不过预期的呵斥并没有到来，赵芳只是让余荔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那晚余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