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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六(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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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一结束,学校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家长,叶母也在外面。
“知知,恭喜你,高考结束。”她面带微笑,递出手里的向日葵,“报榕夕的学校吧,好吗?”
叶眠知一顿,接过花后一言不发。
……
当天晚上,叶母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母女俩却没什么交流。
她味同嚼蜡,始终低垂着眼皮。
“知知……”
“妈。”叶眠知打断她,抬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已经有想报的学校了,我不打算留在榕夕。”
“啪”的一声,叶母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叶眠知想起在喊楼时抓到的纸条,继续说:“榕夕太小了,我想出去看看,我想去远方吃苦淋雨挨饿。”
她一直都不太勇敢,性格特别拧巴。叶眠知是破碎的,但是梁俞周始终不放弃地将破碎的她捡起来。
这一次,她也想要试着迈出那一步。
叶母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但叶眠知明白,这大概就是妥协的意思。
……
录取通知书送来的时候,阳光大好。
叶眠知高考结束后没有去旅行一类,而是找了一家咖啡馆做兼职攒学费。
“眠知!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哦!真厉害啊你。”外面响起邮递员的声音。
叶眠知匆忙跑出去,笑吟吟地接过:“谢谢刘叔!”
刘叔,是榕夕的邮递员,也是看着叶眠知长大的。
“在外面好好的,也……多给你妈妈打通电话。”刘叔也清楚她家里的情况,犹豫着这样说。
……
离开学还有两天,叶眠知准备出发。
她收拾完行李拎着箱子出房间,正巧对上叶母的眼睛。
女人穿着简单的连衣裙,散着头发,看着温婉柔弱。
叶眠知垂下眼皮,下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我走了。”她这样说着,拉着箱子离开。
行李箱的滚轮拖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叶眠知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叶母一眼。
就这么,她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
叶眠知坐着船辗转反侧,终于到了庆榆。
庆榆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街道上的夜生活都很丰富。
她拖着箱子找到了庆榆大学。正值开学季,学校拉了一条欢迎新生的横幅,门口聚集了不少学长学姐,似乎是志愿者。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笑容很甜的学姐走过来。
“谢谢,我住3106。”她笑着感谢对方,“麻烦学姐带路了。”
学姐耸耸肩,热情地接过她的书包:“今天晚上我们会举办新生晚会,在酒吧街那边,一定要来哦。”
最后,学姐还给了叶眠知联系方式。她盛情难却。
……
7:30P.M-酒吧街。
叶眠知和室友一起按照地址去了一家清吧,里面灯光闪烁,纸醉金迷,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度。
“学妹!”白天那个学姐跑过来,“我们在里面的包厢。”
拉开门,里面聚集着众多陌生的男女。
“知知,怎么感觉不像欢迎晚会,倒像什么联谊啊。”身边的室友往叶眠知后面缩了缩,小声道,“不如我们一会儿找机会离开吧。”
叶眠知没太听清她说的话,只敷衍地应了一声。
从进这个包厢起,她就一直在寻找梁俞周。
既然是新生派对,那他怎么说也应该在吧?可是环绕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他。
叶眠知有些失望地垂下眼。
“那边的几个学妹,过来玩游戏,输了的喝一杯。”坐在皮质沙发上的某位学长朝她们这边叫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们身上。
叶眠知和室友面面相觑,还是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就玩开骰子,比数小的喝。”学长又简单说了一遍游戏规则。
叶眠知实在不会玩游戏,玩了三局她就输了两局。
桌子上堆着许多酒杯,叶眠知又拿起来喝掉一杯。此刻,她的脸有些微微泛红。
叶眠知这是第一次喝酒,她酒量其实特别不好,属于一杯倒的那种。
就这么不知疲倦地来了好多轮,叶眠知几乎要把桌子上的酒全都喝掉。
又一局,她依然输了。
叶眠知头有点晕,但她还是准备去拿一杯喝掉。
倏然,一双手截住了那杯酒。
那是一双白皙修长、骨骼分明的手。
叶眠知抬头,看见了对方凸起的喉结和锋利的下颚线。
紧接着,一个含笑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抱歉我来晚了,这杯我替她喝了吧。”
熟悉的声音。
叶眠知视线有些模糊,她努力睁大眼。
梁……梁俞周?!
居然真的看见他了。
“行啊,迟到这么久,自罚三杯吧。”学长戏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叶眠知有些着急,刚想说话,嘴巴却被捂住,整个人被往后带进了梁俞周怀里。
少年身上黑雪松混着栀子的清香涌入她的鼻腔,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忽然有点想哭。
梁俞周就这么单手扣着她,另一只手不停歇地喝了三杯。
“我先带她回去了,各位学长学姐慢慢玩。”
梁俞周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把叶眠知拽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就这么被提了起来,然后被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
出了酒吧街,夜色渐凉,叶眠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梁俞周瞥了她一眼,无言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打车app。
“梁俞周。”她忽然出声。
“嗯?”
女孩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有点想你了。”
梁俞周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她。
身后的霓虹灯是彩色的,映在了叶眠知侧脸上,她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蓝,还挺好玩的。
梁俞周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进怀里。
……
从这之后起,叶眠知就对其他社交活动有些敬而远之。除了和室友约饭逛街外,就是约梁俞周。
他们不是同一个系的,但空间时间却是几乎差不多。
某天,叶眠知在学校那条梧桐道上等梁俞周一起吃饭,隔着很远看见他便开始招手。
“哎呀,你这黑眼圈也太重了吧!几天没好好睡觉了?”叶眠知凑近看他,有些不满的意味流出。
梁俞周一愣,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一点,干咳一声:“没事,这几天……睡眠不太好。”
两人边说话边去了一家面馆。
叶眠知低头搅拌着面条,忽然有个大嗓门传进她耳朵里:“梁俞周!”
紧接着,一个穿着运动外套的男生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叶眠知。
叶眠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梁俞周拍了下那男生的肩,不咸不淡地开口:“别盯着她看。”
男生嘻嘻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呀妹妹,我叫郑擒,周周的室友。”
梁俞周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别这么叫我。”
叶眠知看见他的表情也笑起来:“不是挺可爱的嘛。”
梁俞周:“……”
郑擒的面一到,他抽了双筷子出来,边搅动边说:“对了妹妹,周周一直在吃安眠药哦,他老是睡不好,你可得多关照一下。”
“郑擒。”梁俞周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
他有些讶异,又去看叶眠知的表情,不确定地开口询问:“妹妹……不知道这事?我都打算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老这么下去不行啊。”
女孩低垂着眼,掩饰住失落和心疼,挤出一个笑:“不麻烦你了,我会带他去看医生的。”
……
出了面馆,叶眠知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偶尔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他一眼。
梁俞周察觉到几次她的视线,无奈开口:“我真的没事。”
骗她的。
叶眠知不太相信,索性掏出手机:“我有个室友的哥哥是心理医生,我问问她,这周我们去看看吧。”
梁俞周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到了周末,叶眠知按照室友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心理咨询室。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了。”叶眠知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手里捧着刚买的酸奶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被拉开。
“眠知?是遥遥的朋友吧?”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笑得温润,“你进来吧,这事我也有必要和你说说。”
叶眠知内心警铃大作,她连忙跟上去。
……
“PTSD应激创伤?”她听见这个陌生的名词时有些怔愣。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手边摊着一叠A4纸:“是的,刚才我有让小梁做了一份报告,也问了他很多,他的确从高考前夕就一直在做噩梦。”
高……高考?
叶眠知手指不易察觉地蜷了起来。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疏远他,原来他从那个时候状态就已经很差了吗?
“我给出的治疗方案是适量开一点安眠药,然后定期来我这里,调整好睡眠。”男人继续道,“这个症状呢,大概是以前经历过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才会持续做噩梦,反复在脑海里回顾。”
叶眠知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场火灾,低垂着眼点了头:“我知道了。”
两人从咨询室出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梁俞周。”她忽然叫他,眼角泛起泪光,“我不会在离开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怕。”
梁俞周一愣,喉结滚了滚:“好。”
—番外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