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49、第 49 章

　　小卖部老板交待，长阳制药并不是第一次逮人了。前几天也抓过两三个来这里的记者，这位老板也是袖手旁观没管，厂里的工人也是一派冷漠。具体把人抓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
　　此时儿童杀人案的关系排查出来了，小孩儿一家并没有和别人积怨，甚至和邻里邻居关系都挺好的。又因为小孩儿是自己去小区里玩的时候出的事，所以又排查了小区进出人员。但是小区是开放式的，虽然有监控但也不是面面俱到，所以只拍到了一个背影，也没能拍到嫌疑人的正脸。
　　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孩子呢？心理变态反社会吗？这年头哪里来的那么多心理变态？
　　姚耀林推开接待室的门，小孩儿妈妈还在哭，旁边是一名女警正在尽心尽力地安慰她。
　　姚耀林冲女警使了个颜色，女警会意退开了，他就上前半蹲在这位母亲面前，说：“王女士，你看，这也不早了，是我送你回去还是你叫你家人来接你？”
　　本来也到下班时间了，既然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还不如把人送回去，免得还要派人照看着她。
　　“我......我叫我朋友来接我。”王女士擦了擦眼泪，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姚耀林点头，起身准备出去。
　　女警等王女士打完了电话又安慰了她一会儿，最后出来，叹了口气，跟等在门口的姚耀林说：“这位母亲也是真的可怜，老公在怀孕的时候出轨了，孩子一出生两人就离婚了，现在在京城也就是和她闺蜜关系好一点，平时也算勉强有个照应。本来日子都过得好好的，前几天才刚刚打完了疫苗，这回孩子就出了这个事了......唉......”
　　姚耀林听着，突然一个激灵，抓住重点：“打疫苗？去哪儿打的疫苗？”
　　小女警一愣，说：“就......市中心医院啊，那家儿科最好了。”
　　疫苗......姚耀林对小女警说：“一会儿是她闺蜜来接她是吗？等人来了把人留住，我问几句话。”
　　姚耀林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就挺大外面人声逐渐大了起来：“真是抱歉你还在忙打官司的事呢还要来帮我......”
　　“哎呀别这么说，你别哭了，我们回去吃顿好的，啊。”
　　姚耀林推门出去，看到外面的人愣了一下。
　　这个人有点眼熟啊......姚耀林上前正想开口，那位女士就先开口了：“这是......姚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姚耀林努力想了想，说：“你是上诉长阳制药的家长之一吗？”
　　女士微微惊讶，说：“是呀！我好像在一直帮我们的刁先生身边见过你。”
　　姚耀林勉强勾了勾嘴角，说：“是的，但是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刁昐现在也被长阳制药的人绑架了，所以我估计，这次的凶杀案和长阳制药脱不了干系。”
　　当日下午，市局加班开会，将长阳制药绑架案和儿童凶杀案并案一同处理。

　　厂房大门被猛地踹开，激起一片飞尘，刺得人睁不开眼。刁昐还没看清来人的高矮胖瘦，就被猛地一拳打倒在地。
　　“哎——！你们怎么打人呐！”
　　刁昐被打得有些耳鸣，嘴里也有点血腥气，眼前发黑，只隐隐听到女记者和绑匪的话。
　　“哼，我想打就打了，还要跟你报备吗？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为首的绑匪，似乎是峰哥，揪着刁昐胸口的两根绳子把刁昐提溜起来，又狠狠地甩了一耳光，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能耐吗？啊？再给我豪横一个啊？啊？”
　　他说一句话甩一个耳光，刁昐的脸都麻木了，两耳轰鸣眼前发黑，很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嘴角鼻子已经流血了。
　　打完峰哥又把人扔回地上，也不管死活，拍拍手退到后面。倒是有个小弟还觉得不解气，狠狠一脚踢在刁昐腹部，刁昐愣是叫都没叫出来，差点晕死过去。
　　这一脚使了死力气，他自己都没忍住喘了口气，才对另外三个惊恐万分的人说：“你们，给我老实点，现在爷几个心情好，不跟你们追究，别想着跑出去或者跟外面发消息，让我们发现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一番话说完，厂房里安静极了，除了刁昐疼得无意识的哼哼，其他三个人跟个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小弟往刁昐身上啐了一口，又补了一脚，才意犹未尽地跟着老大走了。
　　等大门又被关上，那个女记者才敢艰难地挪过来，问刁昐：“你......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明显地哭腔，但是不知道刁昐是已经晕过去了还是怎么的没有回应。而其他人的手脚都被绑住了，也没办法查看刁昐的情况。
　　刁昐其实没晕过去，就是头疼眼花听不清东西。他自己缓了好一会儿，勉强能听清楚女记者在叫自己了，才微微仰头，嘶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他其实都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女记者一见他这个样子，眼泪哗一下就涌了出来，哭着说：“我们、我们没事......倒是你，你怎么样啊？”
　　刁昐又使劲挣了挣，绳子还是紧得无法挣脱，他也就不白费这个力气了。他躺在地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喘了口气说：“没事，死不了。”
　　此话一出四周又静默了，只听得到女记者小声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刁昐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开口问：“你们没尝试过逃出去吗？”
　　三人愣了一下，其中的男记者才说：“要说逃出去，其实这个厂子里面的窗户都是开的，都能逃出去，但是......”
　　刁昐恨死了他们大喘气儿，追问：“但是什么？”
　　男记者：“我们解不开绳子，没法动。”
　　刁昐：“......”
　　刁昐咬咬牙，右手一使劲，咔擦一声，手腕关节脱落，绳子松了，他趁机拽掉身上的绳子，坐直了身子，咬着牙把右手手腕又接了回去。
　　旁观三人目瞪口呆。
　　刁昐也不多说，活动了两下手腕就站了起来，一开始还没站稳，差点摔了，甩甩脑袋清醒了一下才站稳。
　　另外三个人生怕他又摔了。
　　所幸刁昐一直以来身体素质都不错，就算脑袋还在嗡嗡的疼也还是支撑着解开了所有人的绳子。
　　做完这一切刁昐实在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回地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过气。
　　他抬头看到解了绑的三个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吓了一跳，说：“盯着我干嘛，去看看哪儿能出去。”
　　几人依言散开，主要是去看大门和窗户。
　　去看大门的男记者摇了两下门把手，确认打不开。刁昐缓过神儿爬起来慢慢挪到他身边，才发现这位哥腿好像伤了。
　　刁昐问他：“你腿怎么回事？”
　　男记者笑了一下，说：“刚被他们抓住的时候摔的。”
　　刁昐：“没事吧？”
　　男记者：“没事，估计还没你伤得重呢。”
　　刁昐没搭话了。被男记者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的头又疼起来了。
　　这边天儿还没聊完呢，女记者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叫：“啊！”
　　刁昐一惊，扬声问：“怎么了？”
　　女记者惊恐道：“他们把那些问题疫苗仍在这附近了！”
　　刁昐快步走过去，探头往厂房外面看，果然看到很多垃圾堆，全是废弃疫苗的箱子，还有一些箱子漏了，试剂流得满地都是。
　　那个男记者没跟上来看，刁昐心里觉得异样但是面上不显，悄声问一旁的女记者：“摄影机内存卡拿到了吗？能不能用？”
　　女记者一愣，倒是那个男摄影师回话了：“拿到了，可以用！”
　　他没控制住声音，男记者闻言上前，问：“什么可以用？”
　　男摄影师正要回答，刁昐就抢先说：“绳子。既然没办法出去我们还是把自己好好捆着吧，怕那伙人回来。”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马上答应了。
　　既然他们答应了，刁昐也就马上动手，挨个儿把几个人都绑了起来。不过绳结都打得草率，稍微挣一挣就能挣脱。
　　而刁昐自己，则是其余三个人合力绑上的。
　　绑完几个人都折腾出一身臭汗，刁昐也懒得想救援什么时候来那伙人到底想干嘛，倒下躺尸了。

　　姚耀林这边，他在技侦的监控下给刁昐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当然不出意外的被挂断了。但是也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能够检测出刁昐的手机所在的大致方位。
　　在得知了大致方位后，警方排除了几个人员聚集区，最后确定应该是在近郊。而那块地方有的建筑物比较少，除了居民区就只有几个废弃的手工作坊。
　　“近郊？”姚耀林摸着下巴，说，“那块应该会有城乡结合部的机构吧，绑匪会把人质关在那里吗？”
　　技侦的小警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副队长说：“长阳制药不是一直挺规矩的吗，连大企业容易出现的偷税漏税都几乎没有过，这回怎么直接就敢杀人绑架了？”
　　姚耀林淡淡地说：“前几年长阳制药换董事长了，你不知道吗？当时闹得挺大的，长阳制药股票都跌了不少。”
　　副队长挑眉：“是吗？那这个新董事长是多混球啊还能影响得股市都降了？”
　　“从这次出的事不就看出来他有多混球了吗。”姚耀林从庞杂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点和副队长八卦，“当时好像并不是他的接班人，原来那个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才轮到他。”
　　副队长一惊：“呦，这么一说那原来那个接班人的车祸还存疑喽？”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姚耀林说，“道听途说，别出去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