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卓落》芊芊之鹤

49、余落落被打

　　她对尹贵妃行了一礼：“娘娘恕罪，并非臣女故意要拂了您的好意，是太子殿下传召臣女过去说是有事要问，请娘娘容臣女先行告退。”说完绕过了尹贵妃一行人，准备离开。
　　“呵。”尹贵妃冷笑一声：“拿太子压本宫，怎么？本宫怕他不成？”
　　她对身边的嬷嬷下令道：“抓住那个侍女。”
　　嬷嬷上前一把抓住了海棠，海棠挣扎着，面露惊恐之色，“小姐！”
　　余落落回过头看着尹贵妃：“不知贵妃娘娘让人扣着我的侍女，是什么意思？”
　　“本宫怀疑她在这点心里下了毒，要带她回宫亲自查验。”
　　海棠大惊失色：“奴婢没有！”
　　尹贵妃厉喝道：“大胆贱婢，本宫训斥你竟敢还嘴？来人！掌她的嘴！”
　　抓着海棠的那个嬷嬷一把按住她的两只手，浑厚有力的大掌直接朝海棠的脸上扇了过来。
　　“住手！”
　　余落落高声喝道，然而那嬷嬷仿佛没听见似的，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海棠的脸上，把她打得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嬷嬷抬手准备再打的时候，余落落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她虽是三脚猫的功夫，可到底是练过，比寻常的女子力气自然要大一些。
　　尹贵妃见状，脸上漾起一抹得逞的笑，她对身后的另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个嬷嬷迅速上前拉扯余落落。
　　之前抓着海棠的嬷嬷摆脱了束缚，抡起巴掌又朝海棠打了过去，然而胳膊却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儿，最后落到了余落落的脸上，这一巴掌她卯足了劲儿，余落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疼得她眼冒金星。
　　尹贵妃见状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你们怎么打到郡主了？快住手。”
　　嬷嬷也仿佛才发现打错了人：“郡主息怒，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伤了郡主，老奴该死。”她嘴上说着这话，眼里却都是得意之色。
　　海棠看着余落落被打得肿起来的脸，心疼不已：“小姐，你怎么样？”
　　余落落的脸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耳环刮破了耳朵，整个半边脸都麻木了，从额头到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疼，头上的珠钗也掉了下来，足以看出那嬷嬷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尹贵妃看着她，面露满意之色，说出来的话却虚伪至极：“郡主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宣太医？”
　　余落落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眼眶发红，她盯着尹贵妃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不必！臣女——告退！”
　　回到了落熙宫，海棠扶着她坐到榻上，想要给她上药，被她拒绝了，她说想一个人待会儿，让海棠先出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海棠虽然担心，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听话的出去了。
　　……
　　东宫
　　萧杨急匆匆地走进了太子书房。
　　“殿下，叶夕刚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尹贵妃打了郡主一巴掌。”
　　“什么？”卓然大惊失色，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人呢？”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
　　“回芳兰宫了。”
　　“孤问的是郡主！”
　　“回了落熙宫。”
　　“走！”
　　他一路走得飞快，后面的太监宫女追都追不上，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一走进落熙宫的寝殿就看到守在外间，脸上一片红肿的海棠，卓然开口问她：“郡主呢？”
　　海棠一见太子来了，顿时像看见了救星，“在里面。”
　　卓然急切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床上的人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连头都没露出来，被子一抖一抖的，里面传出了极低的啜泣声。仿佛不想让人听到，那声音极尽克制，只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走到床榻前，他伸出手轻轻地去掀被子，可里面的人却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松手。
　　“落落。”
　　没有回应，他又去掀了一下被子，这回掀开了，里面的人蜷缩成了一只小虾米的样子，背对着他，用胳膊捂住了头。
　　他把她转了过来，拿下她的手，就看见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宛如白玉的脸上，那醒目的红色就仿佛鲜血一样，让他的心跟着揪痛起来。
　　拂开她耳边的头发，就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是耳环的钩子刺破了耳朵后面的皮肤留下的。
　　他的心骤然一紧：“谁打的？”
　　余落落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仿佛流不尽似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说在他来之前她还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这会儿就是完全放开了。
　　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所有的眼泪都流进了他的衣襟里。卓然抱着她，感觉这泪水仿佛是烫的，灼得人心口疼。他就任她哭，让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只要别憋在心里就好。
　　屋外的赤鸢听着里面的声音，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海棠也跟着哭，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看的旁边的萧杨也难过不已。
　　余落落哭完了，才从卓然怀里抬起头，声音一抽一抽的：“你怎么，来了？”
　　“你被人这样欺负，我怎能不来？”
　　“我没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想因为她的事让卓然为难。
　　他扶正她的肩膀，郑重地对她说道：“你记住，在这个皇宫里，没人能给你委屈受，你也不需要对任何人委屈求全。即便是父皇让你受了委屈，我也照样儿要去讨个公道，所以你不必有所顾忌。”
　　“可是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你从来没有给我惹麻烦，即使你惹了，我也担得起，不需要你对别人处处忍让。”
　　“那我要是仗势欺人呢？”余落落抽抽嗒嗒地说道。
　　“欺就欺了，有何不可？”
　　卓然抬手擎住了她的下巴：“只要你别让别人欺负了去就行。”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那边肿着的脸颊：“疼吗？”
　　“嗯。”余落落扁着嘴巴点了点头。
　　“谁下的手？”
　　“尹贵妃身边的嬷嬷。”
　　卓然起身去药匣里拿来了消肿止痛的药膏，用手指挑起一点，轻轻地涂抹到她肿起的脸上，抹完了药，余落落慢慢感觉脸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舒服了许多。
　　不多时，她就在卓然的怀里睡着了，等她睡熟后，卓然才起身，给她掖好被角，走了出来。
　　海棠和萧杨赤鸢还有一群宫女太监等在外面，卓然看了海棠一眼。
　　“走。”
　　……
　　芳兰宫里，尹贵妃正洋洋自得，今天开心极了，终于收拾了余落落那个小贱人，想想就痛快！
　　她随手拿起一只翡翠镯子，对身旁的严嬷嬷道：“做得好，赏你的。”
　　严嬷嬷双手捧过镯子，赶紧谢恩：“谢娘娘赏赐，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旁边的邓嬷嬷心道：我也参与了，怎么只赏她一个人，若没有我抓住那丫头，她一个人能成事？
　　就在这时，外面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刚要说话，尹贵妃就训斥道：“没规矩！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太监立即禀报道：“娘娘，太子来了！”
　　尹贵妃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太子竟然亲自来了，旁边的严嬷嬷和邓嬷嬷也有点慌，太子不会是来算账的吧？邓嬷嬷忽然就不那么想跟这件事沾边儿了。
　　尹贵妃对小太监道：“拦住他。”
　　话音未落，卓然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贵妃娘娘现在才想拦孤，不觉得晚了吗？”
　　尹贵妃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竟敢擅闯后宫？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父皇若想治，让他治便是，但孤该算的账，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笑话！太子要算什么账？本宫可不记得欠你什么。”尹贵妃翻了他一眼，嗤笑道。
　　“贵妃娘娘的嬷嬷以下犯上，掌掴郡主，孤作为郡主的未婚夫婿，自然要来讨个公道。”卓然早知道她不会痛痛快快地承认，那他就挑明了说，免得她再装糊涂。
　　他看了海棠一眼：“去，把她们找出来。”
　　海棠走到了那一群站着的宫人旁边，指着其中的严嬷嬷和邓嬷嬷道：“殿下，就是她们两个。”
　　严嬷嬷和邓嬷嬷立刻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太子殿下，老奴该死，但老奴是一时失手，并非故意，请殿下饶命！”
　　“老奴没有参与，只是帮了一下忙而已，求殿下饶恕！”
　　她俩忙不迭地讨饶，其实心里不是太担心，有贵妃娘娘在，太子就算再生气，也不敢真的把她们怎么样，顶多是象征性地罚罚，毕竟关系到面子问题，不意思意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只听卓然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却不带任何温度：“拉下去，杖责八十。”
　　两个嬷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杖责八十？那不是要她们的命吗？只是打了郡主一巴掌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二人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