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许你》毓晚

21、许鲸笙

　　今天的雾霾有些大，许鲸笙出门还带了口罩，一头蓝发格外显眼，医院里无数人朝她看过来。许鲸笙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医院的地标指示牌，手指抵在耳鼻喉科的科室上。

　　纪雾扁桃体肿大但好在发现及时，年前做了手术，也经常来复查。说来也巧，她做手术的日子在年前，以至于过年的时候成天白米粥，一点味道都没有，她可是叫苦连天。

　　许鲸笙坐在走廊等着纪雾，她一只手支着脸刷手机，很多人远远的看着她，猜测她是不是那个明星。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刺鼻，哪怕隔着口罩也遮掩不住。她眉头紧拧眸里也带着不悦。科室的门还紧闭着，许鲸笙熄屏然后起身活动手脚。

　　可能是坐的太久，她起身时有些恍惚，低头一看眼神就迷离，脚步不稳身子突然一倾，身后是冰冷的钢铁座椅，磕上去很疼，还会发出很响的噪音。

　　“许小姐，怎么还和之前一样站不稳。”男人声音好听带着戏谑，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拦住，好看的眼对上她。

　　许鲸笙一看是宋怀璟也放松下来，扶着宋怀璟的胳膊站稳。头顶突然响起宋怀璟的揶揄声，“怎么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每次见面都往我怀里倒。”

　　许鲸笙自认和宋怀璟没有那么熟，也就无视了他打趣的话，重新坐回椅子上，又看向宋怀瑾，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宋怀璟坐在了她旁边。

　　她偏头疑惑地看向宋怀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宋怀璟说：“刚刚在一楼就听到有人讨论进来了个蓝发姑娘一双眼睛长的很好看，带着口罩像是明星，但也有人说可能是你。我一猜就是你，刚好上午没事就来看看。”

　　宋怀璟一身白大褂，清冷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许鲸笙抬眼去看他的胸牌，麻醉科的医师。

　　许鲸笙说：“你是医生啊，挺好，正式工作。”
　　宋怀璟理好白大褂上的褶子，轻松一笑，“还好，就是比较忙，我们这个科室就是要随叫随到。”

　　许鲸笙点头没有再接话，看着对面禁闭着的门。

　　宋怀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翘起腿手交叠在膝盖说：“你那朋友应该还有一会才能出来，她好像叫纪雾，当时手术麻醉便是我帮忙打的。”

　　许鲸笙哈哈一笑，不知该如何继续说，空气安静下来，气氛变的有些微妙，两人目光齐刷刷看着禁闭着的门。

　　消毒水味实在刺鼻，许鲸笙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什么时候来海市的？”许鲸笙无聊扣手找话题。
　　宋怀璟变的很爱笑，好像一直在笑，笑意直达眼底，“我本科和研究生连读，毕业后就来了海市，一直在二院就职。”

　　本硕连读，和许鲸笙的预期差不多，也很符合心里对宋怀璟的印象，只是现在这张始终带笑的脸和记忆中始终的匹配不上。

　　记忆中的宋怀璟说冷面阎王也不为过，他们作了三个月的同学，好像就没有见过宋怀璟笑过。

　　宋怀璟又问她，“那你呢，你这些年怎么样，怎么当了酒吧老板。”宋怀璟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包瓜子给她。
　　瓜子是他知道许鲸笙来了后，来的路上在办公室拿的同事的。

　　“我啊，我过得挺好，来了喜欢的城市，干了喜欢的工作，自由如风，无拘无束。”许鲸笙接过他递的瓜子，摘下口罩磕，“开酒吧算是我的梦想，虽然没有像预期那样每月推出一款新饮品，但也蛮快乐，晚上是酒吧，而白天没什么人，我基本上就是与朋友喝着饮料吃着甜品聚会，日子也蛮好，酒吧利润也……”

　　许鲸笙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收住没说完的话心虚地看着宋怀璟。完了，酒吧利润高的秘密泄露了。

　　好在门在那一刻被推开，纪雾从里面走出来哭唧唧地朝她扑过来，只是看到一旁的宋怀瑾又顿住脚步。

　　纪雾看到宋怀璟脸上略微染上了些许慌张，心虚地说，“你怎么在这？”她朝四周紧张地看，确认没有楚穆衍后才松了口气，然后悄咪咪地和他说，“别告诉楚穆衍我来了。”
　　“没有，他现在应该还在做手术。”
　　纪雾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幸好幸好。”

　　宋怀璟洋装看时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点头应下纪雾的请求，带着歉意说，“我去吃个饭，下午还有工作。”

　　纪雾见他应下又亲昵地抱住许鲸笙的手臂，许鲸笙拉住她的手和他告别，“我们也先走了，回头见。”许鲸笙手里还握着瓜子皮，顺势把手中的瓜子皮塞进纪雾手里。

　　纪雾感受到手心轻微的刺痛，举起手看到那一把瓜子皮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叉腰佯装愤怒，“笙美人如此大胆，看来政今晚要好好教育一下你。”

　　说着纪雾用手指挑起许鲸笙的下巴，一副昏君的模样。许鲸笙拨开她的手。宋怀璟还站在一旁，看这两人打闹，好似回到了高中，许鲸笙和阮思眠打闹着走在前面，而他和唐一然就跟在两人身后。

　　宋怀璟起身就离开了，纪雾也拉着许鲸笙晃晃悠悠地出了医院，一路蹦蹦跳跳，高兴的不像话。

　　“医生说我恢复的不错，再过两天就可以吃香喝辣了，到时候我就依然可以帮你试饮了。”纪雾兴高采烈地说着日后的打算，一路小嘴叭叭没停过。

　　许鲸笙听着也不厌其烦，不时回她几句。出租车的窗户禁闭让她有些窒息，晕乎乎地靠在车窗上不停的晃头，脑袋彭的一下磕在车窗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司机师傅见怪不怪地提醒了一句让她注意。许鲸笙把头靠在纪雾的肩上闭目养神，车行的很慢，充足的热气让人很舒服，陷入沉沉睡意。

　　寒冬还眷恋地没有离开，春意却早已如期抵达。

　　市中心办公楼顶层的门被推开，黑框眼镜的干练男人走进来把怀里的文件夹放在桌上。

　　俊美的男人疲惫地瘫坐在老板椅上，手指无聊地敲着扶手，闭着双眼，眼下的乌青很重。男人轻叹气一口，抬眼看向桌上的报表。

　　“怎么还有。”段槿铭无奈的摇着头，眼底只剩下疲惫。

　　秦毅不知如何开口，段槿铭这些日子几乎都没怎么睡，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想证明给哪些董事会的老东西看，得到他们认可。

　　秦毅将文件夹往一边挪了挪，拉开了原本紧闭着的遮光帘。“小段总，再不出去你都要发霉了。”
　　光渗透进来，段槿铭抬手遮住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过这间办公室，也没有见过光，便觉得莫名刺眼。

　　段槿铭点头让他出去，自己在办公室看完那摞文件才离开。

　　他想去找许鲸笙，可现在好像并不是最好的时候，他还没有处理好一切。

　　公司附近的饭店很多，他随意地挑了一家私厨进去等着厨师上菜。看时间段亦然应该已经回来几天了，他一个电话打过去。

　　“段亦然，是我。”

　　对面安静了一会然后是结结巴巴激动的男声，“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这些日子他没少给段槿铭打电话，可每次接电话的都是特助，段槿铭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忙着出差，若不是队里不放人他都快忍不住去找段槿铭。

　　“嗯，是我。”段槿铭把一口米饭放入口，拜托他，“公司这两天的事很多，麻烦你件事，这几天你要是没事就喊小鲸鱼玩几把游戏吧，别让她无聊，也别告诉她公司的事。”

　　段亦然哪边安静了几秒，哈哈一笑应下然后委屈地朝段槿铭抱怨，“哥，我呢，我呢，还有我，你都不关心我。”

　　段槿铭轻笑着摇头，“好好好，那我的好弟弟抱得奖杯归恭喜恭喜，等我闲下来就去找你。”段槿铭敷衍他。

　　段亦然看得出来他的敷衍但还是很开心，小嘴叭叭和段槿铭扯在国外的半年，直到队员喊他去训练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段槿铭看着暮色的微博，微博运营小妹发了新鲜出炉的照片，前几张很正常，都是很有氛围感的打卡地和新品的图片，直到第十张，是一张模糊不清的动态人像，女人穿着禁欲白色的吊带支着脸坐在吧台处，蓝发及腰，手里端着新品不经意看向镜头，然后微微一笑，泛红的眼尾支离破碎感拉满。

　　评论很快就破万，一如既往的在夸许鲸笙的颜，还有微博运营小妹得意的说这是她偷拍到的。

　　她过的好就行，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他吃完碗底的最后一口食物付款离开。

　　在公司待久了他又在公司附近逛了一圈，才慢吞吞回到公司，这可能是他忙完这件事之前最后一次这么清闲的逛了。

　　我们总是不愿长大，希望可以永远幼稚不用被世俗所束缚。可是生活总会逼着我们成长，让他不得不懂事独立，被约束。
　　被逼着长大的人他一个就好了，许鲸笙还可以继续泡在暮色，段亦然也可以继续完成电竞梦。

　　两人吃了顿火锅后纪雾又去忙了，许鲸笙一人回到家。许鲸笙套了件慵懒的卡其色毛衣蜷缩在吊篮里，酸奶晃着尾巴朝她吐舌头，一脸讨好。

　　手机来电的铃声响起，手机还放在隔壁房间的桌子上。许鲸笙懒得动，揉着酸奶的脑袋，“酸奶帮我去把手机拿过来吧。”

　　酸奶听了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到了她身边，嘴里还咬着她的手机。
　　手机上沾着酸奶的口水，许鲸笙抽纸擦干净。电话已经因为迟迟没有接听被挂断，她看那一段陌生的号码，看了半天也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她回拨电话，电话几乎直接被接通。许鲸笙没有先开口，等着对面先说。
　　那边传来阳光爽朗的男声，“笙笙姐，我是亦然。”男人的声音待着浓浓的笑意，许鲸笙听着他的声音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

　　许鲸笙：“嗨，大明星，终于回国了。”
　　段亦然是电竞圈炙手可热的选手，长相阳光端正，皮肤白皙，是电竞圈半个神话，曾凭着一张脸火遍外网，网上有一句话说他：始于颜值终于技术。

　　许鲸笙和他也算熟，段亦然自来熟也健谈，很招人喜欢，典型的奶狗弟弟。

　　段亦然朗声说：“笙笙姐，我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段亦然被队员拍了一把吓得打了个颤，不满地驱赶那个队员，“滚滚滚，打电话呢。”

　　向朝毅听到对面是个好听的女生，没有离开，点了段亦然手机的免提，坐在一旁听。

　　段亦然不介意剥着葡萄和许鲸笙通电话。

　　两人聊了很久，而且还都是些无聊的家常，聊的向朝毅听得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