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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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晚上还有课，改完这一段确认没问题以后，就打算走了。
江闲也站起来，“我开了车来，我送你吧。”
陈见客气地笑了一声：“不用，太麻烦了。”
她说完就推开教室门出去了。
江闲本来是过来做点自己的剪辑单子，东西摆了一桌子，他囫囵站起来，忙乱找了一圈钥匙，赶快追了出去。
范平霄不急着走，他看着江闲出去，笑了一声转回头，刚想和另一个在场的人评价点什么，看见唐弈懒懒瞥开眼，相当识趣地闭上了嘴。
没两分钟，江闲却回来了。
范平霄问：“陈见走了？”
江闲挠了挠头，“她说她晕车。”
唐弈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电动车也晕？
范平霄了然，他安慰地看了江闲一眼。
“没事，我不晕，你等会载我一趟吧。”
江闲点头坐回去，看到桌上陈见没带走的奶盖。
他盖下电脑，“平霄，陈见……没有男朋友吧。”
范平霄看了唐弈一眼，“目前是没有。”
江闲松了一口气，“那没事。”
他把钥匙拢在手里，“我还以为她有男朋友才拒绝我的。”
范平霄轻轻咳了一声，“人家可能不想谈恋爱吧。”
江闲耸了下肩，“那我也要试试。”
他道：“可能我今天太直白了，前几次接触下来，她脾气挺好的，也很好相处。”
过了会儿，江闲凑近范平霄，“平霄，把你们班课表发给我。”
范平霄往后仰了仰：“干什么？”
江闲：“狙她，我觉得陈见应该不难打动，只要用点心。”
范平霄见唐弈低头看手机，道：“行，等会发你。”
唐弈的喉结滚了滚，他瞄了一眼桌上的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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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书和新舍友站在讲台边上。
她调出自己写的选做作业：“老师，可以帮我看看吗？”
是之前的姓名联，她只得了六十分。
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说过这个老教授，他的作业都是选做。
只要有做，不管做的怎么样都能拿六十，但是再往上每一分都卡得很严格。
老教授看上去五十多，他眉毛头发灰白，神情和蔼。
“——文周书，噢，我有印象了。”
他耐心道：“姓名联，除了介绍字，还有扬志。”
“你的姓名联平仄工整，找的句子也没错误。但是你要记得，光词藻堆砌没有用，表达自己的志向，或者说处世，更不能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老教授指了指她上下两句：“你看这两句，一会儿松柏一会儿柳叶，都是好品质，但是用的句子就分歧了。”
他拧开自己的茶杯，正要往嘴边送，又突然停住。
“你可以去看看你们班班长，还有……”
老教授“嘶”了一声，翻开点名册，颤巍巍指着第一个名字。
“还有你们班一号同学，你可以去看看他们的，学习一下。”
文周书张了张嘴：“……好，谢谢老师。”
她的新舍友穿着绿色条纹衫，有点连心眉，性格大大咧咧的。
看文周书问完以后，就催她：“周书，要上课了，我们找个位置吧。”
文周书就和她在第一排坐下了。
张小洋踩着点到，背着书包冲到了陈见旁边。
她刚坐下，老师就开始讲课了。
张小洋缓了好一会儿，她拿出书，看陈见在摆弄手机。
她顺便问了句：“又在和你弟弟聊天呀？”
陈见嘴角微微弯着，“不是，同学。”
她说着，抬头看向第一排。
同时，那个连心眉的女生回过头，面带疑惑地往后扫了一眼。
陈见切掉小号，认真听起课来。
下课的时候，陈见收到了斐约的信息，说他和李霭回来了，约陈见明天一起吃饭。
陈见回了个“好的”。
她刚好到宿舍楼下，看见文周书从掐着烟的姚怡身边走过。
姚怡拿着烟，面色一点都不变。
看到陈见，她掏出烟：“来根？”
陈见看着文周书的背影，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根烟。
两人照例抽了一根，姚怡先开口：“怎么，烟头上有钱，盯这么认真？”
陈见又从她的烟盒里拿了一根：“没，习惯了。”
“我妈她，不赞成女孩抽烟喝酒，小时候也这么教育我。”
陈见的嗓音很低：“我第一次抽的时候，犹豫半天才敢下嘴，吸一口心里就煎熬一次，后面就养成习惯了。”
姚怡拢了拢头发：“这样——”
二楼，文周书和人聊天的说笑声高高传来，仿佛是刻意制造出来的。
姚怡抖了抖烟灰：“陈大作家，你写的小说里，一般剧情到这里，该怎么反转？”
陈见想了想：“如果前面没有描写，当然是直接安排一个可以睥睨所有人的身份，然后轻松实现反转。”
姚怡嗤笑一声，“没有的话呢？”
陈见慢慢吸了一口，“忍着呗，没办法。”
姚怡收起烟盒，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见一眼。
“真能忍？”
陈见把烟摁在垃圾桶上。
“唔，我妈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抽了两根，她觉得心里那种蠢蠢欲动、与天斗与人斗的兴奋感平息了一点。
姚怡笑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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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约和李霭在校外的一家火锅店订了位置。
陈见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吃了。
李霭半点不讲究，舀起火锅红艳艳的高汤，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
斐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学妹还在，注意点吃相行不行？”
李霭喝完，舒心地吐出一口气：“这单生意，我都快喝酒精中毒了，还注意什么形象？”
点的汤底是变态辣，闻着都呛。
斐约又看了一眼李霭调的酱料，切碎的小米辣摇摇欲坠地趴在小碗边，他举起手：“服务员，来五瓶牛奶。”
李霭“啧”了一声，他用公筷涮了片牛肉，先夹到陈见碗里。
“学妹，这几天辛苦了。”
陈见接过斐约递过来的牛奶，“没，我没干什么，顺便而已。”
她说的是事实。
如果斐约和李霭都劝不动唐弈，那估计没人能说服唐弈参赛。
她顶多算一个让唐弈下台的台阶。
李霭道：“别的不说，今天这顿你老大请了。”
唐弈嗤笑一声。
斐约对着唐弈道：“你也抓紧点，最近课那么多，十一月前交得过去吗？”
唐弈课多，又有很多实训和见习，见习完还有小组的任务要做，斐约就怕他画不完。
他自己心里有数，“交得过去。”
他们边吃边聊。
斐约和李霭在外面开了一间工作室，这次是谈一个很大的项目。
陈见听着没怎么讲话，他们提到的一些名词和理论她都不是很知道，于是埋头专心地吃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斐约在柜台拿了包新抽纸过了。
“对了，陈见。我听平霄说你们参加了风德的那个短剧比赛？”
陈见道：“对，那个比赛我之前了解过，实习的机会挺难得的。”
斐约：“当然，你们有这一次实习机会，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就更深一点。反正职业的尽头是编制，要是不能拿到名额，肯定要往大公司去。”
他擦了擦手，“但是我记得，这个比赛作品提交还不够，最后现下还原也占一部分，千万别松懈。”
陈见笑着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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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出来以后，下一步就是拍摄。
范平霄找齐了演员，摄影师是渊大摄影学院大三学长。
本来陈见也被范平霄拉着出演。
范平霄的意思是，形象也符合，还能省成本。
但没想到陈见一上镜头就变形。
拍摄的学长皱眉：“诶怎么回事，我机器一怼过去你就缩脖子驼背？”
不止缩脖子驼背，刚拍那一两回，还不自觉地躲镜头。
又NG了两回，在旁边的范平霄叫停。
他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没事，今天先拍其他部分，我再去找个人吧。”
陈见恹恹坐在台阶上：“班长，不好意思。”
江闲也跟着看拍摄，他把买来的水递给她，和她开了句玩笑：“干嘛，这么漂亮还怕入镜头？”
陈见接过水，闷了两口没说话。
范平霄没把这事放心上，已经开始找人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找到人以后你看看，符不符合形象。”
陈见忙点头。
她想了想，觉得这毛病可能是从小养成的。
周香香女士讲究内涵，也不喜欢陈见太纠结自己的外貌，觉得小女生每天捧着镜子、撇下学业涂脂抹粉很不像话。
她一边和陈见说“好看的臭皮囊是没用的”，一边给陈见灌输“我和你爸就把你生成这样，再怎么打扮都很丑，不如少花点功夫在脸上”。
久而久之，她拍照的时候就很难挺直背了。
陈见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郁闷。
江闲往上一个台阶，坐在她身边。
“陈见，一起吃饭吗？刚好也快到时间了。等会吃完了你想去哪，我送你过去，你刚好可以休息一会儿。”
陈见看也不看手机，“不了，我舍友刚刚约我吃饭了。”
自从江闲要到她的课表，可以说两人每天都见得上面。
他也不是没追过人谈过恋爱，但是从没被人这么无孔不入地拒绝过。
陈见性格温和，基本没有急眼的时候，但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江闲一点办法都没有。
旁边还有个范平霄，江闲也不好死皮赖脸地缠着人，笑了声就走了。
范平霄和陈见坐在台阶上，看下面人顺利地拍完一部分。
他转头问陈见：“不去吃饭？不是约了人吗？”
陈见“哦”了一声，非常坦然：“我骗他的。”
范平霄看出陈见对江闲没意思，好奇道：“我看人家挺好的，你是有别的对象了，还是不想谈恋爱？”
陈见仰头扭了扭脖子，“我，不太喜欢话多的。”
范平霄看了眼江闲离开的方向，“会吗？”
“我不太喜欢讲话好听的。”
范平霄皱眉笑着，“被人捧着不好？”
陈见舒展了一下手臂。
“被人捧着当然好啊，但是，光言语上被捧着怎么够？”
“而且好听的话讲一两句够用的就行了，太多了听起来很腻味。”
范平霄想到江闲三句里两句全是夸张的形容词，觉得自己稍微能理解一点。
陈见没说的是，她对那种好听话有点矫枉过正的厌恶。
周香香的腰有很多年的毛病了。
陈见和她弟弟在外面读书，他们家里用饮水机，水桶大多是周香香来搬。
陈父白天在上班，晚上回家以后看到搬好的水桶，就会说周香香怎么不等他来，说她腰不好不要干这些，还会夸几句周香香贤惠。
从一桶水夸到饭菜、桌椅，还有洗好的衣服。
周香香有时候见他回家没那么累，就支使他提前一天把水换好。
陈父会马上应下来，然后迟迟不做，等到第二天去上班，又是周香香来。
偶尔做点家务，还要炫耀般讲上一句“我帮太太干活了”。
陈见小时候就很费解，两个人的婚姻，为什么是帮周香香干活，这个家没有他一份吗？
每到她问，周香香就会默默地笑一声。
“阿仰这么小，就比我还聪明。没办法，你爸太会讲漂亮话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之前听到还会很感动。”
所以很久之前，陈见就不喜欢这种把漂亮话挂在嘴边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