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王冠》蝴蝶也要扑火

40、AL1117 3~4月

　　再次踏入双翼城，亚拉贡家族的城堡似乎比上次更朴素了。
　　“所以...你现在怎么样？”
　　我和雷德并肩站在哨塔上，远处是一排排竖着王都旗帜的营帐。
　　“好得很，有劳陛下挂心。”他不冷不热的回答。
　　“需要帮忙么？我的意思是，联盟...”
　　“不必了，我自己应付得来。”
　　我啧了一声，都兵临城下了还嘴硬“我虽然没有多少兵，但身为半个南境人，也想出份力，并且以利可以用正统的名号招揽王领旧部，我为什么不行？”
　　他不为所动，反问道：“那请问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呢？怎么出去的时候是五百人，再来的时候还是五百人。”
　　“那也是五百人正规军，加上一个正统且训练有素的领导人。”我皱了皱眉，说：“双翼城，鹈鹕领，河东地，你顾得过来么？”
　　“你自己说过别不把三百人当人的。”
　　雷德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栏杆“南境，百姓，我都会守护好，失地，我也会亲手讨回来，这就是我生在亚拉贡家族的职责。”
　　说罢，他就要走下楼梯，我赶紧叫住他：“男女平等继承法如果应用在亚拉贡家族上，你姐姐摩根王妃就是长子，父死子继，她的这份宣称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呢？我不是要跟你抢，只是想和你一起捍卫，毕竟南境受到攻击也有我的原因，不是么？要是你一个人战死了...”
　　“南境的事本来就应该与你无关，现在所造成的一切都是我活该，失地我会夺回来，其他的你就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雷德打断我“如果是为了守护南境，那我视死如归。”
　　我一时失语，忘了阻止他下楼，心里不知道是该钦佩，还是感叹他倔得像头驴。

　　真实生日的几天后，天使听到了我的心声。
　　“陛下！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我正在结算这个月花销，士兵突然跑进来说。
　　“哦？是怎么样的人？”
　　“为首的叫巴克·塔尔曼！据说有三米多高，手下有五百人，据说个个都和他差不多，只是军备不足，需要您提供。”
　　我沉思了一会，听起来倒是底子不错，只是不知...“他们都是哪里人？有什么背景么？”
　　“有！巴克·塔尔曼不仅是雇佣兵团长，还是个鹈鹕领的小领主，他的人也都是从鹈鹕领来的，据他们所说，非常需要钱。”
　　竟然是领主，贵族都出来做雇佣兵，那肯定是穷疯了，鹈鹕领饱受水患困扰，如今又遭瘟疫折磨，他能放下身段，未必就是见钱眼开之辈，说不定和雷德差不多，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思虑再三，摸出整整一层的珠宝，一口气付清了定金，又遣人去买装备和粮食，那边也爽快，一来二去就约定好了会面地点。
　　果然三米还是夸张了，但两米也是非常可观，巴克·塔尔曼留着水草般的胡须和头发，身上涂了红色的油彩，看起来就像一颗装饰好的松树，发出骇人的笑声，朝我走来。
　　“喔！这个小不点儿就是陛下啊，早就听说才十五岁，没想到比看上去的还小。”
　　“已经过了生日，成年了...听说你还是领主？”我还得仰视他，弱弱的说。
　　巴克·塔尔曼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如果您在意的话，我可以是。”
　　“我不介意的...我也是半个普通人出身。”我赶紧说。
　　“哈哈，那就好，我确实是领主，祖上是个部落首领，被征服后并入南境，也就默认我们家是封臣了，据说流传了巨人的血，所以我们才这么高哩。放心吧，我虽然不懂贵族精神，但契约精神还是懂的，只要你钱够，在合约期间就绝对不会背叛你。”
　　他看我犹有疑惑，补充道：
　　“好多人请我们帮忙，又明里暗里的讽刺我是个领主还出来当雇佣兵，唉，这不是活不下去了吗，因为水患，土地上根本产不出东西，才带着俺们族的小伙都出来当雇佣兵了。”
　　“原来如此”我谅解的点点头，还没聊几句，巴克就被崭新的装备吸了过去，抱住一把大刀啧啧称奇，我笑笑，定心了一点...
　　“陛下！...”
　　现在我听到有人大喊我的名号就神经紧张“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不”那小兵忙摆摆手“是个好消息！我认为您会开心才高声通报，您看谁来了...”
　　语罢，他让开身位，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沧桑男子，静静的与我对视。
　　我呆了呆，随即猛地扑上去。
　　“加文！”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我往怀里狠摁了一下。
　　“马加列...爷爷死了，我妈也死了。”
　　“我知道！”我话里带了哭腔。
　　“我亲眼看见的...”
　　我从加文怀里退出来，他脸上是化不开的悲伤。
　　“我见证了全过程，他们挖了好大一个坑，用尸体填满了...”
　　“别再说了！别再想了...”我捧住他的脸“和我一起！”
　　他怔了怔，嗯了一声。
　　得到消息，蘑菇又是惊又是喜，冲上来和我们抱在一起，好半天才想起给加文接风洗。
　　他在洗脸，蘑菇在旁边站着伺候，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却感觉回到了从前一样。
　　加文刮掉胡子，这才找回了点富家少爷的样，只是身上缠了许多绷带，看见帐篷外士兵运送武器，上前抽出把剑，蘑菇赶紧跟在他后面，披上斗篷。
　　“你也想上战场吗？后方还有很多文职空缺...”我见状，试探性的提议。
　　他的眼睛映在剑身上，显得冷冽无比。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