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少爷的幻想没有了》随墨颖

3、明安3

　　　　 “明安，感受如何？”浩晚归轻飘飘的落地，宛如落叶凋零，身为鬼魂的他堪比不死之身。
　　“感受……”明安惊魂未定，他自高空极速坠落，离地面三尺有余时落在符阵上，感觉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魂已然出走，不见了，明安心有余悸，却撇见浩晚归轻摇折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墨衣飞舞，风度翩翩。
　　“感受，好极了！”明安敛去惊慌失措的神情，微笑回应“多谢师兄厚爱”
　　“哈哈哈，不谢不谢！”手中折扇合拢，浩晚归仰头大笑，不再旁观，向符阵走去，弯下身，手握扇柄伸出，明安愣住，有些迟疑，但还是伸手握住并拢的扇面。他自己根本起不来，被吓得腿软了，若是无人帮助强行站起定会摔个狗啃泥，明安不能想象自己那样，所以见师兄要帮助自己虽有顾虑，还是抛下争强之心顺台阶而下，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师兄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得负责，便又心安理得。
　　“抓牢了！”浩晚归笑道，一个使劲将明安拽下拉起。鬼魂触碰不到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只能出此下策了。
　　悬崖上看去是一片黑暗，却待站在所谓黑暗之中，才知是一片火红，似是燃烧的火焰，百里红枫像熊熊大火，无形燃烧。浩晚归与明安相继走进，吞没在火海中。
　　“远古时期，天地间灵力浓郁，无论是何人修行，只有肯努力，借助徘徊于周身的雄厚灵力，遍可冲破身体的种种限制，达到修仙入门，引起入体的阶段，但渐渐灵气消散，天地间灵气稀薄，只能另寻外力突破”浩晚归手握扇柄，无意识的拍打自己，好在敲得轻巧，白暂依旧。
　　红枫叶飘飘扬扬的洒落，落在二人身边，身上，头顶，红色张扬又喜庆，像是九天落下火红欢迎他们的到来。
　　“嗯，下来呢？”明安伸手接住一片徐徐飞落的红枫，捧在手心细细观赏，红枫很漂亮，是真正的大红，没有丝毫杂色，鲜艳而亮眼，正瞧得仔细，一心二用的明安察觉师兄滔滔不绝的话声停止，感紧捧场接道，还专门抬头看向浩晚归，满含期待的样子。
　　浩晚归眼神飘忽，一个不经意瞄见师弟看着自己，得到满足，虚咳几声继续接道“进仙丹就是高人们找到的办法，不过进仙丹难以炼制，慢慢地，修仙之人越来越少，随着时间推移，可以炼制进仙丹的家族逐渐聚集在一处，这处地便被称为浩域”
　　“昆云宗原是琅琊王氏，在几百年前才改家族为宗。”
　　“嗯”明安继续捧场，“现在是前往宗门吗？”
　　“嗯……不是”浩晚归打着哈哈。
　　“？”明安疑惑。
　　“我身为符修，不会炼制丹药”浩晚归解释道，扇柄拍打在手心发出轻快的响声，“看”响声停止，折扇指向一间茅草屋。
　　“这里名为仙问，可以通过平等交换得到任何东西。”
　　“所以，师弟，请进吧，师兄在外面等候。”浩晚归站在红枫下，眯眼享受落叶洒落在身的感觉。
　　茅草屋看起来，走进却发现里面自有洞天。
　　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颜色，明安立在原地不动，不知所措，忽闻，苍老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
　　“小友，来到此处是为何事？”
　　“进仙丹”明安循声望去，没有人影，便朝虚空躬身行礼，礼毕才道。
　　苍老的声音不再回答，似是仙人愣住，随后传来一声轻笑“小友，和老朽下一盘棋吧！”
　　“多谢”
　　声落，毫无波澜，虚空中，明安前方出现棋盘，一位老人坐在对面，须发皆白，明安走向棋盘，落座。
　　“五子棋吧”老人道。
　　话罢，明安手旁出现一盒黑棋子，老人身旁出现白棋子。
　　“黑棋先”老人抚摸胡须，笑道。
　　明安不语，抬手在棋盘正中间放下黑棋，老人紧接，白棋落下。
　　颗颗棋子在局中，棋子触碰棋盘发出的脆响从未停止，哒哒哒……像是平缓的乐曲，渐渐黑棋紧追白棋，围堵拦截屡屡成功，黑白分明，僵持不下，对峙起来，紧接着，发出的脆响越来越快，越来越紧，关于黑白棋子命运的书写连成一曲交响乐，在空中荡漾开去，乐曲越舞越急，音符早已分辩不清，黑白命运相交，融为一体。却在最高峰时刻，音符断掉，曲毕，命运已见分晓，黑棋胜。猛然间，黑棋白棋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棋盘，棋盘未变，崭新依旧，等待着书写下一次的命运。
　　似是沉浸在刚刚的高歌中，两人望着棋盘，迟迟没有动作，静默良久，老人抬头，遥望远方，枯瘦的手一下下顺着交杂在一起的白胡，怅然若失。
　　“小友，你看，那些棋子消失了。”
　　明安不理解，只低头慢慢回味刚才所发生的，意无穷。
　　“老朽已将进仙丹化入小友体内，不必担心”老人用白布将棋盘裹上，抱在怀中，起身。明安赶忙站起，躬礼相送。
　　“小友，接好！”
　　凭空出现的断剑飞向明安，明安两手接住。断剑年岁已久，铁锈斑驳，尤其剑面被削断之处，被岁月腐蚀不堪。明安不知老人举动，抬头看向老人，只见一个弯着腰，苍老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小友，走吧，若是想与老朽再次比拼棋技，可来此处。”
　　声音落下，眼前场景切换，明安立在茅屋外。
　　空中飞舞的许许多多红枫，围绕着倚在树下之人，那人察觉到明安目光，嘴唇轻抿，宛然一笑，刹那，火红入眼，才发现是那么鲜活。
　　“明安？师弟？小师弟？”
　　明安回过神来，浩晚归正掐着嗓子呼唤他。
　　“怎么？”明安问
　　“进仙丹已入体了吧，嗯！这是什么？”浩晚归被明安手中断剑吸引“看来明安是剑修了，不过棋老儿为什么要给你断剑？”浩晚归俯身看了几眼，没看出这把断剑的不同之处，也就作罢，转身询问当事人了。
　　“师兄，我也不知。”明安回答，却无意识把断剑紧紧握住。
　　“罢了罢了，师兄教你剑法去！”浩晚归未放在心上，摇着扇子竟自走远。
　　“对了，小师弟”浩晚归转身道，笑意盈盈“不必拘束，放松点，师兄知你在人间是什么鬼样子，所以不用装啊”
　　“……”明安嘴角抽动，脸上的平淡差点没有装住，嘴角上扬，很有礼貌的微笑“师兄，才是鬼样子啊！”
　　“你师兄是鬼魂，不是鬼。”浩晚归阐述这个事实，“来来来，让师兄给你补补常识，鬼魂和鬼的区别……”
　　浩晚归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和来时一样，嘴巴没有闲时。明安抱着断剑行走，自动忽略师兄的话语，只在师兄话声停止复合几声，很给师兄面子。
　　悄悄地，好像在一瞬，明安看见有一条细细的，模糊的线连接着自己与师兄，他们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