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男人，你的名字叫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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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思阁的书房里，陆晟和顾夫子坐在一起查看着陆弘刚和陆弘瑞两兄弟的试卷。
今日刚好是休沐，陆晟难得的只身着一身休闲衣裳坐在桌案前，这瑞哥儿的字迹着实是难看，看着面前两张试卷，一张字迹工整，卷面整洁，一张字迹潦草，墨迹斑驳。
陆晟剑眉皱起，心里叹了口气，且不说这内容答的怎么样，光是这卷面就要给瑞哥儿扣不少分。
顾夫子板着脸翻看着二人的试卷，待看到陆弘瑞的试卷时，面色有些惊讶。
“侯爷，府上两位哥儿的试卷老夫已经查阅完毕了，若是只看背诵默写这一块两位哥儿都学得不错，只是瑞哥儿这基础或许还是不太牢靠，错字较多。”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瑞哥儿的文章做的极好，逻辑清晰，引经据典还有自身的观点夹杂其中，最后一段总结更是十分精彩。”
陆晟挑眉有些不太相信，翻出了陆弘瑞的文章细细的读着，字迹还是一如既往地潦草，用语虽有些稚嫩但却难得的有自己观点，且逻辑十分清晰，再看弘刚的文章，陆晟摇了摇头，全是拾古人牙慧，辞藻华丽却言之无物，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倒是难得这小子居然能在文章上胜过弘刚。”陆晟有些吃惊，他还以为这小子一无是处，整日逗猫遛狗毫无优点呢，让他和小他近两岁的陆弘刚进行小考，也不过是在找个由头罚他罢了，压一压他的性子，倒没想到居然还有两把刷子。
顾夫子看着陆晟表情纠结了一下，似乎是为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陆晟面前夸陆弘瑞这件事而感到荒谬：“瑞哥儿的文章做的甚好，言之有物结合历史，又有自身观点，若是他日后将这一套用在策论上，想必会为其增色不少。”
陆晟有些意外，策论为科举常用考试题型之一，可以说得上是万千举子心目中最为重要的科目之一，倒是没想到这小子倒有此等天赋。
“对了，陆侯爷，老夫有一话涉及文哥儿不知当讲不当讲。”顾夫子摸了摸自己新长出来的胡须，嘴上说着当讲不当讲，表情却是我一定要讲。
陆晟向来礼遇顾夫子：“夫子快别这么说，请您来自是让您教导府中的哥儿的，您有什么便说吧。”
顾夫子点点头：“过几日后便是文哥的生辰了，我朝规定年满十周岁者即可报考童生试。前几日大太太前来询问文哥儿如今的学业，言语间皆是打算让文哥儿明年二月下场考试之意。”
说完顾夫子眯着有些近视的小眼睛，看了看陆晟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决定将话说得再明白些。
“我朝建立五百余年以来，最年轻的秀才不过十二周岁，也就是后来鼎鼎有名的十四岁中举，十七岁入仕的首辅杨廷珏。文哥儿虽和杨首辅一般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有神童之名，但比起杨首辅还是差些......”
见陆晟依旧面无表情，手指在桌上一敲一敲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顾夫子叹了口气，表情诚恳的向陆晟作了个揖：“文哥儿基础好，文章却还缺些火候，早早下场考试，难免有伤仲永之嫌啊。”
陆晟点点头，虚扶一把将顾夫子扶起：“夫子客气了，我自会找个时间和夫人商议此事，也多谢顾夫子提点。”
走出怀思阁的小书房，陆晟看着坐在案前假装看书，实际上眼神早就偷偷瞟向自己的陆弘瑞：“今日考试成绩不错，文章写得极好。”
语罢，陆晟装作没看见陆弘瑞洋洋得意的表情，转头看向另一边略带失落的陆弘刚：“弘刚才开蒙一年余就能习得如此境界，想必私下下了不少功夫，你的基础比弘瑞牢靠，默写只字不错，很是厉害，文章虽逊弘瑞一头，但坚持练习下假以时日必定有所进步。”
陆弘刚沉稳的站了起来，眼中带着失望和不解的低声道了一句谢，似乎是在在疑惑自己竟会输给不务正业的陆弘瑞。
“多谢大伯父教导，刚儿以后定会更加用功。”
看了眼喜怒不言于色的陆弘刚，再看看表情骄傲神采飞扬的陆弘瑞。陆晟叹了口气，都是陆家的好儿郎，弘刚虽是他的子侄，但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子孙出息，长辈自是沾光，故而他一向对孩子们不偏不倚。
夫人对几个孩子厚此薄彼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平日工作太忙无法常来照顾到几个孩子，只能旁敲侧击一下让她别太过分了。
“我已通顾夫子说过了，待明年六月，弘文去国子监读书后，顾夫子会继续回来教导你们，包括你，弘瑞，这次可别再调皮剃顾夫子胡子了。”
陆弘刚听完瞬间眼前一亮，大太太新请的夫子可没有顾夫子的学识渊博，只能趁顾夫子有时间偷偷去请求指点，可后来大太太后来说顾夫子要专心教导弘文哥哥，便不许他们前去打扰了。
陆弘瑞撇撇嘴，心情不像陆弘刚那般美丽，这现实中的顾夫子可没有梦中的顾夫子好，他才不期待他来教呢。
陆晟看着短短半月进步飞快的陆弘瑞，寻思着这姚姨娘还真是教导有方，半个月前分明连半本千字文都背不出来，如今却可以写出一片上好的文章了，看来大太太让陆弘刚搬去偏院也不算是件坏事吧。
于是当晚，姚芊芊的屋子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姚芊芊：“......”差点忘了自己这个身份现在是人家的小妾，救命，还没做好和别的女人共享一根黄瓜的准备啊。
在姚芊芊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陆晟也在默默地打量着这个自从陆弘瑞出生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女人。
脸和八年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明艳漂亮，身上的衣料看起来也只比府里的丫鬟好点，首饰更是没有一两样。之前赤果果写在脸上的小心思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轻微的防备和野心，看来在侯府这么多年人还是长聪明了。
“侯爷？”没看到老娘弯腰给你行礼呢吗，发什么呆啊。
在姚芊芊快要坚持不住之际，终于陆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你起来吧，弘瑞在你这里住了半个多月，还习惯吗？”
你儿子习不习惯不是应该去问他吗？姚芊芊刚放松的神经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觉得这陆晟话里有话：“回侯爷，瑞哥儿如今年岁尚小，又自幼养在大太太身边，乍然间被送回来，瑞哥儿很是不习惯，哭了好几天呢。”
这已经算得上是在明着给谢水瑶上眼药了，陆晟皱眉，他一向守规矩，认为男主外女主内，府里的一切事务都归谢水瑶管，也几乎不插手，突然跑出个吹耳旁风的小妾让他还有些不习惯。
姚芊芊看出了陆晟的不喜，不过这正合她意，要是让这陆晟对她刮目相看以后日日都来可怎么办啊。
“瑞哥儿这半个月进步很大，顾夫子也夸他今日努力了许多，看来你倒是教导有方。”陆晟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姚芊芊点头：“瑞哥儿一向天资聪颖，妾出身微寒，只是个大字不识之人又怎么能管得住瑞哥儿呢。”
这姚芊芊倒是有意思，他说什么都能顶回来，陆晟向来喜欢温顺听话的女人，对这种有心机的女人向来不感冒。
二儿子上进自然是好事，但他一向嫡庶分明，若是庶子太过于优秀压住了嫡子也不太好，陆晟在心中摇摇头，我在乱想什么，就陆弘瑞如今的模样和弘文简直天壤之别，怎么可能会有压过弘文的一天。
“既然入了这侯府便要安分守己，不要去奢求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大太太愿意把弘瑞交给你照料，你就应该感激，而不是私下抱怨。更不要妄想依靠弘瑞去争夺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陆晟顿了顿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乖乖听训模样的姚芊芊，只见她脸上平静无波，既没有不服愤慨也没有伤心落泪，仿佛自己在敲打的是一个陌生人。
陆晟皱眉这女人心机看来比想象中的还重，如果姚芊芊此时能听到陆晟的心声的话，那她一定很无语，没有表情只是因为陆晟他那堆屁话根本没听进她心里，她的目标又不是争宠或者怂恿陆弘瑞争夺世子之位。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如今你照顾着弘瑞，生活上若是缺什么可以自去找吴管家要，只要不过分皆会满足。”
说完陆晟便抖了抖衣袍起身离开了，姚芊芊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奇葩普信男人，亏自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还觉得他长得帅呢。辣鸡，真以为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啊，还嫡庶分明，不要去争夺不属于你的东西。
见陆晟离开，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芙蓉终于凑了过来，言语之间皆是失落：“姚姨娘，侯爷就这么走了啊”
姚姨娘这般不受宠，侯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走了，唉。
姚芊芊心想走了就走了，这种普信男人，放现代估计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不过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对陆晟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甚至还对他掺杂了一丝怜惜。
可怜的男人，绿帽子都扣在头上了，居然还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男人，你的名字叫普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