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无神之地》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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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特对于举办这样的庆功宴是轻车熟路的，因为环节和流程并不复杂，所以克拉克只在上午的时候参加了一次彩排，而他的稿子也获得了极高的赞誉。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超级英雄，这个观点实在太酷了！”艾什莉兴奋地说，“从来没有人站在这个角度发表过演讲！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新颖的话题的？哇哦，引起粉丝们的共鸣后，你的人气一定会更高的！”
　　克拉克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直到庆功宴正式开始的前一小时，一切都很顺利。但就在艾什莉准备联系麦德林，让她准时出席时，她的电话却没有被接通。
　　艾什莉以为她在忙别的事，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响，于是又连打了三个，可这一回仍然是相同的结果。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在超人进行演讲之前，麦德林将会作为副总裁代表沃特发表致辞，而她也一向很守时，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此时的艾什莉还没意识到一场风暴悄然来临了。
　　在公司里找人无果后，她立刻开车去了麦德林的居所，她住的地方离沃特大厦不远，车程也只有十来分钟。
　　在上楼的时候，艾什莉还在想，是不是麦德林的儿子出了什么事？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哪怕还只是一个小婴儿，麦德林就已经开始对他进行改造了。她每个星期都会带他去一趟医院，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给他注射五号化合物。

　　麦德林家里的大门没有关，而是虚掩着的。
　　艾什莉见状忽然间紧张起来，她在门外试探着喊了一声：“斯提尔威尔夫人？”
　　没有人应答。
　　于是艾什莉又按了一下门铃，同时透过门缝往屋内看了看，发现屋子里的陈设并不乱，也没有人闯入的痕迹，门锁也是完好无损的。
　　但就在这时，艾什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糊的气味，像是肉类被烧焦了一样。她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抬高了声音，又喊一句：“斯提尔威尔夫人，您在家吗？”

　　然而这一次还是没有人回答她，不过艾什莉却听到了细微的婴儿啼哭声。
　　麦德林的儿子还在家里！
　　发现这一点后，艾什莉立刻从包里翻出防狼喷雾冲了进去，可在她闯进去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餐桌前有一个坐着的人，像是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是谁？！艾什莉跑得太快，一下没能看清那是谁，可当她定住脚步，认真观察了一眼。这不看还不要紧，等她看清之后，她当即双膝一软，整个人都被吓得瘫倒在地，不受控制地大声尖叫起来——
　　——那大概是死去了的麦德林。

　　只能用“大概是”，因为艾什莉不是通过她的脸认出来的，而是她通过的衣着。
　　麦德林的脸已经无法辨认了。
　　准确地说，不止她的脸，她整个脑袋都被削去了一大半。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她的头像是被灼热的激光烧穿了一般，创口周围尽是焦黑的痕迹，混杂着已经凝固的黑红色的血肉。麦德林仰面对着天花板，而她的脸中央则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洞。
　　这副场景极其血腥又令人作呕，艾什莉差一点晕了过去，而她恍惚间，突然想起了超人和蝙蝠侠对她说过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幡然明白了过来。

　　与此同时，沃特大厦内。
　　“你发疯了吗，祖国人？”梅芙女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搭档，像是在注视着一个陌生人，“你杀了斯提尔威尔？”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梅芙！”祖国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她骗了我！她自始至终都在利用我，你明白吗？人类害怕我们，所以麦德林才会隐瞒我有儿子的事！我曾经那么相信她！我以为你站在我这边。”

　　“你儿子？”梅芙女王还是不太相信祖国人的说辞，“得了吧，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天生的超能力者，这一点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两个超能力者的孩子，也不可能继承双亲的超人类基因，没有这样的先例！醒醒，祖国人，五号化合物引起的基因突变是不会遗传的。”
　　“但是他可以！”祖国人看上去要歇斯底里了，他压低了吼道，“莱恩是一个奇迹！不然沃特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那是我的儿子！我是一个父亲了，你懂吗？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梅芙女王看他癫狂的模样，已经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了，她扫视了整个会场一圈，意外地发现超人和蝙蝠侠还没来，便收回了视线，说：“听着，我对你们有什么宏大的计划不感兴趣，我也早就过了逞英雄的年纪了。但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与其担心你儿子，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猜猜，超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你又杀人了？”
　　“别总是‘超人、超人’！过了今天，七人组还会是我的！等着瞧！”
　　“哦，我看着呢。”梅芙女王兴致缺缺地说，“恕我直言，你总得让我看到一点赢面，我才好站队，不是吗？不然像你一样，一拳被他打进地里？”
　　祖国人被梅芙女王怼得无话可说，怒气冲冲地走了。

　　克拉克在会场外见到了纽曼，而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纽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真诚，克拉克跟她对视的时候，她一直大方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可正如布鲁斯所说，纽曼完美得太过刻意了。
　　“你好，超人先生，上次没能和你见面真是太遗憾了。”纽曼说。
　　“你好，议员。”克拉克同她握了手，他想起布鲁斯之前跟他提过一嘴，他和纽曼握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并不像其他女性那样柔弱无骨，反而非常有力量。布鲁斯不会无缘无故去注意这样的细节，除非纽曼真的异于常人。
　　于是握手的时候克拉克偷偷用了力。

　　然而纽曼却像没有察觉似的，仍然笑着跟克拉克说：“如果今天不是你在这里，我是不可能出席这个宴会的。想跟你见一面，真是不容易。”
　　克拉克暗暗惊讶，他确信他后面施加的力道足以令一名训练有素的成年男子关节错位了，但纽曼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这不像是在刻意忍耐，而是她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布鲁斯说得没错，纽曼的力量的确异于常人。
　　因为她不可能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超能力者。

　　诚然超人类是比普通人的神经要敏锐数倍，可这不代表他们对疼痛的耐受度更低。疼痛事实上是人体的一种保护机制，神经末梢感受到疼痛然后传达到大脑，让身体快速反应躲避危险。可由于超人类的身体强度比普通人要高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一般的力道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
　　换句话说，克拉克通过握手捏住纽曼的这一瞬间，她只知道超人用了力，没办法判断出这样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以至于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对她的试探。

　　克拉克不动声色地继续跟她握了一下手，随后松开，一边打开X视线，一边接话道：“这是我的荣幸。”
　　在X视线下，纽曼身体的秘密暴露无遗——她的确是一名超能力者。
　　所以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最有意思的是，她自己作为一名超能力者，却在高举反超人类的旗帜。
　　她的真实目的已经不言自明了。
　　这分明是卧底。

　　你的确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布鲁斯。克拉克心想，假如当初布鲁斯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恐怕他今天都不会发现纽曼居然是隐藏的超人类。
　　克拉克又与纽曼寒暄了一阵，最后说：“时间不早了，等我做完演讲，我们可以找个方便的地方详细谈一谈。”
　　“我很期待接下来的会面。”

　　与纽曼分开后，克拉克开始在会场搜寻布鲁斯的身影。他很快找到了，布鲁斯正在后台拿着对讲机，跟工作人员说些什么，像在确保这些设施待会儿使用时不会出问题。
　　克拉克飞过去的时候，布鲁斯正好抬头迎上了他的视线。
　　“嗨。”布鲁斯跟他打了招呼。
　　“嗨，亲爱的。”克拉克飞下来，脚不沾地地在空中与布鲁斯接了个吻，才降落到他身边，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问，“在忙些什么？”

　　布鲁斯手里拿了好几个对讲机，他环顾了周围一圈，对着工作人员笑了笑，说：“最后调试一下设备，这个工作一般是艾什莉来做，但大家找不到她人，我就顺便代劳了。”
　　他说着，狡黠地对着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
　　克拉克心领神会。

　　克拉克将布鲁斯拉到一边，换上了氪星语，说：“我刚才见到了纽曼。”
　　布鲁斯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是个超人类。”克拉克说。
　　布鲁斯：“……”

　　见布鲁斯神情凝重，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半天没有接话，克拉克问：“你想到什么了吗？或许我的推测有一点牵强，但我怀疑她是卧底。总不能她隐藏自己超人类的身份，是为了更好地说服其他人支持她的政见。她真的想改变这个世界吗？”
　　布鲁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上次跟她见面的时候，我记住了她的车牌号。”
　　克拉克：“嗯？”

　　布鲁斯接着道：“后来为了调查她，我黑进了她车里的系统，调取了她所有行程记录，想看看她私底下都跟谁有过接触，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还记得比利·布彻尔说过的，FBI行动处的副处长苏珊·雷纳是怎么死的吗？”
　　克拉克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布彻尔和雷纳见面的那个桥下，纽曼在同一天时间内也路过了那里。”布鲁斯说，“我突然间想起来的，因为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巧合，毕竟这说明不了什么。但刚才你告诉我，她是个隐藏的超能力者。所以，现在这件事依然只是个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呢？”